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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明天帶齊證件來取車吧!」

    蘇暖愣愣地看著從眼前飄過的跑車,隨後望向神色不豫的陸暻泓:

    「大叔,你不去追嗎?」

    「難道你還以為,他們會讓我追上?」

    陸暻泓掃了眼醉呼呼的蘇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馬上開車過來,我在希爾頓酒店回天香華庭的高架橋上。」

    掛了電話,陸暻泓開始在高架橋上快步而行,毫不留戀地轉身,太多迅速,也太過凌厲。

    蘇暖茫然地坐在地上,靜靜聽著身邊響起的車鳴聲,也靜靜地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

    沒多久,她便看到那道優雅如樹的身影,停駐下步伐,然後,緩緩地偏過身。

    一輛輛的私家車接踵而過,明亮的車燈投射出的光線,將他的身姿剪輯出頎長的側影。

    她看不清他的神態,卻感知到他目光的停留,仿佛是受了蠱惑,踉蹌地從地上爬起,樂顛顛地朝著陸暻泓跑過去。

    蘇暖的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如同孩童般的純真,映入他的瞳眸,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大叔,我們可以打個車嗎?」

    「已經叫了,自己跟上!」

    陸暻泓不再停下腳步,蘇暖混沌的大腦接受到信息後,遲鈍地點點頭,咧嘴一笑,努力地加快腳步,想要跟上他的步速。

    陸暻泓走路的姿勢優雅而克制,卻也逐步放慢了速度,他的視線落在地面上,看到了投影在地上的纖細黑影,搖搖晃晃的,交疊著自己的身影。

    忽然,她的身影一個趔趄,歪歪斜斜地往前栽倒。

    陸暻泓旋轉過身,在她撞到他之前,往邊上邁出一步,一條修長的手臂抬起,形態優美的大手托住了她纖細的腰。

    蘇暖的手臂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他的下巴上,單薄的身體依附在他的身上,仿若一隻未成年的考拉攀附著挺直而立的大樹。

    「大叔,我可能要睡覺了……」

    陸暻泓低下頭,看到稠密的睫毛忽閃著,慢慢地遮蓋起了那雙單純而嫵媚的眼睛,清瘦的身體也隨之失去了知覺,柔軟地躺進他的懷裡,信任而放鬆。

    他精銳的目光瞥到她唇角的一點殷紅,眉心微擰,稍稍地貼近,看清了遺落在她微張的粉唇邊的那一片梅花花瓣。

    聽到細勻的鼾聲,他的唇角勾勒起淡淡的弧度,側過眼,看到了高架橋兩側一大片殷紅的梅花。

    細長的手指攀覆在她的頰邊,大拇指想要揩去那一瓣梅花,劇烈的燈光阻止了他的動作,眯眸望去,便看到一輛奔馳停在兩米開外。

    喬從駕駛座的窗口探出頭來,看到公路邊相擁的男女,一愣,隨即是不安地道歉:

    「對不起,陸部,我來早了!」

    ------題外話------

    今天被拉去參加唱紅歌比賽了,好想大吼一句,我是二十一歲,不是十二歲啊啊啊!這要是被選上了,以後讓我什麼時候更文,情何以堪啊!

    你是故意的吧?(一)

    「對不起,陸部,我來早了!」

    陸暻泓看著喬將腦袋縮回車內,清淡的眸光落在沉睡的蘇暖臉上,傾彎身,一條長臂繞在她的膝蓋後,輕輕地將她抱起。

    抱著她並不吃力,太輕了,似乎除了一身的骨架,只有外面的一層皮囊。

    他抱著她,正欲往奔馳車走去,本安靜的轎車發動機響起,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奔馳飛馳而過,而他還抱著人站在原地。

    陸暻泓單手攬著蘇暖,拿出手機,按通了電話,語氣冰冷嚴厲:

    「誰讓你走的,把車開回來!」

    電話那頭出現短暫的沉默,稍後是喬充滿歉意的解釋:

    「陸部,這是單行車道……」

    「喬,我以前怎麼從來沒發覺你的辯護能力?」

    陸暻泓臉色冷沉,說完直截了當地掛斷了電話,他看著懷裡的女人,她將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給了他,不然怎麼可以如此安然?

    他的視線遺落在她那隻緊緊抓著他衣襟的縴手上,無名指上,套著一枚大大的鑽石戒指,即使在暗夜中,也無法掩蓋鑽石耀眼的光芒。

    他想起了兩年前的某一天,少晨忽然出現在挪威大使館門口,背著大包的行囊,胸前掛著單眼相機,仿佛一個準備遠足的探險者。

    法國的浪漫最終沒有留住這個少年攝影師的心,咖啡廳里,少晨坐在他對面,笑著告訴他,他決定回國。

    「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他啜飲了一小口卡布奇諾,抬起深邃清冷的眼眸,凝視著對面如陽光般清亮的男孩,他的詢問馬上得到了少晨的默認。

    少晨笑得太過美好,他又豈會猜不透笑容背後的意義?

