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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40:15 作者: 錦素流年
「叮咚」的聲波穿過她的軀殼,仿若要抵達她的靈魂深處,和她深深地糾纏不清,不願讓她的世界獲得渴望的寧靜。
15歲遇到顧凌城,她從別墅的高牆翻落,跌跌撞撞地攔下山坡行駛的轎車,匆忙地鑽進車裡,望著車窗外焦急地懇求:
「請你幫幫我,送我去機場,我要去找我母親!」
「小朋友,我不是計程車司機!」
她為這個奇怪的稱呼一頓,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張英俊的臉龐,稜角分明的輪廓曲線,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我可以送你去。」
她抬頭迎上他的眼眸,只望進一潭深邃的秋水中,看不到底,卻令人著迷,想要去探索那靜默之後的神秘。
當車子停到高大的建築物前,看到面色嚴肅冷峻地站在車外的父親時,她氣憤地想要發飆,想要摔門而去,卻被保鏢攔住了去路。
「蘇書記,很抱歉沒將您要的文件帶過來。」
那時候的顧凌城,還只是父親的秘書。
暖氣拂過面頰,蘇暖覺得自己的皮膚乾燥得要皸裂,握著冰涼瓶頸的手一緊,她突生一種相用冷水澆灌自己的思緒的衝動。
「我去外面透透氣,過會兒回來。」
蘇暖不等另一個服務員的回答,轉身低俯著頭,拉開包廂的門,在一陣涼氣中,走出了溫暖似春的房間。
細細的高跟輕盈地落在地毯上,蘇暖纖細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環抱緊自己,大口地呼吸著清涼新鮮的空氣,想要驅逐自己心靈深處的惡魔。
很多事,都已經不值得再想起,即使再想起,也不會再讓她落淚,因為已經想太多次了,由甜到苦,直至平淡,讓她再也品嘗不出滋味。
視線忽然一陣顛倒,天旋地轉地錯覺過後,蘇暖腳下一拐,一時走神,根本未看到迎面匆匆而來的男人,竟趔趄不穩地往旁邊摔倒。
「小心!」
腰間一重,蘇暖只覺得一股強勁的力道鉗固住她的纖腰,忐忑不安地上移目光,就看到男人的一臉緊張和歉意,一雙灰藍色的眸子正擔憂地望著受驚的她。
「Sorry,我一時沒注意,傷到你沒有?」
這個男人,是一個混血兒,從衣著打扮來看,還是一個多金俊朗的混血兒,蘇暖掙脫開他的手臂,自己扶著牆壁站穩,面對他的道歉,回之淡淡一笑: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看路。」
蘇暖不再去看那個男人,徑直扶著牆壁,支撐著自己的平衡,往前走去,卻被緊追上來的男人喚住:
「美女,能不能幫我端一杯卡布奇諾來。」
蘇暖仰望著男人臉上若有似無的痞笑,那一聲「美女」,並未讓她感受到輕薄之意,所以,他的要求,她默認地頷首,答應了。
「先謝過了,美女,等會兒替我送到天瑞閣,我在那裡用餐。」
順著那修長的手指看去,入目的是她負責包廂的隔壁房間,蘇暖會意地垂眸,纖長稠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猶如在空中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金色的黃暈下,有著別樣的美麗。
「我會給您送過去的。」
蘇暖未再多說,便依著自己的記憶,朝著泡製咖啡的地方走去,自動忽略了那個男人摸著自己堅毅的下顎,興味地端詳著她背影的目光。
愛爾蘭咖啡的愛情,一霎那的暈眩和輝煌,卻又那麼絕望;卡布奇諾,永遠是我們想像不出的味道,鮮艷的誘惑,足以致命。
「OK啦,端走吧!」
咖啡師的聲音換回蘇暖恍惚的神思,聞聲轉眸,望著那杯裝在精美的陶瓷杯里的卡布奇諾,表面浮沉的奶泡顯得它高貴而美麗。
蘇暖甩甩紊亂的思緒,將杯子放進托盤裡,和咖啡師道了謝,便小心地端著離開。
咖啡廳內,在蘇暖走後未多久,便進來一名男服務員,到咖啡師面前,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想要拿走,卻在聞到甜膩的奶香時,一愣:
「我的愛爾蘭咖啡怎麼不見了,這杯是卡布奇諾啊!」
咖啡師放下手裡的咖啡壺,看看一臉驚愕的服務員,再看看他手裡的卡布奇諾,片刻的沉默後,盯著門口的方向,一咽口水,怔怔道:
「糟糕了。」
----《新歡外交官》----
典雅華麗的天瑞閣包廂門被打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悠閒地踱步而入,也吸引了坐在沙發上,凝神看著窗外夜景的男人。
「咦,何小姐呢,我才出去一會兒怎麼就不見了?」
泰倫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玩味地環顧了一圈包廂,最終將目光落在陸暻泓雲淡風輕的臉上,無趣地抿抿嘴,在他旁邊坐下,端起高腳杯,搖晃著裡面的香檳,在燈光下氤氳著金黃的瀲灩。
「你今天對這位何小姐又說了什麼,把人家嚇得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跑了,再這樣下去,陸老爺子的槍桿子也不放過你!」
陸暻泓瞟了眼泰倫斯,難得地揚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下,望著餐桌上一動未動的菜色,反問道:
「你覺得我該和她說什麼,你既然回來了,卡布奇諾呢?」
「讓一個美麗的小姐去拿了,馬上就會送過來。」
泰倫斯依靠在沙發背上,一手搭在沙發上,一手端著酒杯,雙腿交疊,神態慵懶地望著包廂內穿著旗袍的服務員,饒有興味地轉頭對始終克制優雅的男人道:
「如果你遇到一個女人,美得像釉瓷上的仕女,純粹而乾淨,你會追求她嗎?」
陸暻泓仿若沒看到泰倫斯期待的臉色,拿過一本雜誌,慢慢地翻閱,靜雅地坐在那裡,自成一道風景,賞心悅目。
「你會抱著切割機去把自由女神像切割下來,然後偷渡回國嗎?」
泰倫斯挑眉地看著說得漫不經心的陸暻泓,哼哼地道:
「你是在做夢嗎?」
陸暻泓抬頭,將沉靜的眼神停留在泰倫斯身上三秒,復而低下頭,瀏覽著雜誌上的圖片: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在做夢。」
泰倫斯笑容一僵,聽到陸暻泓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的回答,俊臉上是訕然多餘尷尬,瞟了眼一旁的服務員,只期望她沒聽見。
似乎只要遇上陸暻泓,他總是處於下風,陸暻泓只要輕悠悠的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壓死!
