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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56 作者: AMO
    「呵呵~」電話那頭的肖丞卓笑起來,「自己人,不必客氣。」

    隨後兩個人就各自掛了線。

    「看看,還是我們的莫大少有本事。」賤兮兮地將手搭上他的肩膀,前一秒還愁眉不展的老陳瞬間鹹魚翻生,「來來,今晚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沒有像以往那樣一把拍開肩上的爪子,也沒有對老陳越俎代庖的請客提議表示鄙夷,莫光夏微蹙著眉,端詳著手裡新換的手機。

    價格不菲的新款,是托人從香港買回來的,一直心水的品牌。

    不過似乎有點質量問題?不然剛才接電話的時候,怎麼聽筒里一直有回音呢。

    是不是該送去客服中心修理一下?

    「就讓往事隨風,都隨風,心隨你痛……」

    手機鈴突然毫無預兆地在耳邊響起了。莫光夏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來不及看來電顯示就接起來。

    「對了,剛才忘了問你。我幫了這麼大的忙,你要怎麼謝我?」

    這一次聽筒里的回音比剛才還嚴重了,肖丞卓的聲音自動重複響在耳邊。

    「呵呵,學長想要什麼?不然……我以身相許好了。」既然通話質量不好,那就說什麼都無所謂了。再說,同為男人,誰會拿這種話當真?

    「呵呵,那真的求之不得。」

    聽筒里傳來了掛斷的忙音,對方的回話卻依舊聽得清清楚楚。繼而,肩上又多出了一隻手。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妖孽橫生的「爵色」,實在太過驚悚。

    莫光夏一驚回頭,差點貼上腦後那張眉目英俊的臉。

    男人吊起唇角的樣子很是魅惑,莫名讓人心跳漏了一拍,「……原本,我還想說,只要學弟請我吃一頓飯就好了……」

    第2章

    清晨的陽光,灑在床前紋理細膩的橡木地板上。

    床上的人被刺眼的光亮驚醒,迷迷朦朦睜開眼。

    比起睡眠不足造成的頭痛,還是身後某個隱秘的地方並不陌生的痛感更為鮮明……

    默默把視線轉過去,他看到枕邊男人的睡顏沉靜。嗯,還算英俊。

    可惜這張英俊的臉並不能彌補他此刻心底的鬱悶。

    圈子裡誰不知道,他莫光夏找床伴有三大原則一大底線。

    一,不跟熟人上床;二,就算上床也不能上自己的床;三,即便上了自己的床也絕不留宿對方……

    而眼前這個上了他的男人,是他大學的學長。不但在他的床上上了他,而且……沒有帶套。

    這下子連底線都徹底淪喪了。

    莫光夏怎麼可能不鬱悶。

    然而最令他鬱悶的莫過於昨夜這場乾柴烈火的放縱情事,居然師出一場所謂的「答謝」。他幫忙別人,還從來沒有幫到這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昨夜在「爵色」,為了答謝肖丞卓的熱情幫助,他們一行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酒至半酣,他不知搭錯了哪根線,竟然大半夜主動將這位學長請上門來幫他修電腦。

    這種邀請,不讓人想歪都難。

    所以也怪不得肖丞卓,連他這個主人都一併「修理」了。

    懊惱地將頭埋在羽絨枕里,清晨的陽光對他這個夜行性動物來說還是太過熱烈了一點。

    莫光夏喜歡夜晚。

    喜歡城市夜晚迷離的燈火,也喜歡潛藏在黑暗深處的種種誘惑。

    讓人血脈膨脹,渴求,也迷失……的誘惑。

    身為一個夜行性動物,他有著敏銳的直覺。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比如昨晚他就看走了眼,惹上的麻煩現在還躺在他身邊……

    他怎麼會先入為主地堅信這位學長是直男?

    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眼睫微微顫動,似乎就要醒來。

    等一下四目相對,該說些什麼?

    莫光夏行走情場,歡愛無數,卻從沒面對過清晨這樣尷尬的局面。坐起身扶住跳動的額角,他突然感到無比煩躁,真恨不得從自己這間裝修精良的公寓12樓一頭栽下去。

    若是換成在酒店,他大可以直接下床穿衣服走人。

    可眼下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床,他要真的一走了之……怎麼想怎麼有種1840重現的感覺。割地賠款,喪權辱國。

    無處發泄的憤懣化作力道不輕的一拳,砸在彈性良好的床墊上,沉睡中的肖丞卓緩緩睜開了眼。

    啊啊啊啊啊----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怕什麼來什麼。

    三十六計走為上,他剛想欠身偷偷下床,腰間一緊,已經被對方大力地拉回床上。

    「唔----」

    沒有防備,鼻尖直接撞在堅實的胸膛上,他忍不住輕吟了一聲,下意識開始掙扎。

    「別動----」頭上的人嗓音還帶著清晨醒來的沙啞,騰出一隻手按住他的肩,「一早起來就在一個男人身上這樣製造摩擦,當心你今天下不了床。」

    一句看似玩笑的提醒,先是讓莫光夏大驚----他今天還要上班,無論如何不能下不了床;繼而大囧,因為對方的手已經在被子底下摸到他下半身已經處於半挺立狀態的某物,「呵,這麼精神啊,看來我昨晚的工作做得不夠徹底……」

    該死的,他自己剛剛說過男人早晨經不起摩擦,那現在又算什麼?