    「我一直相信,她就是我這一生想要尋找的人,這次回去,我想好了,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

    少晨將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靜默了稍許,抬頭真摯地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小叔,你答應我的兩個願望,我現在想要你兌現第一個。」

    他不知道少晨是從哪裡知道,他認識南非著名的鑽石工藝大師--托比亞斯&8226;勞,當少晨提出請他說服托比亞斯打造一枚鑽戒時,他有霎那的詫異。

    他靜望著照片裡的女孩,詫異於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會讓少晨甘願拿幼時的願望來要求他。

    他不懂愛情,也無法體會那刻骨銘心的愛,但他終究還是答應了。

    無論那是不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他都不願即可回絕,他早就想要兌現那兩個願望,如今機會來了,他自然不會白白地錯失。

    陸暻泓垂眸端詳著蘇暖指間的戒指,忽然間,他回憶起當時托比亞斯的表情,有驚愕,也有驚喜,當他說出,他想要請他特意打造一枚鑽戒。

    托比亞斯在移居挪威之前,便已對外宣布不再觸碰鑲嵌製作鑽戒的工具,而他的請求只得到托比亞斯的婉拒。

    但在他離開前,托比亞斯送到他手裡的是一枚現成的戒指:

    「Ansel,gratulations*on*finding*your*soul-mate!」(Ansel,恭喜你找到了你的靈魂伴侶!)

    那是托比亞斯和他妻子四十年前的定情信物,他收下了那枚珍貴的戒指,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Thank*you!」(謝謝!)

    他的內心即便愧疚也未出言解釋,他需要兌現他曾經許允下的願望,而這枚戒指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他沒料到,到最後,那兩個願望都會因為同一個人而兌現。

    ----《新歡外交官》----

    亮黑色的奔馳轎車慢慢地駛過來,在陸暻泓的跟前停下,也拉回了他的思緒,抬眸間,便看到喬急急地下車,卻在看到他擁抱著蘇暖時,止步不前。

    「陸部,請上車!」

    喬彎身打開車門,恭敬地等待,陸暻泓重新抱起蘇暖,並未假手於喬,將熟睡的蘇暖放入車內,動作溫柔輕巧,然後,在喬驚訝的目光下,繞過車尾,從另一側上車。

    車子發動,行駛在夜色籠罩的公路上,陸暻泓轉過頭,看著身邊睡得香沉的蘇暖,看清她的睡姿時,他的眉間不露痕跡地捻起。

    她的腦袋沉沉地依靠在他的肩頭,雙手抓著他的襯衫前襟,褶皺的痕跡告訴他,她攥得有多緊。

    他的手臂被她壓住,僵硬的姿勢讓他感到一陣陣的麻意,想要伸手推開她,卻在望見那張靜謐的睡顏時,打消了「動粗」的念頭。

    「陸部,其實您可以先用左手抬起蘇小姐的頭,伸出右手後,再把蘇小姐摟到懷裡,那樣您的手就不會酸了!」

    前面正在開車的喬突然插言,眼睛時不時偷瞄著後視鏡,看到自己的上司猶豫的舉動,立刻好心地提醒道。

    陸暻泓偏頭看了滿臉熱心的喬一眼,對著後視鏡里再次偷瞄過來的那雙眼睛,冷冷地命令道:

    「好好開你的車。」

    喬立即噤聲,乖乖地將視線放在了前方,不再窺覬后座的情景,卻還是忍不住偷笑地揚起了嘴角。

    遇到任何緊急狀況都臨危不懼的男人,原來也會有特殊的時候,那張亘古不變的冷臉竟然也會紅。

    忽然車子一個緊急剎車,熟睡中的蘇暖因為慣性緣故,倏然離開陸暻泓的肩頭,往前撞向前座的靠背。

    然而,在她的額頭撞上堅硬的座背前,一隻大手擋在了她的面前,輕柔地貼住了她的額頭,阻止了她的磕碰。

    陸暻泓望著落在他掌心的那張小臉,有些茫然,剛才的本能反應,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沒想到,自己會伸出手臂墊在她的額頭。

    車子再次啟動,沉睡不醒的蘇暖往後傾仰,而他,竟伸出了另一隻手臂,在她的後腦勺裝回后座前,將她圈入了懷中。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地完成,太過流暢,仿佛練習過無數遍,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擁一個女人入懷。

    脖頸處,是她吐出的溫濕氣息,胸口處,是她臉頰帶來的軟感,他的喉結稍稍滾動,握在她肩頭的手慢慢地松下力道。

    他默默地移開視線,望著窗外迅速倒退的路景,維持著這個姿勢,耳邊是她輕微的鼾聲。

    ------題外話------

    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本人總是會將今日要寫的情節延緩到第二天,邊構思情節便寫文的下場,親愛的們,乃們要體諒咱~

    雅致的轎車穿梭過無數的高檔別墅,越過寬敞的林道,在豪宅區的深處停下,轎車后座的車門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落入夜色中。

    「陸部,蘇小姐她……」

    陸暻泓回頭看到后座上仰躺著的蘇暖,一斂眉,在關上車門前,給喬下了指示:

    「把她送回家。」

    喬透過車窗,望著提步遠去的陸暻泓,側眸看看后座的蘇暖,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啟動了車子。

    零碎的腳步聲清晰地在廊間響起,陸暻泓在一扇門前停下,他伸出右手食指,在門上的鍵盤上輸下一連串數字,門便 「嘀」地一聲打開。

    在玄關處換了鞋子,陸暻泓打開房子的燈,瞬間,整個屋子便恍若白晝,他靜靜地穿過空蕩的客廳,徑直進了臥室。

    當他再從臥室出來時,身上正式的西裝已然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淡灰色的低襟V領羊毛衫,捋到肘彎的袖子隨意而顯得慵懶,配上米白色的長褲,讓他多了幾分居家男人的味道。

    走到冰箱前,他倒了一杯牛奶,慢慢地飲了一口,冰涼的感觸襲入他的大腦,他輕輕地將它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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