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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56 作者: AMO
「你想在這裡,還是換個地方?」酒吧一角的陰暗裡,他半咬半含地欺近男人耳畔。
敏感點被掌控,全身無力地某人已經無從分辨這句話中有多少玩笑的成分,而是觸電般再一次睜大了眼,只想要推開接下來很可能胡作非為的某人。
酒吧的高腳椅本身就缺乏穩定性,莫光夏這一推用力過猛,在反作用力的推動下,一個踉蹌跌下了椅子。
「當心!」肖丞卓伸出手去卻沒來得及扶穩他,眼睜睜看著他向酒杯進化成的一片碎玻璃投懷送抱而去……滿地寒光。
傳說中的人間慘劇就在短短几秒內發生……
好在他伸手拉了那一下改變了重力加速度的慣性,某人還是僥倖避開了花容月貌被毀的厄運,只有右邊小腿外側接近腳踝的地方,被幾片鋒利的碎玻璃嵌入皮肉。
「啊----!」疼得身體一跳,莫少爺也顧不得風度形象出口成髒,「肖丞卓,你丫幹的好事!」
想要掙扎著站起,卻被撲過來的男人牢牢按住。
「疼不疼,怎麼樣?」
「廢話,不疼你來試試……」
「居然這麼深……你流了好多血啊……」
「滾開,離老子遠一點!!!」
「你別亂動……得先拔出來才行……」
「好疼啊……你別碰那裡……」
「不碰怎麼能出來啊!」
「混蛋,你這樣我明天走不了路了……」
「不這樣你這一個禮拜都別想走路……」
……
「疼!別再弄了!……求求你了……」
「不行,都說了得先拔出來……乖,放鬆……」
「呃……不行了……」
「忍一忍就好了。來,把腿再抬高一點……」
……
「肖丞卓……你有完沒完?」
「再等一下就好了……」
「呃……嗯……」
伴隨著某人一聲痛苦的呻吟,肖丞卓終於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片碎玻璃拔出來,「好了,這下感覺好多了吧?」
「P,比剛才還疼!」
他們所處的吧檯在酒吧偏西南角,長長一排酒櫃一直延伸到牆角。
為了方便取用一些調酒的器具,末端的桌面要比連接舞池的那一端寬很多。
莫光夏跌倒受傷,肖丞卓心急地蹲下去查看他的傷勢,兩個人的身體就都隱藏在了桌面之下。
加上這個角落裡的光線本來就暗,無意中就構成了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
方才酒杯打碎的聲音本來已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加上情急的兩個人要在嘈雜的音樂里溝通,嗓音音量自然放得不小。這樣一來,方才那段十分有營養的對話就一字不漏地被圍觀群眾聽了個真真切切……
結果,當肖丞卓攙扶著哀哀呼痛的某神獸從吧檯下站起身來的時候,才發現人群已經在不遠處自動集結,正對他們二人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圍觀以及各種內容顯而易見的腦補。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龍少表情有些難以置信,見到他們起身的狼狽樣子後又轉化成尷尬,張了張嘴,半晌才問出一句自己覺得很體貼,事實上卻很不合時宜的話----
「那個……後面的員工休息室沒有人……你們要不要到那去再……繼續啊?」
大庭廣眾之下被誤解至此,又無法解釋,縱然涵養再好的人恐怕也要惱羞成怒。何況本質上就屬於極易炸毛屬性的莫光夏。
滿臉通紅咬牙切齒地瞪住罪魁禍首,他整個人似乎都要被怒火燒灼乾淨。
肖丞卓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出於對他傷勢的擔憂,還是試探著建議,「光夏,別的先不要管……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像是裝滿炸藥的爆竹,莫光夏終於因為這一句話被點燃了引線,狠狠推開男人伸過來的手,「滾開!少跟老子在這裡假惺惺!」
肖丞卓被他推得失去平衡,險些摔倒,「光夏……」
「我警告你,你這個X蟲上腦的神經病!」轉過身來直面他,莫光夏梗直脖子幾乎咬碎了槽牙,「從今天開始,我跟你一刀兩斷!別再用你的爪子來碰我!我怕得愛滋!!!」
狠狠吼完最後一句,他轉身掉頭就走。
熊熊的怒火簡直燒得他頭頂冒煙,活像一隻鍋爐成精,擋在他前方的圍觀群眾紛紛自覺讓路。
於是莫少爺就在各種複雜的眼神目送下,拖著那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揚長而去。
「媽……我餓,有沒有吃的?」
回到娘家的第三天,某人可憐兮兮地從臥室的門fèng里探出半張臉。
客廳里繫著花邊圍裙的女人只顧著掃地,頭也不回,「想吃飯啊?廚房有泡麵,自己煮。」
底氣不足地虛了虛眼,莫光夏委屈地嘟起嘴,「你兒子現在是傷員……不過是多添一副碗筷麼,都吃了你二十幾年,還差這幾天……」
掃帚啪地一聲被戳到一邊,莫太太回過頭來眯起眼,「沒錯,老娘是養了你二十幾年,不過就是不記得教過你一個嫁出去的人還跑去酒吧那樣的烏煙瘴氣的地方尋歡作樂!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傷員!我看該斷了那條腿你才會長記性!!!」