    莫光夏滿臉黑線,乾脆一巴掌拍開那隻不安分的手,抓了浴袍赤足下地。

    「餵……一起過了一夜,不過……別把我想像成……」走到浴室門前,似乎是想到有必要強調一下兩人的關係,他情緒惡劣地出聲提醒。

    結果說到一半,卻斟酌不出合適的詞彙。

    「別把你想像成是我的什麼人,我們彼此都還是自由身。」十分自然地幫他接出後面的話,肖丞卓好整以暇地掀開被子下床。

    不著寸縷地走到他面前,男人托起他的下巴,眼波流轉出促狹的光,「小朋友,居然搶我的台詞。」

    沒料到有人能一字不差地表述出自己心裡的想法,莫光夏當即落入過于震驚而喪失語言功能的狀態,連掙開下巴上的那隻手都完全忘記了。

    結果他放大的瞳孔里就映出了肖丞卓由遠及近的微笑著的臉,對方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後面的聲音就隔在了浴室門後,「不好意思,我要借用一下浴室……趕時間的話,不介意你進來一起洗……」

    你……你不介意,我還介意咧!!!

    莫光夏差點一口鮮血在浴室門上噴出世界地圖。

    聽著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裹著浴袍坐在沙發上莫光夏明顯一臉受到打擊的表情。

    他有潔癖,平生最痛恨別人隨意涉足自己的私人領地。而眼下浴室里的那隻不但用著他的浴缸,他的牙膏,他的沐浴辱,還貌似心情很好地哼著歌。

    不行,回頭一定要買一瓶過氧乙酸,他要徹徹底底消毒!

    正滿腔悲憤地考慮要不要請個工人來把浴室里的設施全部換掉,門一開,神清氣慡的肖丞卓已經光著腳走了出來。

    「不准動!!!」莫光夏大喝一聲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指著對方踩在地板上的水漬,「給我退回去!穿拖鞋!!!」

    說著撲到鞋櫃邊取出一雙拖鞋,丟到肖丞卓腳下。

    先是被他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繼而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又覺得很可愛,肖丞卓很配合地穿上拖鞋,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過來,「一點水跡等它幹掉就好了嘛,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哼。」從鼻腔里應出一聲,莫光夏在鞋櫃前直起身,再次嫌惡地看過去,只一眼,卻觸電一樣彈開了目光。

    因為對方身上那寬鬆的浴袍下,裸露出來的部分太……讓人不敢直視。這種穿法,是一種如果觀眾願意就可以直接目測腰圍胸圍以及X圍的欲蓋彌彰。

    放在同為男人的他面前,不是擺明了在炫耀自己的身材比他還要好嘛?

    「……」別開眼,莫光夏混亂的大腦轉過無數念頭,就是沒有一個有利於眼前人加持好感的。

    「你的臉紅了。」

    身邊的沙發承重陷下去的感覺十分明顯,肖丞卓的聲音就近在耳畔,語氣十分輕描淡寫,「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看的?」

    「你……」莫光夏扭回頭去,剛想出言反駁,眼神又突然警惕起來。

    坐在他身邊的人,用來擦拭濕漉漉的頭髮的毛巾,居然是他最喜歡的那條!

    感覺到目光落點的異常,肖丞卓淡淡掃了他一眼,忽而失笑,「不好意思,我又污你所愛了?」說著低頭端詳一下手裡印有泰迪熊圖案的毛巾,饒有興致地挑起眉梢,「小朋友,你真是童心未泯。」

    這傢伙怎麼總喜歡在自己面前充長輩?了不起就比自己早喝到幾年自來水而已麼,至於拽成這樣?莫光夏嗖地近距離射去眼刀兩把,寒意森森。

    「好了,不逗你了。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取行李趕去機場。」伸手揉了揉他早起略顯凌亂的頭髮,將那條毛巾交還到他手中,肖丞卓似乎很開心,「謝謝你的毛巾,光夏。不如這樣,我買一隻熊公仔,當做你這樣『包容』我的報答。」

    說是不逗,「包容」兩個字卻被咬著重音說出來,捉弄的意味相當明顯。

    嘶啦----非常成功,柔軟輕薄的毛巾被莫光夏撕開了一角。

    面對他鐵青的臉色,肖丞卓淡定一笑,自顧自去臥室撿起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

    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他站的地方,剛好足夠莫光夏將他看得一清二楚。

    於是,從裡到外,一件接一件的奢侈品閃瞎了門外人的狗眼。

    與那種靠名牌標榜身份的暴發戶不同,莫光夏不得不承認,這個懂得用BALLY皮帶去搭配Brioni長褲的男人全身上下無一不透露出獨特的優雅品味。

    嗯,人配衣裳馬配鞍。穿上衣服再看,倒是人模狗樣。

    等等----自己這種欣賞的目光,是不是太露骨了?腦中警鈴大作,他急忙轉頭去看窗外初升的朝陽。

    可惜,晚了。

    「你幹什麼看著我兩眼放光?」穿戴停當的肖丞卓從臥室里走出來,好整以暇地在他面前站定。

    「這哪裡是兩眼放光。」莫光夏做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反駁道:「我明明是目露凶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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