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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56 作者: AMO
    就算是他的生日,老天也不用安排這樣乾坤顛倒的戲碼給他驚喜吧?

    一個個的都商量好了一樣的性情大變,難道真是為了給他驚喜?

    毛線!這明明就是驚嚇!真是坑爹呢!!!

    等他擦著頭髮走到餐廳里,餐桌上已經擺上六碟小菜。嫩紅翠綠明黃絳紫,色彩搭配得十分得宜。肖丞卓悟性不俗,平日裡很少見他下廚實踐,做的菜居然都端的上提台面。

    除了精心烹調的佳肴,餐桌上還擺著一束清香四溢的金魚糙,搭配著菜餚的香味,居然毫不違和。

    靠近花瓶附近的木桶里,放著一瓶剛剛開啟的MOET&插NDON香檳。燈光下澄澈通透的酒液裝在格調高雅的玻璃瓶里,與挑選它的男人一樣,優雅內斂,高貴沉穩。

    他坐在桌邊,頭髮還在滴著水,沒動筷子就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

    「你怎麼不把頭髮吹乾,這樣會感冒的。」肖丞卓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取過他搭在肩上的毛巾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揉著濕漉漉的頭髮,然後轉到他對面坐下。

    莫光夏不說話,又倒了第二杯酒。

    肖丞卓在對面,目光在他臉上逡巡良久。

    「你等到這麼晚不餓嗎?」莫光夏放下酒杯皺起眉。

    「我看著你就飽了…」男人眼梢微挑地笑了一笑,依然溫情脈脈。

    某人在他的注視下只覺得無所遁形,只能虛起眼將酒杯又送到唇邊去。

    「怎麼了,你有心事?」肖丞卓神情里渲染起淺淺的憂慮,眼神關切。

    他的詢問,伴著第三杯酒被某人吞下肚去。

    於是男人又問:「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將唇邊的酒杯放回桌面上,某人搖搖頭,「下班了,不想再提工作方面的話題。」

    「那是因為辰光的新連載?」

    莫光夏搖搖頭,淡然一笑。

    「作家這種工作也是靠靈感的,寫不出來的時候也沒辦法,要適當給他留一點空間……」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來,似乎意有所指。

    留給他空間?鬧半天到頭來好像是在關心辰光,不是關心他?

    「那個辰光,你認識他?」他小心翼翼躲避著對面男人的眼神,試探著問。

    沒想到男人淡然一笑,「當然。」

    「什麼!?你認識他?」某人聽到這個直接出口的肯定答案,立刻提高了聲調,幾乎無法克制。

    「那自然啊,他那麼有名,海報貼得大街小巷就差被放到電視台全國通緝了啊。誰不認識他啊?」肖丞卓眨眨眼,狡黠的笑容都埋在眼底深藏不露。

    「除了這些,私底下你們從沒打過交道?」莫光夏向後一靠,牽起嘴角,表示懷疑。

    聽他這樣問,男人的唇角揚起一抹弧度,悠然晃著杯中酒,「當然啊,私底下哪有和他打交道的機會……」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來笑了一下,「像辰光這樣的大神,跟我這樣的人是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裡嘛。」

    「你這話什麼意思?」莫光夏頓時警惕起來。

    肖丞卓一笑,「沒什麼意思,你別太敏感。我就事論事而已。」

    「……」

    在餐桌的兩端,兩個人彼此對視。

    片刻之後,莫光夏笑了出來。他從肖丞卓的眼底根本讀不到任何有關對方內心的波瀾----他們之間的這場角力,從來都沒有公平可言,除了學校里那些被諸多女生可以美化過的傳奇,他幾乎對這個男人的過去一無所知,在他們相遇前的時光錯漏之處,也許對方曾經流落在別人的生命里也不無可能。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樣瞻前顧後的自己矯情。大家都是男人,自然會把情慾所代表的含義看得很淡,他莫小爺什麼時候開始像個女人一樣,生怕身後的那棵樹外強中乾不足夠自己遮風避雨?

    他一向不是立志享受當下的嗎?

