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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37:57 作者: 夢囈長歌
    宗賢皺皺眉,擔心地問:「這麼疼?」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晃了下神,連忙搖搖頭:「不,沒事。」

    宗賢不放心地又捏了兩下:「要不要我給你再揉揉?」

    我感覺血一下子涌到了臉上,氣都差點沒喘上來。

    我很奇怪,平日裡宗賢給我按摩的時候,我倒沒覺得有什麼,怎麼今天突然就這麼敏感呢?疑惑間看見宗賢似有若無的笑容,我立刻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又惱又羞,一下子推開了他,隨便整理了一下襯衣,就繫上了腰帶。

    這人真不知道看場合,我屁股都腫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拿我尋開心!

    宗賢卻突然攥住我的手,一下子把我帶進懷裡,下巴低著我的額頭,輕聲說道:「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我不知道他這又怎麼了,但是聽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憂傷,便沒有掙扎。

    他抱著我,手掌急切地在我後背上撫摸了一會兒,長嘆一聲,便放開了。

    他又給我披了件褂子,小心地攙扶著我,向醫院外面走去。

    鍛鍊了兩三天,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坐立了,但是劇烈的活動,宗賢還是不讓我做,比如跑步。

    芸兒每天早上依舊在堅持著慢跑半小時,這一年來的鍛鍊頗有成效,比起之前的柔弱,她看起來更加健康了,雖然精神,沒有以前那種歡快。

    宗賢因為照顧我,寸步不能離身,這項運動也幾乎荒廢了一年,當我雄心勃勃地提出晨跑的時候,立刻被宗賢否決了,他說,晨練可以,但是劇烈的運動一項也不能有。

    所以,為了防止我像我爸一樣做出什麼荒唐的舉動,宗賢特意請了一位老先生,教我打太極。

    於是,每天早上,我就只能面對留著長長鬍鬚,長得一副仙風道骨的老頭,在院子裡抱球,畫圈。

    宗賢在一旁監督,小瓷也圍著我不停地轉,時不時地嚎兩嗓子,好像是在為我喝彩助威,又好像是在指手畫腳。

    不過不管那一種,我對它的聲音,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往往它猛然一叫,我就比劃錯了,惹得那老頭的臉一陣陰似一陣,大概他從來沒見過我這麼笨的學生。

    好在,他一個月之後終於解放了,我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為自己終於不再面對這位看起來仙風道骨,實際上嚴厲得像個活閻王的老者而慶幸。

    羅伯特一去不返,不過我們經常通電話。

    他走了一周之後便給我們空寄了鑰匙,讓我們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屋,幫他管理管理花草,打掃打掃房間。

    我對他這無條件的信任感到驚異,然而他卻解釋道:「我見不得人的那一面已經不再是秘密,而且,宗賢救了我一條命。」

    於是,在我的身體好轉起來之後,我就經常去他的小房子,幫他修枝剪葉或者打掃打掃落了塵埃的地板,擦擦窗台和桌子。

    宗賢一開始不放心我,後來見我基本恢復得和常人無異,並且羅伯特的房子比較小,工作量也不大,這才開始去上班。

    不過,儘管去上班了,他還是時不時地往家裡跑,一見不到我人,就到處亂找,生怕我出什麼意外。

    我取笑他膽小,他卻一臉憂鬱地捏捏我的臉說:「失去的滋味,你也不是沒有嘗過,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呢?」

    我聽了啞然,沒理由反駁,只好放任他這種行為。

    所以,當我站在羅伯特的小屋裡,盯著桌子上的一張照片出神的時候,宗賢又從醫院早退,進來了。

    我放下抹布,指指照片上的人,對宗賢說:「你看這是誰?」

    宗賢漫不經心地拿起來瞟了一眼,又漫不經心地把相框放到桌子上:「還能是誰,當然是羅伯特年輕的時候,你別看他現在這幅熊樣,五年前,他可是響噹噹的一位大帥哥呢。」

    我搖了搖頭,雖然羅伯特現在胖得沒了人形,但從眉眼上看,我還是能看出裡面那俊朗帥氣的人是他。

    但是,我說的是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宗賢又拿起來,仔細看了一眼,忽然臉上露出一副詫異的神色,「這個人……」

    我疑惑地看看他:「怎麼,你和羅伯特認識這麼多年,難道就一直沒有發現這張照片有貓膩?」

    宗賢不好意思地笑笑:「羅伯特這房子太小了,我很少進來,也很少關注他的東西,如果我早知道……」

    說到這裡,宗賢忽然停了一下,苦惱地嘆息一聲:「感情這種事,就算我知道,估計也幫不了什麼忙。」

    我想了想,信然地點點頭。

    樊叔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室,羅伯特似乎也已經從感情的漩渦里走了出來,我們沒必要再把這本已澄清的湖面攪混了。

    但是,樊叔是怎麼和羅伯特認識的?又怎麼和他發展成了那種關係?

    我問宗賢,宗賢也不清楚,他只記得很小的時候樊叔就已經在他們家工作了,那時候樊叔家裡很窮,父親常年臥病在床,他到三十二歲的時候才結婚生子,但從沒有聽到過任何他和男人交往過的傳聞。

    羅伯特是五年前失戀的,但五年前的樊叔並沒有出現過任何異樣。

    我和宗賢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事很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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