迫於老媽的yín威,莫光夏縮了一下脖子,滿心懊悔那一晚從醫院直接躲回家的時候,把這個大腦已經被某人渣格式化後重裝的老媽當做樹洞大吐苦水了。
本想博取同情,暫時在家裡躲幾天清淨,怎料得知事件來龍去脈的莫太太非但沒有同情自己的兒子,反倒大義滅親地當場就要把他打包退回到人渣那裡去。
「我跟你爸爸結婚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看過我一和他吵架就跑回你外婆家?夫妻生活在一起鬧點矛盾在所難免,你這種逃避的態度是誰教給你的?」
莫太太撿回掃帚繼續掃地,大有將三從四德都從頭教導一邊的架勢,一邊數落還一邊嘆氣,「唉……你這個不肖子,真是氣死老娘我了。」
話里話外的意思,他這個「嫁出去」的兒子就是那盆洗過抹布倒進下水道的髒水,總之是沒有什麼再回收的價值了。
絕望里某人求助地望向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爸,卻只見莫先生默默放下遙控器,回身拿起電話聽筒遞向自家夫人,「電視購物的血壓儀要訂一台嗎?老婆?」
擺明了見死不救的架勢讓莫光夏欲哭無淚,唯一地選擇就是鬱悶地關了房門躺回床上面壁思過。
嘁!~男子漢大丈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就是餓他幾頓嘛,權當在改革開放物質極大豐富的今天憶苦思甜了……
然而,飢腸轆轆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容易忽略,即便在小說里,主人公的胃腸過度蠕動還是會製造出某種渲染悲涼氣氛的不和諧聲聲響。
思緒飄飛,某人情不自禁就懷念起某位技術帝拿手的西紅柿雞蛋面。
好嘛,他那天因為頭腦發熱,是說了有點……呃,就算是相當過分的話好了。可也犯不著真的對他不聞不問到連個電話也沒有。
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現在就算氣消了他也拉不下臉來自己回去嘛。
至於自己原來的公寓,因某人以「夫妻該在一起培養感情」為名拒絕透露新的密碼,而將他這個真正的主人拒之門外。
耶和華啊,你敢不敢告訴我究竟是哪個缺乏社會主義公共道德的作者為我安排了這樣天雷狗血的杯具人生?
我要詛咒她下輩子吃方便麵都木有調料包……
第26章
「叮令----叮令----」
本來就心煩意亂,沒關掉的電腦那邊MSN的提示音還一個勁地響。
忍無可忍的莫光夏從床上翻身坐起,拖著受傷的腳蹭到桌前。
滑鼠滑過提示窗口,一個似乎在哪裡見過的名字彈跳出來----
「拉托亞菲亞達,在威尼斯的假日還愉快嗎?我明天也要去威尼斯,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與你結伴同遊。這幾天我的MSN密碼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登陸不上去,希望你還在威尼斯……」
莫光夏將對話的內容與聊天窗口上方顯示的ID對比著看了兩遍,突然記憶回流。
啊……這個「idolae」,不就是自己在Nichols城堡里留宿的那一晚,大半夜聽自己吐槽的意國同胞嗎?
他MSN登陸不上去……難不成是肖丞卓為了找出聊天記錄證明自己清白動的手腳?
想到這裡,一種愧疚油然而生。他坐下來,飛快地回復道:「抱歉,我已經回國。謝謝你的惦念。」
那一頭居然很快有了回應,「哦,原來你已經回國了啊。那麼,與你先生的矛盾解決了嗎?」
先生你妹……解決你大爺!莫光夏對著天花板翻個白眼,他跟某人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哪那麼容易兩清。不過,家醜不外揚,對不知情的人還是少提為妙。
他斟酌一下,模稜兩可地回答,「唉,也就那麼回事唄。」
「呵呵,聽你的意思應該是沒事了。那天晚上跟你聊過以後我回頭想了想,雖然那個男人,哦,也就是你先生的做法有點唐突,但也有情可原。我猜他一定是很愛你,害怕失去你,所以才迫不及待想用誓約把你套牢。」
哼!怕失去我還放任我在這裡挨餓不來找我!鬼扯!
強烈腹誹著,莫光夏下意識地就將心裡的想法順手敲了出來,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按下了Enter。
森森地對自己進行鄙視,不出所料地看到對方的疑問:「你們又鬧翻了(⊙o⊙)?」
算了,到現在再掩飾也來不及了,剛好他需要傾訴。反正是對方自己送上門來,再拿他當一次垃圾桶也不算無良。
打定主意的莫光夏又一口氣將三天前夜裡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只不過這一次他很誠實地沒有進行任何主觀方面的加工。
「你說是不是他太過分?我因為他胡鬧受了傷,他到現在都不聞不問,這日子還能過嗎?」
「……」沉默片刻,「idolae」這樣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