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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30:18 作者: 二嵐
    許琮把這次回去了解到的真相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兩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攪弄自己已經慘不忍睹的傷口,他一件一件事說的格外細,仿佛讓自己越痛他心裡越舒服,「他就這樣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里,一關就是三年,我……後來去了那個地窖。」

    許琮是聽了張醫生的話以後消失的那就好特地去的地窖。

    許琮對黃立柏家很熟,那些年,許琮的姨夫小姨排斥黃立柏,黃家父母又不在家,兩人經常在這裡廝混。

    這麼多年過去了,黃家一成不變。

    地窖很簡陋,大概因為要把這麼個丟人的兒子藏起來,地窖被收拾過,裡面架了床板,還有一張破舊的書桌,頭頂上的燈泡吊的很低,在地窖里必須晝夜開著,裡面潮濕陰冷,床上也一層厚厚的塵土,許琮坐到床上,手滑過床單,仿佛在找回黃立柏在這裡這幾年的回憶。

    許琮在地窖待了兩天一夜,他把地窖里黃立柏所有留下的痕跡都看過了,牆上的字,抽屜里快翻爛的報紙,勾著圓圈的五年之期日曆,包括那把帶血的刀片。

    地窖濕冷,即使是夏天,這幾天待下來許琮也有些受不住,最重要的是他不吃不喝已經兩天了,許琮在這裡找到了黃立柏吃東西工具,一個籃子,吊著繩從上面放下來,這讓許琮想起了各種具有攻擊力的危險動物,卻怎麼也想不到這是對待一個活生生的人。

    地窖里有一扇窗,或許那不應該叫做窗口,那是一個通風的小口,連接著外面的路面,唯一能看到陽光的地方,那裡的青石磚磨的很光滑,也不知道黃立柏在這裡看了多少天,究竟在看什麼。

    「你們想,立柏他怎麼過來的?」許琮目光穿過杯子看向黃立柏的房間:「沒人比我了解他的心理素質,他楞在那地方被逼的精神出了狀況,這幾年來,他到底承受著怎麼樣的心理壓力?」

    「我沒立柏爺們兒」許琮說,「立柏自始至終沒有想過逃避,我在事兒一開始就逃了出來,一躲近十年,讓他一個人承認了近十年的折磨,呵…」

    一聲呵,仿佛從千萬個刀尖上滾著出來的,聽的人刺耳難受,心裡止不住的悲傷心痛。

    這次回去聽了太多太多關於黃立柏以前的遭遇,臨到要跟人吐出來,卻有些說不出來,有些事想起來就是傷害,何況說出來。

    許琮拎起酒瓶子灌了兩口,被衛易一把攔了下來:「尼瑪這是白酒,48度,你要死啊。」

    嚴佐清探身把衛易撈進懷裡:「隨他去吧,他心裡不好受。」

    衛易:「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你們既然相愛,一開始一起逃出來多好,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你們的地方,至於成這樣嗎?」

    「相愛?哈哈。」許琮嘴裡仿佛含著玻璃渣,他重複著相愛兩個字,直傷的滿口鮮血:「從始至終,都是我單戀罷了,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

    這話連嚴佐清都驚了,他抬起頭:「那你們是怎麼被發現的?」

    許琮苦笑一聲「我跟立柏以前一直很好,壞就壞在我結婚的時候……」

    這段回憶對許琮來說很痛苦,他自責後悔。

    「你還結過婚?」衛易驚訝問。

    許琮摘下手上的戒指:「這就是我的結婚戒指,立柏幫我帶上的」

    鄉下結婚都早,尤其許琮這種早早就不上學的人,當時熱心的媒婆總是找他介紹各類優秀的女孩子,當時忘了因為什麼事,許琮從黃立柏的所在的高中回來後就同意了相親,並且迅速跟那個女孩定了親。

    黃立柏並不知道他這個兄弟是以不一樣的感情愛著他,他當時只知道,許琮是他兄弟,親的鐵的,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所以結婚那天,從於馳口中得知許琮要結婚了,黃立柏整個人都懵了,他生氣的衝到了婚禮上,堵住了剛接回新娘子正要下車的許琮。

    黃立柏向來不是衝動的人,而那天,他在婚禮上對許琮大打出手,攪得婚禮一團亂,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在想什麼,許琮也不知道。

    「立柏那天把我打了,姨夫本來就看他不順眼,後來非要修理他,總之那天鬧得沸沸揚揚,我勸住了姨夫,把他帶到了屋裡跟他認錯。」

    許琮帶的屋子正好是新房,大紅喜字擺在紅撲撲的雙人床上,牆上就是他們倆的結婚照,郎才女貌。

    黃立柏不知道發什麼瘋,冷笑了一聲:「嫂子長這麼丑,你晚上能糙的下去嗎?」

    這是黃立柏第一次說這種話。

    許琮震住。

    「黃立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沒對你說是我的錯,關她什麼事?」

    「你吼什麼!你他媽想結婚就結婚,我想交女朋友的時候你為什麼阻止我?」

    許琮本來想跟他好好談談,結果火也拱出來了,他點點頭,擲地有聲的道「我今後不組止了,你樂意交幾個交幾個還不成?」

    「不行!你他媽的也不能結婚!」

    「憑什麼!」許琮吼:「憑什麼!給我個理由!」

    黃立柏眼神閃了閃,茫然的低下頭,犟:「跟你不願意讓我交女朋友的原因一樣!」

    許琮氣笑了:「好,黃立柏,我告訴你我為什麼不想你交女朋友,因為我喜歡你,男女倆的那種喜歡,我想跟你過日子,跟你組家庭,你呢,也一樣嗎?如果你也一樣,我今天立馬退了這婚!」

    許琮要結婚,就等於就此放棄黃立柏,他能心裡好受?

    黃立柏這一鬧,他也就順勢發起火來,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可說到最後,他反倒眼睛紅了,這些話他憋的太久了。

    黃立柏嚇住一樣,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想離許琮遠點,許琮上前將他一把推到床上,壓了上去:「立柏,我愛你,愛了好多年了,我撐不住了。」

    許琮壓住他,霸道的吻住他的唇,帶著珍惜回味和絕望。

    門在這時候被推開的。

    游廣坤鐵青著臉斥道:「沒想到你們真給我搞這種丟人的事,給我起來!」

    後面跟著新娘和她們的娘家人,一家人吵吵嚷嚷的大呼丟臉,這婚事自然吹了。

    「等等,你姨夫說什麼?」嚴佐清皺眉:「真?」

    衛易推開嚴佐清:「後來呢?出現這種事,你後來怎麼出來了?」

    「姨夫給我定了票送了出來。」

    衛易耿直的道「他讓你出來你就出來啊?那大家肯定都會把矛頭對準黃立柏的,破壞了別人的婚禮,還是為了新郎,這種事說出去多不好聽。」

    許琮笑了一聲,嘲諷的道「何止不好聽。」

    「我們都是鄉下人,那裡的人都樸實熱情,同時嫉惡如仇,我上次回去的時候,下著雨,路兩邊的門廊上站滿了人,對我指指點點,還有個小孩拿花盆沖我頭上砸。」

    衛易一聽,張大嘴巴:「臥槽……你這娘家人也太古板落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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