這個認知,讓他既火大又委屈,卻又總是無能為力,誰讓人家是他的BOSS!
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陸暻泓稍抬眸,便看到包廂里的服務員已經走了出去,再進來時,手裡端著一隻咖啡杯。
「那位送卡布奇諾過來的美女呢,怎麼不進來?」
陸暻泓不置可否,閱讀著雜誌,一邊拿起服務員放置在茶几上的卡布奇諾,未多看一眼,便往嘴邊送。
泰倫斯未見到心中的佳人,臉上不由地一陣失落,輕嘆了一聲,從沙發上起身,整整衣衫,朝陸暻泓眨了一記媚眼:
「我去跟人家道謝!」
說完,不等陸暻泓回答,就邁動修長的雙腿,往門口疾步走去,卻在聽到一聲「噗」時,停下了步伐,握著門把的手也適時地制止了動作。
整個包廂內,貌似就三個人,他和他,還有她。
泰倫斯扭頭望著站在那裡,臉色緊張的服務員,大腦中閃過一道白光,為自己的某種想法一怔,真的回頭望去,果不其然,陸暻泓正臉色陰沉地盯著他手裡的那杯「卡布奇諾」,而他的衣服上,濺了不少的咖啡,狼狽而難堪。
和暖的燦爛金色在高腳酒杯中,漾起層層漣漪,雨後翠林般的清香縈繞在鼻翼間,蘇暖將倒滿干邑的酒杯放在桌邊,安靜地收起酒瓶,轉身之際,只聽到指尖輕彈杯壁的聲音。
「叮咚」的聲波穿過她的軀殼,仿若要抵達她的靈魂深處,和她深深地糾纏不清,不願讓她的世界獲得渴望的寧靜。
15歲遇到顧凌城,她從別墅的高牆翻落,跌跌撞撞地攔下山坡行駛的轎車,匆忙地鑽進車裡,望著車窗外焦急地懇求:
「請你幫幫我,送我去機場,我要去找我母親!」
「小朋友,我不是計程車司機!」
她為這個奇怪的稱呼一頓,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張英俊的臉龐,稜角分明的輪廓曲線,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我可以送你去。」
她抬頭迎上他的眼眸,只望進一潭深邃的秋水中,看不到底,卻令人著迷,想要去探索那靜默之後的神秘。
當車子停到高大的建築物前,看到面色嚴肅冷峻地站在車外的父親時,她氣憤地想要發飆,想要摔門而去,卻被保鏢攔住了去路。
「蘇書記,很抱歉沒將您要的文件帶過來。」
那時候的顧凌城,還只是父親的秘書。
暖氣拂過面頰,蘇暖覺得自己的皮膚乾燥得要皸裂,握著冰涼瓶頸的手一緊,她突生一種相用冷水澆灌自己的思緒的衝動。
「我去外面透透氣,過會兒回來。」
蘇暖不等另一個服務員的回答,轉身低俯著頭,拉開包廂的門,在一陣涼氣中,走出了溫暖似春的房間。
細細的高跟輕盈地落在地毯上,蘇暖纖細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環抱緊自己,大口地呼吸著清涼新鮮的空氣,想要驅逐自己心靈深處的惡魔。
很多事,都已經不值得再想起,即使再想起,也不會再讓她落淚,因為已經想太多次了,由甜到苦,直至平淡,讓她再也品嘗不出滋味。
視線忽然一陣顛倒,天旋地轉地錯覺過後,蘇暖腳下一拐,一時走神,根本未看到迎面匆匆而來的男人,竟趔趄不穩地往旁邊摔倒。
「小心!」
腰間一重,蘇暖只覺得一股強勁的力道鉗固住她的纖腰,忐忑不安地上移目光,就看到男人的一臉緊張和歉意,一雙灰藍色的眸子正擔憂地望著受驚的她。
「Sorry,我一時沒注意,傷到你沒有?」
這個男人,是一個混血兒,從衣著打扮來看,還是一個多金俊朗的混血兒,蘇暖掙脫開他的手臂,自己扶著牆壁站穩,面對他的道歉,回之淡淡一笑: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看路。」
蘇暖不再去看那個男人,徑直扶著牆壁,支撐著自己的平衡,往前走去,卻被緊追上來的男人喚住:
「美女,能不能幫我端一杯卡布奇諾來。」
蘇暖仰望著男人臉上若有似無的痞笑,那一聲「美女」,並未讓她感受到輕薄之意,所以,他的要求,她默認地頷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