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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嬌俏高雅的龍夫人這才發現了點不對勁,掃視了一遍客廳,才發覺少了點什麼。

    「鳶兒和豆豆呢?」

    ----《新歡外交官》----

    「我家暖暖,豆豆一想到可以和你一起睡就好開心,豆豆喜歡我家暖暖,就跟喜歡媽媽一樣一樣多。」

    「我家暖暖,我們等一下還要去那個舊舊的房子裡嗎,豆豆有些怕黑,我家暖暖能不能牽著豆豆一起走?」

    陸暻泓就像是沒看到緊緊地跟著小跑在身邊的孩童,隨心所欲地往前走,而蘇暖已經躺在了他的懷裡,看到門口的車燈,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小爺爺,走得慢些,豆豆跟不上了!」

    豆豆不滿地抱怨著,腳下卻不敢放慢,撅著粉嫩的唇瓣,邁動著兩條短腿,眼看就要和陸暻泓拉開距離,小小的身體便被人舉起。

    「小子,你這樣怎麼跟得上,想跟你家暖暖一起睡?」

    龍鳶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低頭跟愣愣的豆豆說話,得到豆豆堅定的點頭回答後,臉上更是洋溢起惡作劇的壞笑。

    「陸部,請上車。」

    或許是常年跟在陸暻泓身邊的緣故,喬的穿著打扮也和陸暻泓同出一轍,都是正裝筆挺,黑西裝白襯衣外加一根領帶,臉上也是職業性的微笑。

    陸暻泓沒有和喬說什麼,便將蘇暖放進了車裡,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喬關上門,剛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便注意到門口出現的一道纖長的身影。

    這並不是喬和龍鳶第一次見面,以前都是匆匆地看到點頭致意,今晚算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看到對方。

    喬禮貌地朝抱著豆豆的龍鳶一頷首,打開了車門,卻發現車門被一隻手按住,喬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入目的便是路燈光下龍鳶那猶如加州麋鹿般燦爛的微笑。

    很難想像,一個女人的力氣比男人還要大。

    喬隱約聽說過龍家千金的職業,是一名拳擊手,去年剛獲世界拳擊錦標賽亞洲地區亞軍,所以,對於她能一手阻止他開車門的壯舉也沒有多少驚訝,只是不解的詢問:

    「龍小姐有事要交代嗎?」

    龍鳶粗粗地瞄了眼這個清俊的男子,抿了抿唇角,突然右手一伸,將自己懷裡的豆豆舉到了喬的跟前,附送一句:

    「抱著。」

    喬困惑地一皺眉,卻還是順手接過了同樣好奇不已的豆豆,然後喬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暗,鼻樑上一疼,緊接著仿佛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滑過他的唇,滴落在白色的襯衫上。

    「哦!」

    豆豆禁不住一聲驚呼,稚嫩的嗓音發出這個字眼有些滑稽,一雙白嫩的胖手蓋住了自己的雙眼,很血腥很暴力的場面不適合小孩子看。

    龍鳶看著自己的傑作,拍了拍自己的手,從還處在茫然狀態的喬手裡接過豆豆,然後走到后座的車門邊,篤篤敲響了車窗。

    陸暻泓降下車窗,眉間已經染上不耐煩,他不知道辦事效率素來高速的喬為何今晚這麼拖拉,當看到龍鳶的笑臉時,陰霾遍布整張俊臉,他的眼角看到杵在車邊一動不動的喬。

    「小舅舅,你的秘書工傷了,估計開不了車了,我剛幫他叫了救護車,你和小舅媽還是下車回屋裡去吧,這裡交給我好了。」

    「你倒是未卜先知。」

    「不,我這叫防範於未然,對了,豆豆,跟上小爺爺啊,別走丟了,姑在這裡照顧受傷的叔叔。」

    龍鳶雙手環胸看著陸暻泓臉色極度難看地抱著蘇暖走進大門,少許片刻後,才優哉游哉地轉身看向被她打得血流不止的喬: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喬用手帕擦拭傷口的手一頓,待整理好自己的儀表後,捂著還在流血的鼻子,看著饒有興致地望著他的龍鳶回道:

    「龍小姐的力氣真的名不虛傳。」

    第十六章 冰激凌(精)

    陸暻泓抱著蘇暖返回別墅,引來陸暻凝和龍仕豪的疑問,兩人面面相覷,豆豆已經好心地解釋了一番,沒忘記顯擺自己今晚和蘇暖一起睡的愉快心情。

    「既然這樣,那小弟你先抱蘇小姐去客房吧。」

    陸暻凝說完便吩咐家裡的傭人整理客房,陸暻泓看了眼歪在自己身上,卻還努力睜著眼睛的蘇暖,沒有回應陸暻凝,抱著蘇暖上了樓梯。

    「小弟,客房在這邊,你抱蘇小姐去哪兒啊?」

    陸暻泓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向樓梯口好奇地仰望著自己的陸暻凝,他沒有忽略眼角瞟到的那道矮小的身影,正奮力地往上面爬。

    「不用麻煩了,今晚她可以睡我房間。」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陸暻凝為難地轉頭看看自家老公,龍仕豪只是揚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而陸暻泓的面不改色也讓她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就讓她睡我房間吧,我沒關係的。」

    「可是,我家暖暖有關係哦!」

    好不容易辛苦攀爬上台階的豆豆,噔噔地跑到陸暻泓腳邊,揚著一張圓嘟嘟的臉,那副可愛的模樣在某人眼裡卻是著實的欠調教。

    豆豆老神在在地將雙手背在身後,挺著圓圓的小肚子,搖頭晃腦道:

