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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立柏掙扎。

    衛易的表哥叫趙鋥，他來之前已經大概了解了黃立柏的情況，一開始他並沒有顯得熱絡故意接近黃立柏，經過他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覺得黃立柏情況不算差，起碼有自主的自控能力。

    趁這時，他上前：「正好，我也想玩，咱們一起過去吧。」

    說完，他手扶了一下黃立柏的胳膊，黃立柏跟被蟄了一下似的，「別碰我！」

    三個人明顯愣了，這是嚴佐清第一次看到黃立柏失控的模樣，他連忙沖趙鋥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靠近。

    趙鋥只好退下去，許琮應對這種事比較在行，黃立柏現在正敏感，他現在懷疑自己，更加懷疑別人，所以即使他做出什麼事來，外人露出一點別樣的目光都能刺激他。這事兒他來時跟他們交代過，千萬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但是多少會怕他們做不好，在黃立柏開口的時候，許琮就閃身擋住黃立柏的目光，拉著他的手安撫：「我跟你一起去。」

    黃立柏對陌生人的排斥讓許琮心驚，一上午趙鋥沒能近了身，連衛易和嚴佐清都不能碰他，衛易什麼表情都放在臉上，看到他的黃哥成這樣了，也沒心思玩了，一路上時不時的瞪許琮幾眼。

    中午一行人吃刺身，趙鋥和許琮留在了門外。

    「你交代的跟現實不符，你說他不排斥和人的接觸，這麼看來，他的情況要嚴重的多。」

    許琮點了根煙，卻沒吸：「以前沒這種情況，這兩天惡化了。」

    「你確定除了頭流血的那次事件以後，他再也沒有受過刺激？」

    許琮搖搖頭。

    「那之前呢？」趙鋥繼續問。

    「在老家一次，不過自從來了這裡他心情一直很好，比在老家還好。」

    趙鋥：「你的意思是，他在這段時間裡一直很正常，忽然刺激了一下就惡化的如此嚴重了？」

    許琮吸了口煙，疲憊的點點頭。

    趙鋥皺皺眉：「那次他失去理智是什麼原因？你們說的話很過分？嚴重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嗎？」

    許琮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在老家醫生曾告誡他，不能直言同性戀等詞語刺激他，經理們倒沒直接說，許琮斟酌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趙鋥明顯陷入困局，「待會兒吃飯我會找機會跟他交流，你得配合我，但我不保證能獲得什麼信息，他的心理防線太重。」

    這不是許琮第一次聽到心理防線重這句話。

    「這麼說我還是他唯一信任的人？」許琮低聲自言自語，話裡帶著濃濃的自嘲。

    「你說什麼？」

    「沒事，等會我會幫你，這事兒還多需要你費心了。」

    「不用客氣。」

    兩個人要回餐廳里時，許琮手機響了，趙鋥點頭示意一樣，自行回去。

    電話是公司來的，助理一開口就急惶惶的讓許琮回公司。許琮被他一叫喊，腦子裡嗡嗡的響。

    「閉嘴！」許琮怒道：「什麼事？慢慢說。」

    「旭東公司那個大單出問題了！」

    「那不是老李在負責嗎？讓他處理！」

    「這……您回來一趟吧，李經理也在。」

    許琮怒極：「你告訴老李，這事兒處理不好，讓他捲鋪蓋走人！！」

    要是放在平時，公司里有點大小事許琮都會親自監督處理，而現在就是天塌下來他也不能走開。

    包廂里菜已經上齊了，大家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等許琮。

    「等我幹什麼，都快吃，趁新鮮。」

    衛易笑嘻嘻的說：「因為你請客買單，我們先吃了你賴帳怎麼辦？」

    許琮撐著跟衛易貧嘴：「你怎麼又坑我？老嚴這麼有錢請一頓怎麼了？」

    衛易歪頭看了看嚴佐清，耍賴似的說：「偏不讓他請！」

    說到底還是護夫，當然這話許琮不敢說，黃立柏還不知道嚴佐清和衛易的關係，免得再出岔子。

    「好，今天我請，大家隨便吃。」

    他們倆一唱一和氣氛倒是好很多，許琮拉開椅子坐到黃立柏身邊，黃立柏遞來筷子，許琮順勢拿起夾菜，動作一個不落的看在趙鋥眼裡。

    衛易一聽說許琮要請客，狠狠給嚴佐清夾了兩大筷子他喜歡吃的三文魚，順便誇張的對趙鋥道：「表哥多吃點，騰出地方來咱們再點，反正今天有土豪包養。」

    一桌人鬨笑，許琮不緊不慢的咽了口吃的，懟衛易：「你這一筆一筆我都給你記著，等你畢業以後有的是時間還。」

    黃立柏停住筷子，問衛易：「你還沒畢業？」

    衛易：「是啊，我現在在讀研。」

    趙鋥一直在觀察黃立柏，他看出黃立柏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個切入點。

    趙鋥不動聲色的對衛易說：「最近在學校里怎麼樣？」

    衛易：「還好，不過很快就要出來還許琮飯錢了！」

    趙鋥：「你不打算考博了？」

    衛易：「不考了。」

    趙鋥不同意的搖搖頭：「你這專業，學歷含金量很高，不如讀下去」說完他扭頭看向黃立柏：「在場的只有你們倆在上學吧？」

    黃立柏一愣，搖搖頭：「沒有，我高中就不念了。」

    趙鋥：「真可惜，不過現在的大學教學質量和環境都不錯，你有時間可以去玩一下。」

    黃立柏猶豫了一下：「你們在哪個學校？」

    趙鋥：「衛易在x大，我的大學沒他好，在xx大學。」

    黃立柏：「我……如果想去你的學校，現在去考可以上嗎？」

    趙鋥眼睛一亮：「你想上大學？」

    黃立柏點點頭：「以前就想過，以後上大學要學工業設計專業。」

    許琮手一頓，心底湧上一股愧疚，爬滿整個腦海。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趙鋥與黃立柏的交談漸入佳境，其他三人沒打擾他們。

    「有夢想就要去試試，我的大學主要是醫學專業，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工業設計優秀的大學。」

    黃立柏：「其實我也很希望跟你一樣學心理專業。」

    趙鋥：「你怎麼知道我是……」

    趙鋥話說一半忽然瞪直眼睛，嚴佐清和衛易也停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黃立柏。

    像是得到了確切的答案，黃立柏的手開始發抖起來，從輕微的顫抖到蜷在椅子上緊緊抱著自己，怕極了趙鋥似的，恐懼的瞪著他。

    許琮率先意識到不對，上前試圖拉起黃立柏：「立柏不怕，咱們回家。」

    黃立柏一把推開許琮，脖子跟生鏽了一樣一寸一寸的扭過來，「許琮，我說過我沒病，為什麼不信我！」

    最後一句話音調徒然拔高，生生撕開許琮的腦子一樣。

    「立柏，他不是醫生，我沒有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