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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37:57 作者: 夢囈長歌
宗天明回過神來看看我,有些消沉地問:「大聰叔叔,天耀不一起嗎?」
我突然明白了問題的所在,想了想解釋道:「天耀年紀還太小,去上學太難為他了。」
「嗯,我明白了。」宗天明點了點頭,繼續悶聲不吭地吃自己的飯。
吃完飯,我帶著宗天明循著宗傑留下來的地址找到那家幼兒園,把他託付給他的老師,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他一番,告訴他我中午就來接他,便離開了。
我知道面對一個陌生的環境,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很難,但是為了他的成長,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大人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孩子們身邊,他們必須學會獨立。
只是,我有點不大讚同宗傑這麼不靠譜的做法,他事先沒有透露半點消息就突然給小傢伙轉學了,轉學的第一天都不知道來送送。
工作再忙,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吧。
而且,小傢伙的媽媽從來也沒有在宗家露過面,這似乎也太說不過去了。
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不會本末倒置……
想到這,我忽然有些鬱悶,我和宗賢,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儘管醫學已經發達到可以找人代孕,但是我還是不能忍受那孩子的身體裡流著宗賢或者我和別的女人的血。
從幼兒園回來,我無事可做,打電話問了問宗賢有沒有什麼需要我的幫忙,得到否定的答覆和要我好好在家休息的命令之後,我溜溜達達地來到了花園。
時值深秋,花園裡的花木幾乎都已凋零,只有池塘後面的一片玫瑰花,開得正艷。
我想起夏天時宗賢給我編織的花環,心中頓時升起無限惆悵,嘆息一聲,走近那玫瑰,仔細端詳。
我不大喜歡玫瑰的香氣,但是卻對它的顏色無比鍾愛。
玫瑰紅,我一直都覺得是世界上最高貴最決絕最不可企及的色彩。
它懷著滿腔的熱情想要擁抱這個世界,卻又用自己鋒利的刺,拒人於千里之外。
花開得很漂亮,卻沒有人來觀賞。
我想,如果把這些高傲冷艷的植物做成一束插花,擺放在室內,也不枉它在塵世美麗一次。
我伸出手來,握住那玫瑰花的花莖,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縮回去了。
儘管我自認為向羅伯特學到的插花藝術足可以讓這片玫瑰花博得更多的青睞,但是,對它剩下的那部分來說,花與枝的別離,卻是那樣的殘酷,而且離了枝的花,也是會痛的,不是嗎?
我放棄了做插花的念頭,輕捻著花瓣觀望了一會兒,想到最近沒怎麼見過我哥,便打算去他那看看。
自從上次宗儉的父親回來過一次之後,我父母沒有再讓他面壁思過,也沒有再阻止他和宗儉交往。
他和宗儉的親昵行為收斂了不少,對宗賢更是萬分的客氣。
我不知道那晚宗儉的父親都做了些什麼,不過就結果來看,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好了。
但是,怕再次遇到那種情景,我提前給他打了個電話。
我哥似乎在生氣,聲音都有些嘶啞,我還沒來得及多問,他便告訴我可以直接到辦公室找他,他現在有些事,走不開,不能來接我,臨末,還囑咐我路上小心。
我掛了電話,心中忐忑,不知道我哥在生誰的氣,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去是不是合適,正在猶豫,我哥又打來電話,說他立刻就來接我。
「哥,如果你忙的話,那我就不去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說。
「我忙完了,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我哥匆匆忙忙地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我再見到我哥的時候,他剛戴著墨鏡走下車來,周身凌厲的低氣壓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哥這樣具有壓迫感的氣場,不由得為之周身一震,緊張得吞了吞口水,停在了原地。
然而我哥這令人敬畏的氣場也僅僅持續了兩秒鐘。
他一轉頭看見我,滿腔的怒火立刻化成了無限的委屈,摘下眼鏡往旁邊一拋,縱身一躍,掛到我身上,緊緊摟住我的脖子,掐著嗓子抱怨道:
「啊啊啊,小影,哥哥快被氣死了,你快攔住我,我怕我真就把這頭倔驢給宰了!」
我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說的倔驢是誰,正要細問,他的司機走過來把墨鏡扣到我哥頭上,戲虐道:「BOSS,卸磨殺驢可是不厚道的。」
我詫異地看他一眼,心中非常奇怪,難道我哥在他們公司「隨和」到一個小小的司機也敢隨便給他吃槍子?
我哥憤憤地瞪了那司機一眼,怒道:「陳友道,你少在這得意忘形,遲早有一天,我把你整個半身不遂!」
名叫陳友道的男子並不生氣,反而和顏悅色地對我哥說:「BOSS,如果你同意讓燈影如歌出席簽售會,別說半身不遂,就是把我整成全身癱瘓我也在所不惜。」
「陳友道你夠了!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就算你拿發行數量壓我,這事也!不!可!能!」
我哥氣得咬牙切齒,我的胳膊都快被他攥碎了,然而我顧不上掙脫,連忙問道:「哥,燈影如歌是你們出版社的簽約作者?」
我哥又把頭上的墨鏡甩到陳友道懷裡,隨口回答了一聲是,又開始和陳友道爭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