    他早就已經想開,這一輩子都不要太委屈自己。生而為人所受的羈絆已經不少,在僅剩自由的權限里再不放任自己一下,那不就虧大發了。

    人在年少時,就該是鮮衣怒馬仗劍天涯的嘛。

    收斂起眼底閃過的那抹黯然,他旋即輕佻地笑著湊近男人跟前。緩緩蹲下身軀,卻將手搭在對方肩上。

    「你幹什麼?」輕輕向後迴避了一下,肖丞卓定定地看著眼前人。

    「找你要禮物啊。」像只貓咪一樣沿著對方的身體攀援而下,莫光夏的笑意更深,「來吧,肖先生,比起燭光晚餐鮮花美酒,我想要更實際一點的……」

    他靈活的十指在說話間已經沿著男人衣領的空隙滑落到頸後的皮膚上,搔癢般來回摩挲著傾吐主人此刻的訴求。

    從威尼斯那場連哄帶騙的婚禮上回國,轉眼已經一年有餘。某人像今晚這樣主動獻身的情況也真是肖丞卓許久都沒有見過了。

    他暖暖笑著,雙頰被酒意熏得酡紅,加上肢體與語言的挑逗就算是萬年直男也難過這道美人關。

    呼吸驀然變得急促,他恨不得立時將對方推倒在客廳的地板上撕破他的衣衫直接上演少兒不宜。

    可這一次他的理智偏偏先於身體的本能採取了行動。

    他伸手用足夠的力道拉住男人的雙手,阻止他繼續在自己胸膛前煽風點火的行為,「光夏,你怎麼了?今天晚上怎麼怪怪的?」

    「屁咧,是你自己不正常,還非要嫁禍給我。」冷冷嗤笑一聲,莫光夏趁他不備猛然抽搐被握緊的手,迅速貼上男人雙腿間已然昂揚的硬挺。

    「呵呵,它可比你誠實多了啊……」兀自感嘆著,他果斷拉開了男人的褲鏈。

    「嘖嘖,」他仰起臉瞄到男人皺眉難耐的表情,有點惋惜又帶點驚嘆地連連搖頭,「難得我積極主動哈,你要是還不當遇到跳樓大甩賣,我現在就換衣服到別人那裡去『賣』!」

    以嘲諷的語氣說完這番話,他勾唇一笑,而後低下頭將那灼熱的東西整個含進口中……被涼滑柔軟的口腔包圍的感覺太過刺激,更何況這是某人第一次在他們的前

    戲裡放下身段用盡解數來讓他舒服----這種行為,簡直近似於一種討好。

    他心頭一震,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對方從地上拉起來,反手扔到寬大的沙發上。

    「喂,怎麼了,決定不當偽君子了?」失去平衡的某人關鍵時刻還不忘撐起身子頑劣地調笑,「我就說嘛,放出來的那會,別管是誰,腦袋裡的想法誰都TM沒比誰高尚……」

    「在這樣的時候,你的話是不是說得太清楚太多了……?」解開胸前餘下的紐扣,揚手將襯衫丟在一旁,肖丞卓在一下秒已經俯身壓下,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結。

    立時,某人沒說完的後半句話便被混雜了興奮和疼痛的嗚咽聲取代。他終於如男人所願地虛軟安靜下來,「這樣才乖,等一下你就該知道面對著長期的『採購商』,說要換去別家『賣』是多大的錯誤……」

    誘哄著在他耳邊輕輕吹氣,男人托起他修長的雙腿,將長褲連帶著底褲一併一拉到底。

    夜晚就是為激情而準備的。

    燈火通明的室內,已經沒有人去在意要不要關燈,窗簾該不該拉上這樣細枝末節的小事。兩具緊貼著的軀體從客廳的沙發轉戰到臥室的大床上,依然交纏得如火如荼。

    律動的節奏交織著細密的汗水,氤氳了整個室內的空氣。

    渾然忘我的過程里,莫光夏無數次被對方撫上尤為敏感的背後,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在這個懷抱里融化成一灘春水

    「不錯嘛,今天的表現……呃……很給力嘛……」他伸長手臂環繞過上方男人的肩胛,沉下腰配合著律動的搖晃,水色迷離的眼眸迷人得幾乎令人望而生畏,「啊……對,就是那裡……呃,再來……丞卓,我還要更激烈一點的……」

    對方回應他的不是語言。肖丞卓在難以支持的瘋狂進攻里吻住了他綻放邀請的唇,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將自己送進他身體的最深處。

    巔峰時刻的空白毫無預兆地突然來襲,他托起男人纖薄的蝴蝶谷,將他抱坐在自己身上。

    於是,在臥室半明半暗的光線里,他感覺到莫光夏扳過自己的頭強迫自己面對他。那張俊秀的面孔上綻放出的是一種自甘墮落般的笑容……失神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他貼在自己耳邊問:「肖丞卓,你說這世界上真的存在令人慾罷不能的愛嗎?」

    微曦的晨光里,靠近窗邊的莫光夏就睜開了眼睛。不用去看也知道,身後肖丞卓正將一隻手臂收攏在他腰間,因為他溫熱的體溫正緊貼在自己的皮膚上。

    不著痕跡地輕微挪動了一下身子,他從對方的臂彎間脫身下床,隨手撿起床邊的一件睡袍。

    略微寬鬆的尺寸,顯而易見不是屬於他的那件。男人的睡袍一旦披在身上,熟悉的氣味就再一次將他包圍。

    ----這種感覺,好像一座令人甘願自投羅網的溫柔的牢。

    緩慢而無聲地朝浴室挪動著腳步,他揉了揉酸痛的後頸。按照平常的習慣,每次歡愛過後肖丞卓都會抱著他去浴室清理,不過……昨天晚上,似乎有點過頭了。

    他也說不清楚,昨晚那一場欲生欲死的性愛里,失控的那一方究竟是誰呢?

    是回家前被辰光異常波動的情緒影響,變得有些奇怪的自己;還是察覺出自己的異樣,心裡明明在意卻礙於面子不好戳穿的肖丞卓?

    算了,反正沒有頭緒,就等到日後再去傷腦筋吧。

    洗完澡後,他已經睡意全消。在廚房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端進書房,關上門前側耳聽了一下臥室的動靜。

    除了空調微弱的氣流聲,一切都很安靜,肖丞卓顯然還沒有醒來。

    他趴在桌前開了電腦漫無目的地瀏覽網頁,那些口耳相傳的新聞不管是時政財經還是娛樂八卦,每一則看起來都像一出黑色幽默。

    他正意興闌珊地想關掉瀏覽器,自動登錄的MSN突然彈出了一封新到的郵件。

    他隨手點開來瞥了一眼,剛想刪掉,又驚覺哪裡不對,迅速返回內容頁面從頭到尾將那封郵件又讀了一遍。

    下一刻,他已經一聲驚叫從椅子上彈起身,急匆匆地一連撞開了書房和臥室兩扇門,衝著床上酣睡的男人大喊道:「完蛋了,肖丞卓!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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