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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37:57 作者: 夢囈長歌
    我拿著這筆錢,買了份招聘的報紙,坐在路邊的椅子上開始找工作。

    我學的是英語,顯然,這份滿頁都是招聘手工的報紙對我沒什麼幫助,我捲起報紙,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起來,希望能在哪面牆的小廣告上,找到一些招聘信息。

    我找了一上午,除了看到一些招聘車間工人和銷售員的信息再也沒有發現其他。

    中午的太陽像火球,我飢腸轆轆,找了個路邊的小吃攤,點了最便宜的一碗麵,填了下肚子。

    面不是太好吃,量給的也不大,我只吃了個半飽,但是捏捏自己口袋裡的錢,想到那是自己最後的身家性命,忍著飢餓繼續去找招聘信息。

    一些餐館有招服務員的,但是服務員那微薄的薪水,根本讓我不足以支付那龐大的債務。

    我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家銀行,我立刻眼前一亮。

    或許,我可以貸款。

    我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不過大堂經理的熱情招待,還是讓我有些緊張。

    我立刻告訴她我要貸款六十萬,她喜上眉梢,便跟我要擔保人和房屋抵押。

    我倉皇逃離。

    我什麼也沒有,連貸款也辦不到。

    茫然地在大街上又遊走了一下午,我終於心灰意冷地又回到了宗家。

    賺錢,對別人來說似乎是手到擒來的事,但對於我,卻堪比登天。

    心中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我站在宗家的大門前,真有點不想進去。

    我走到大少爺家的院子的時候,正好碰上行色匆匆的宗賢,他背著急診箱,似乎是要出診。

    「芸兒替你還了三十萬。」他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傻傻地愣在那裡,半晌,才回過神來,匆匆沖向廚房,去找芸兒。

    芸兒正在洗菜,見我進來,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

    我問她那錢是怎麼回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事有她的責任,不過她目前只籌集到了三十萬,明天再去幫我想想別的辦法。

    我嗓子一緊,當著她的面竟然就流出淚來。

    「我會還你的。」我哽咽著說。

    芸兒笑著搖了搖頭:「這事,以後再說吧,影哥哥你累了一天了,趕緊去休息吧。」

    我點點頭,離開廚房去我小屋。

    後花園裡,樊叔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悶著頭抽菸,聽見我回來,立刻站起身叫住了我:

    「小影啊,這事怪樊叔不好,走之前什麼也沒有跟你交代,這錢的事,你不用太著急,明天我老婆子來了,我給你付清剩下的三十萬。我知道你現在手頭不寬裕,但是咱們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是個勤奮的孩子,只要腳踏實地地努力,什麼過不去的坎咱都能邁過去。」

    第三十三章、五雷轟頂

    我眼眶一紅,又忍不住落下淚來,樊叔緊張地拉著我的手,忙問我怎麼了。

    我非常丟臉地哭了半晌,才向他道了謝,然後告訴他,我已經有辦法了,那三十萬,我自己能還。

    樊叔現在年紀大了,又打算離職回家,總有一些要花錢的地方,我一個有手有腳的年輕人不能讓他老人家為我操心。

    樊叔咧嘴一笑,拿著煙鍋敲敲我的腦袋:「這孩子你真當樊叔我是吃素的,你有沒有辦法我還看不出來,瞧你哭得這副熊樣,你要是有辦法,還能是這副表情?」

    我驚訝於樊叔的洞察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是聽了芸兒替我還了三十萬感動的。

    樊叔半信半疑地看著我,芸兒替我還錢的事,他今天知道,他告訴我,那三十萬是芸兒借了好多人才湊出來的。

    「芸兒是個好丫頭啊。」樊叔望著天空,眯著眼吐了個煙圈,然後又一臉正色地看著我,「不過人家已經有對象了,你可不要想太多啊,否則就你這小身板,一下子就被人家轟飛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點點頭,芸兒那麼好的姑娘,怎麼會缺乏追求者,再說,以我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沒有追求人家的資本啊。

    想到這裡,我的情緒又低落下來,強顏歡笑和樊叔又嘮了一會兒嗑,便以非常累為由,去自己的小屋休息了。

    樊叔見我執意說我想到辦法還錢了,便沒有再提為我付清那三十萬的事,但是第二天,宗賢告訴,樊叔給了他三十萬,說是藥草的事,他也有責任,不能全怪在我的頭上,那三十萬,是他替我賠的,按理說,現在我什麼都不欠他了。

    「但是,」他話鋒一轉:「我已經把錢都退給他們了,這六十萬,是你的債務,他們的錢,我不收。」

    我一下子如五雷轟頂,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實話,芸兒替我還了三十萬之後,我還是有些僥倖,心想著剩下的三十萬我或許可以找人借一下,先打發了宗賢,離開這個地方,找份別的工作,以後再慢慢還她。

    但是,宗賢不給我機會。

    想著今天的遭遇,我又不禁有些心寒。

    在宗賢門前呆立了半晌,回過神來,他已經走了。

    這債務,本來就是我的,應該由我自己承擔起責任。

    我魂不守舍地和樊叔在園子裡學了一上午,芸兒也在。那些植物的名字,我怎麼也記不住,反倒是芸兒,樊叔講一遍,她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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