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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昨晚的事不管是誰開始的,她都不想深究,自然也希望陸暻泓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然而按目前這形勢來看,怎麼可能會不了了之?

    「蘇小姐,別緊張,現在我負責給你和陸先生錄口供,你實話實說就好了。」

    拿著紙筆的警員看到蘇暖的樣子,不由地笑了下,低下頭時沒忘記嘀咕了一聲,聲音不大,剛好讓坐在他對面的兩個人聽到:

    「怎麼臉紅成這樣子?」

    蘇暖倏然瞪大眼,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卻能感覺到雙頰火燒般灼熱,她瞟了眼身旁的陸暻泓,不敢去正眼看他的表情,而是衝著警員急急地解釋:

    「臉紅是我的習慣,您別誤會什麼。」

    「我也沒說什麼啊,應該是蘇小姐你多想了吧。」

    警員詫異地打量著臉色血紅的蘇暖,蘇暖看上去有些侷促窘迫,努力想要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卻越掩飾越暴露,她一雙手扭著牛仔褲的布料,眼神忽閃。

    低沉而輕幽的淡笑聲在耳畔響起,蘇暖惱羞成怒,瞪著一雙青澀風情的鳳眼,忿忿地掃向陸暻泓:

    「不准笑,我臉紅有那麼可笑嗎?」

    陸暻泓端起水杯微抿一口,轉頭淡淡地看向急紅了眼的蘇暖,半響吐出一個字眼:「嗯」,氣得蘇暖騰地從凳子上站起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到底偷你什麼值錢東西了,你說清楚!」

    蘇暖氣呼呼地像頭紅牛,只差沒從鼻子裡噴出白氣,陸暻泓動作優雅地將水杯擱置在一旁,慢慢地起身,往蘇暖跟前邁了半步。

    蘇暖提防地一個退步,一不小心撞到身後的桌子,退無可退,陸暻泓忽然俯身在她耳際輕輕低喃:

    「我的心算不算。」

    沒錯,她沒有聽錯,那麼,陸暻泓這是在調戲她嗎?

    陸暻泓的表情並沒有變化,悠悠地俯視著她驚愕的神色,一副狼外婆的樣子,仿若剛才那一句不正經的話與他無關。

    蘇暖再也忍不住氣惱,抬起腳踹了過去,奮力地一踹,不僅因為剛才他的調戲,也為昨晚那莫名其妙的一切。

    陸暻泓的眉心微微地一斂,他看了眼自己的腿,筆挺的西裝褲上殘留著一個鞋印,低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一抹笑意。

    不過在他抬頭之際,臉上再也尋覓不到那開懷的淺笑,他很好地演示了自己的情緒,在外人看來,此刻他不過是個無辜的被偷盜了物品的受害者。

    蘇暖說不過陸暻泓,她也懶得再理他,帶著手銬的手啪地一聲拍在桌上,驚得正在準備記錄工作的警員抬頭不解地看來。

    「警察先生,這個人冤枉我偷盜,我可不可以反告他污衊?」

    警員愣愣地看著跟前這對男女,沉思了半會兒,看向陸暻泓:

    「對了,陸先生,你還沒說清楚蘇小姐偷了你什麼東西,現在一塊兒說了吧。」

    「警察先生,他根本是在誹謗一個守法的好公民,您別聽他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

    「難道不是嗎?」

    清冷的反問從旁邊響起,蘇暖條件反射地對了一句,待反應過來就看到陸暻泓冷冷地一彎嘴角,坐回舒服的轉椅上,眼神下移落在她的雙腳上。

    蘇暖被他看得不自在地動了下鞋裡的腳趾頭,隨後便見陸暻泓好心地抬起一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那雙拖鞋:

    「你……入室盜竊我專用的……拖鞋。」

    警員也跟著蘇暖一起低頭看向她腳上穿著的真皮拖鞋,她早上神志恍惚地回到租賃房屋,在床上一直坐到中午,根本沒什麼精力去換鞋子。

    現在被陸暻泓一指出,瞅著四周射來的目光,的確算是人贓並獲了。

    蘇暖的太陽穴隱隱作疼,她在各種視線里重重地坐在凳子上,以此來避開那些古怪的目光,她瞥了眼警員詫異的臉色,壓低聲線,語氣也糟糕透頂。

    「擺脫,我又不是不還給你,如果不是昨晚……」

    蘇暖的臉再次熊熊燃燒器火焰,她尷尬地一聲咳嗽,一筆帶過:

    「我的鞋子,不是被你扔掉了嗎?」

    蘇暖話音剛落,一個咖啡色的紙袋便被陸暻泓從椅子邊拎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鞋子就在這裡,是從鞋櫃裡帶出來的,事實是,你沒穿自己的鞋子,卻偷走了我的拖鞋。」

    「不就是一雙拖鞋嗎?你有必要這麼較真嗎?」

    蘇暖咬牙切齒地反駁,連警員都贊同的點頭,是啊,一雙十幾塊的拖鞋有必要報警嗎?聽這兩人對話的口氣,還好像很熟。

    陸暻泓抬頭看著蘇暖憤怒的樣子,因為掙扎和質問,她白皙的手腕被手銬勒得發紅,然而她自己並未注意到,只是狠狠地瞪著他。

    他卻沒有當即去駁回蘇暖的反問,靜靜地看著她手腕上那一條條淡色的傷疤,想起了這些傷疤的來源。

    一個二十四歲的鮮活生命,卻不止一次妄圖自殺,難道真的是生無可戀了嗎?還是僅僅因為一份對少晨的愧疚?