    「爸爸說了,男孩子不可以將灌醉的小姑娘帶回自己的房間哦,因為男孩子會變成禽獸,把漂亮的小姑娘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話說到一半,豆豆迷惑地眨眨眼,徹底忽視了陸暻泓陰沉的冷臉,扭過頭衝著忍著笑的陸暻凝問道:

    「姑奶奶,禽獸是什麼東西啊,小爺爺會變成壞壞的禽獸嗎?」

    「你爸爸盡教你些什麼啊,小滑頭,沒看到你小爺爺生氣了?」

    陸暻凝說笑地責怪著豆豆,豆豆只是委屈地扭了扭眉毛,兩隻肥肥的小手扭捏在一塊,怯怯地轉過身,瞅著陸暻泓諾諾道:

    「爸爸說了,情商低的男孩子是討不到小姑娘做媳婦的,爸爸也說了,小姑娘不喜歡嘴巴笨笨的男孩子,爸爸還說……豆豆可以拿小爺爺做反面教材。」

    「反面教材是什麼意思啊,姑奶奶?」

    某好奇寶寶全然不顧自己小爺爺黑得徹底的俊臉,虛心地求教自己忍俊不禁的姑奶奶,見姑奶奶沒回答,便不怕死地詢問陸暻泓:

    「小爺爺,豆豆不知道禽獸和反面教材的意思,小爺爺可不可以告訴豆豆啊?」

    陸暻泓斜睨著那張粉嫩的蘋果臉,嚴肅了一張臉的神色,當敏感的豆豆害怕地退了一步後,竟然真的輕幽地開口:

    「禽獸?你爸爸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反面教材?那你爸爸有沒有說他自己可以給你當正面教材?」

    「有啊有啊,小爺爺好聰明哦!」

    豆豆激動地連連點頭,拍動著小手心:

    「爸爸說,豆豆要像他一樣狡詐……唔,陰險,唔,豆豆忘記爸爸說什麼了,可是,爸爸告訴豆豆,一定不能像小爺爺,不然會被那些喜歡豆豆的小姑娘嚇得到廟裡當和尚的。」

    樓下撲哧一聲笑,陸暻凝一時沒忍住,忙將手放在嘴邊,一邊掩飾自己的笑容,一邊沖打算去整理客房的傭人吩咐道:

    「李阿姨,記得拿一套鳶兒的睡衣過去給蘇小姐,順便幫蘇小姐也放好洗澡睡吧,我看蘇小姐醉得不輕。」

    「是的,夫人。」

    陸暻泓靜靜地看著畏畏縮縮的豆豆,不言不語,抿著唇,他強大的氣場很明顯震懾到了還是孩子的豆豆,後者背著小手,一臉擔憂且怕怕地看著他。

    豆豆兩瓣粉嫩的唇微微地蠕動,賊賊地瞄了眼目光冷冽的陸暻泓,識趣地扶著樓梯邊的扶手,一步一步邁下樓。

    「姑奶奶,豆豆好睏,想要睡覺了。」

    ----《新歡外交官》----

    別墅內的燈都已被熄滅,陸暻凝已經帶著豆豆去睡覺,龍鳶一直都未回家,現在,整個空曠的別墅之內,恐怕也只有他還保持著這份清醒。

    陸暻泓站在臥室的陽台上,清冷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他頎長的身上,他的右手裡,端了一杯紅酒,輕搖,那透明油亮的紅,在杯底輕輕地旋轉。

    他將蘇暖放到客房的床上,便再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讓他繼續呆在那裡,他看向旁邊臥室的陽台,除了月光一片空寂,那是蘇暖暫住的客房。

    他剛才接到了外交部一位專管外派工作的同事的電話,申請駐法特命全權大使的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他極有可能在幾位同一級別的外交官里脫穎而出。

    去法國待幾年對他在外交部以後的調任有益無害,這也正是他當初盤算好的結果,只是現在他卻沒有什麼興奮的,連笑一下都覺得浪費表情。

    他已經三十三歲了,距離那個因為第一次申請外派成功而開懷不已的自己已經有六年的遙遠距離了,他早已忘記了自己當時的樣子,就像他根本不記得瞿懿馨的樣子一樣。

    他知道自己是個感情冷淡的男人,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是真正熱愛的,有時候在夜深人靜時闔上文件,他會懷疑自己所做的工作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當他在外交部坐到最高位置後,他要做些什麼,他只想著怎樣得到那個位置,卻沒有進一步的打算,那僅僅是一個願望。

    因為在他的腦中盤踞了太久,以至於現在他已經忘記了最初想要得到它的理由,一個願望一旦堅持太久,往往會變成一種執念,或是一種……宿命。

    人,往往是被強迫的一種動物,而他陸暻泓,從不會嘲弄自己的這種執念,而如今,卻不得不反思,守著這樣的執念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的眼前忽閃而過的是那張素淨而清雅的臉,然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一晚在洗手間裡發生的事,那樣貼近得沒有fèng隙的親密感覺,像潮水般擾亂了他的心緒。

    陸暻泓不由地低頭苦笑了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會這樣熱衷于思念一個女人,並且對這種熱衷感到難以言喻的樂此不彼。

    他皺了皺眉頭,腦海里一片混亂,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走神時,他已經站在了蘇暖的房門前,他分不清自己心中那片詭異得無法出觸摸的沉寂。

    他又想起陸少帆那明里暗裡的生米煮成熟飯。

    不可否認,他是起了這樣的心思,他知道他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強烈到那種感覺幾乎要吞沒掉他的理智。

    也許事情根本沒有那麼嚴重,他有時候也會想,也許不過只是一場而已,他渴望得到一個女人,還不確定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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