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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34:47 作者: 迷幻的炮台
費斯理將沈白詹手裡的紙巾接過拋到地上。
「我很難不讓自己恨你。」沈白詹沒想到自己現在居然還能對著費斯理笑出來。
無論費斯理相信眼前所見到,還是相信沈白詹說不是我做的,沈白詹都知道今晚不會就這麼平靜地等待天明。
兩小時後費斯理從酒店裡出來,他懷裡抱著一個青年,全身都用毯子裹著,頭緊緊埋在費斯理的肩膀處。安予杳的人早就跟著安予杳離開,現在的這些是費斯理帶來的人。費斯理一人上去,下來時卻抱著一個,好奇心強膽子稍微大一點的不免多看幾眼。
老管家為費斯理開車門,費斯理先將沈白詹放進去,而後吩咐老管家收拾紫藤小樓。
老管家道:「紫藤小樓每周都會派人去收拾,先生現在便可帶著沈先生住進去。」
老管家站在路邊,車還未發動時車窗又降下來,「以後還是叫少爺。」
「是。」老管家說。
開往紫藤小樓的途中,費斯理摸了摸沈白詹額頭的溫度,沈白詹睜著眼一動不動。
「紫藤小樓是你當時最喜歡的地方,到了那好好休息。」費斯理說。
沈白詹第一次去日本的原因還是費斯理帶著去香港的拍賣會,其中一件拍賣品便是紫藤小樓。費斯理見紫藤小樓一上來,沈白詹目不轉睛的盯著照片看,就直接買下紫藤小樓當晚帶著沈白詹去看房子。
沈白詹十分喜歡紫藤小樓的玻璃花房,每天下午坐在裡邊喝茶吃甜點,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有種逃離紛亂世俗,提早安過晚年的舒適感。
費斯理不能陪沈白詹太久,他安頓好沈白詹便離開。沈白詹聽到費斯理關門聲,立刻從半死不活的狀態中脫離開來。
費斯理語氣半強迫半誘哄,動作近乎於粗暴地將他按在床上的時候,沈白詹便裝作PTSD發作的樣子,他趴在床邊弓著腰乾嘔,費斯理的外套才剛解開一個扣子。
費斯理雖知道沈白詹去心理診所,但卻沒過問到底是為什麼。沈白詹這種做記者的,認識一些醫務人員不算奇怪。
費斯理皺著眉問沈白詹什麼時候開始的,沈白詹不肯說半個字。
他只在商堯和謝江余那發作過,但對費斯理居然沒有半分苗頭,沈白詹歸為他根本不喜歡費斯理的緣故。
安予杳對費渚白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但更適合當做繼承人。費渚白心地比安予杳善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可費家不需要這種人。
費渚白被帶走的狼狽,但還是留了個心眼,把自己的人分出來跟蹤費斯理。費斯理為了讓沈白詹好好休息,根本沒留人在紫藤小樓,當晚沈白詹便借著費渚白的權限離開日本。
結束幾個小時短暫的出國旅行,沈白詹回到酒店時秦闌的酒還沒醒。
審計小組那邊果然給出了施工量與材料量對不上的結果,沈白詹跟著審計小組返回盛材總部,盛材現在處於完全歇業的狀態。第一波審計狀態通過主流媒體公布,地方台也緊接著報導自己的記者所調查出來的其他內幕。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逐漸有一些盛材所謂的內部人員出來自首,這個時候誰坦白的多誰就能在法院多一分減刑的機會。
其中一個會計對沈白詹說,我上學的時候老師問我們,做假帳能獲得五百萬,但是你會因此坐牢三年,你願不願意。
「我們班所有人都堅定的說不願意。」
但是當會計從大學畢業,進入社會工作,她才發現每個月掙這幾千塊有多難。同事之間互相使絆子,老闆的刁難都讓她難以再繼續樂觀的生活。
「我願意坐牢三年,換取五百萬。」會計對著沈白詹平靜道。
會計將自己做過的假帳整理成冊,沈白詹問她,「這些值多少錢?」
「很多錢。」會計說。
費渚白將沈白詹偷送回國的事讓安予杳告到了費斯理面前,費渚白被費斯理踹出了胃出血,這幾日又自知理虧,躲到自己公寓不出來,聲稱馬上就要死了誰都不見。
安予杳站在費斯理身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費斯理的臉色,費斯理將筆蓋旋開在他給費斯理的文件上簽字。
「謝謝爸爸。」安予杳收起文件乖巧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你嗎?」
「因為我是爸爸的孩子。」安予杳說。
費斯理抬眼,安予杳蹲下讓費斯理看清自己的臉,費斯理一揮手說你走吧。
安予杳出門碰上老管家送茶,老管家望著安予杳的背影直到他拐了個彎不見了才進門將門關上。
「如您所想,杳少爺的確聯繫了謝家。」老管家說。
費斯理:「謝江余怎麼說。」
「謝家對杳少爺很感興趣。」
「你把沈白詹送到謝家。」費斯理說。
老管家聽罷遲疑道:「您……」
「紫藤小樓重建多長時間了?」費斯理問道。
「回先生,前年動工,今年年初才剛建好,按照您的意思小樓里的擺設都原封不動地複製,就連花房裡的花也跟當年一樣。」
現在的紫藤小樓其實不是當初買下來的那座,是基於原建築又重新建起來的。當年費家一手遮天,日本本地黑道聯合圍剿費家,沈白詹的紫藤小樓便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
就是在沈白詹自以為把費斯理成功送進監獄的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