    陸暻泓的眼底浮過擔憂,他看著蘇暖氣憤的表情,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將她逼瘋,憶起今早她的不告而別,他卻軟不下心來。

    他要做的不過是留她在身邊,只要在他身邊,別的事都不再是問題。

    陸暻泓再次起身,站在蘇暖面前:

    「CROCS是世界上著名的拖鞋品牌,而你腳上所穿的這雙真皮拖鞋的價值……你想讓我說出來嗎?」

    蘇暖睥睨著他,哼哼地不肯屈服,卻也自知不在理上,她瞄了眼腳上沾了不少泥土的拖鞋,便將一雙纖白的腳拿了出來。

    「鞋子還給你總好了吧,把我的板鞋給我!」

    蘇暖伸手就去搶陸暻泓手裡的紙袋,他輕易地便舉高,皮鞋踢了踢那雙髒髒的拖鞋,聲音淡雅而遺憾:

    「我不穿別人穿過的鞋子。」

    「你究竟想怎麼樣!」

    蘇暖憤懣地一聲吼,完全忘了警局裡不知他們兩個人,頓時警局裡一片安靜,所有人紛紛看向對峙中的陸暻泓和蘇暖。

    某位無辜受牽連的警員抱著口供本,正等待時機插上一句話,結束這硝煙漫起的口舌之戰。

    陸暻泓對那些注目禮無視得徹底,靠近氣得身體微顫的蘇暖,俊臉徐徐湊近,緋然的唇瓣若有似無地觸碰她的耳垂:

    「回家去收拾好行李,我晚上去接你。」

    「卑鄙!」

    若不是雙手被限制住,她一定會一拳揍向這張一本正經的俊臉,外搭一句:讓你裝正經!

    「是你自己選了這雙拖鞋,並且穿著走出去的。」

    陸暻泓清亮的嗓音在警局裡迴繞,沒人聽見他和蘇暖的密語,除了他們兩個人,他一把扶住已經被氣得氣息不穩的蘇暖。

    「或者賠償這筆錢和搭上自己的聲譽,或者……你自己選擇吧,我一向很民主,不喜歡強迫人。」

    蘇暖不喜歡被人逼迫,卻別無選擇,她迎上陸暻泓淡漠卻堅定的眼神,驟然發很一般地低頭,咬住了他的手,近乎暴力地一口咬下去。

    沒有徵兆地一咬,陸暻泓疼得身體一怔,微不可聞地悶哼了一聲,他知道蘇暖聽到了,因為她撕咬的力道放輕了不少。

    他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她將他的手咬出血來,卻是緊緊地將她擁到了自己的懷裡,用手臂圈箍著,彼此就像是一場對決,看誰先認輸。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為什麼是我?」

    她鬆開緊咬的牙關,有氣無力地喘著氣,唇齒間沾染著些許鮮紅。

    「既然我喜歡了,你就該呆在我身邊。」

    「你喜歡,我就一定要接受嗎?」

    蘇暖沒料到會聽到陸暻泓的表白,心中吃了一驚,但面上還是不肯被他牽著鼻子走,她並不是木偶,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

    陸暻泓的手指在她的背後收緊,他矜貴而清雅地站在那裡,目光深邃地盯著她,讓人猜測不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然後,蘇暖得到了一個霸道無理的回答,他說:

    「你只能接受,別忘了昨晚的事,我不可能當沒事發生。」

    「那並不算什麼,我們都是成年人,一夜情見怪不怪,我不需要你來負責什麼。」

    「如果我說,我需要你負責呢?」

    「陸暻泓,你在胡說什麼!」

    哪有意外的一夜情後,有男的需要女人來負責的,他難不成還是貞潔烈男?

    相對於蘇暖的一臉不敢置信,陸暻泓突然勾起嘴角,笑得行雲流水,很清淡卻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他滲著血色的手摩挲過她的面頰:

    「你終於敢叫我的名字了?多叫幾次吧,這個名字從今以後只屬於你了。」

    沒有別的女人有資格叫他的名字,他只願意從她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那會是一種別樣的幸福和滿足。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我說……」

    蘇暖氣結的解釋被淹沒在唇間,她瞪圓了眼睛,想要去推開陸暻泓,他卻用力地禁錮了她的身體,逼近一步,重重地堵住她的嘴。

    周遭響起一片唏噓聲,蘇暖立刻紅了臉,拼命地推搡陸暻泓,在她幾乎快喘不過氣時,他鬆開了她,臉色並無異樣。

    「陸先生,你確定你要告蘇小姐入室盜竊罪?」

    陸暻泓瞄了眼大口呼吸的蘇暖,拎過桌子上的紙袋,朝等著答案的警員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也不過如此風華:

    「哦,我們決定私下調解,如果有問題,我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蘇暖反應過來時,陸暻泓已經拉著她的手走在了警局的走廊上,四周路過的警員都不忘看看這對牽手的男女一樣。

    「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我不記得我說要搬去跟你一起……」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還要住在她前夫的房子裡,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

    陸暻泓說這話時,語氣帶著吃味的酸味,他不屑於在她面前掩飾,而他這句話一說,就暴露出他一早便知道的秘密--他一直在調查她。

    蘇暖瞪著他,憋了一口氣,想要故技重施踹他一腳,卻發現沒有了那份興致,不再和他多說,掉轉頭就往門口走去,卻看到迎面走來的顧凌城。

    新歡外交官·人魚公主篇:我愛你 第十九章 代理孕母

    顧凌城的腳步有些疾快而匆忙,卻在看到對面的蘇暖時也瞬間停駐了步伐,他站在走廊的中間,望著她,然後視線轉向旁邊的陸暻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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