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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寧初還沒有反應過來。

    聞景卻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的手，表情淡淡地說了一句，「早就不是可以牽手的年紀了。」

    寧初一愣，縮回手去，沉默了半晌，道，「那……快一點，不要讓老師等急了。」

    「恩。」聞景應了一聲，眼睛卻是不看著寧初，而是緊緊盯著一邊的樹叢，仿佛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吸引著他的目光似的。

    寧初知道他這是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著距離，雖然沒什麼不對的，但是心裡卻是有些不舒服，轉過身，他輕聲催促道，「快走吧。」

    像是沒有看到寧初的表情似的，聞景默默地跟了上去。

    走到教師辦公室的門口，寧初才勉強壓下心裡的不舒服，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板寸頭，穿著件藍白T恤，打扮看上去很是隨意，他手裡拿著筆看著寧初，有些疑惑，道，「你是？」

    寧初掃了一眼辦公室裡面，確認沒有別的老師在，便微微彎了彎腰，十分有禮貌地輕聲道，「您是李老師吧？我是聞景的哥哥，叫寧初，因為爸媽沒有時間，所以我先過來了解一下聞景最近的情況。」

    李老師這才看到站在門口的聞景，他看了看寧初，又看了看聞景，顯然覺得兩人不像是兄弟，便打趣似地說道，「原來是哥哥啊？我還以為是我哪個學生呢……」

    寧初笑了笑，顯得略有些不好意思，聞景倒是表情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老師給寧初倒了杯水，示意寧初坐下，儼然把寧初當做聞景家長來對待了，至於聞景，沒讓他面壁去，就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既然你代替父母過來了解情況，那我也就實話實說。」李老師看了一眼聞景，道，「我懷疑他最近是不是失戀了。」

    寧初一愣，差點沒把手裡的水潑出去，瞥了一眼聞景，聞景也是眼睛微睜，顯然是沒想到這老師居然還有這麼八卦的一面。

    「之前有段時間看他還和那個溫檸走的蠻近的，最近就沒怎麼看到了，然後聞景的成績就一落千丈了，所以，我猜測聞景是不是失戀受了打擊才會成績下降的。」李老師靠在椅子上，分析起來還頭頭是道的，顯然是深信聞景是因為失戀而受了影響。

    不過，他也沒猜錯……只不過此失戀非彼失戀而已。

    「不過戀愛這種事情，總會有這麼一個過程，所以聞景，還是學習靠譜啊，你學習了，學到的東西就是你自己的，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比戀愛可要划算多了……」

    他們就這麼在辦公室里聽這老師瞎掰扯了老半天，大概的意思就是讓聞景別為失戀這種事情傷心難過，把精力投身到學習中是最好的，還順帶著讓寧初也好好勸勸聞景，言語間倒是沒有對聞景有什麼批評的意思，但是要說的話卻也是完全表達出來了。

    寧初有點佩服這個老師，明明是一個意思，換個表達方式能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所以，你真的是因為失戀才會成績下降這麼多的？」回家路上，寧初想了想，還是把這話問出了口，他覺得那老師雖然八卦了些，聒噪了些，但是有些話還是沒有說錯的，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和聞景談談才會比較好。

    「是。」聞景看著寧初，聲音平靜，道，「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拒絕了我，難道我連點情緒波動也不能有了？」

    這是他們倆自那天攤牌之後，再一次提到這個話題，寧初原以為他們會一直小心翼翼地避著這個話題的，卻沒想到聞景這麼直接地說了出來，讓他又不得不再次直接去面對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聞景像是一眼看透了寧初似的，道，「你不想和我因為這事鬧僵，所以一直避而不談這個話題，但是……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你和我，要麼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相處，這樣便可以如你所願徹底斷了我的想法，要麼……」

    「要麼什麼？」

    「要麼，你就答應和我在一起，別無選擇。」聞景略帶著些侵略性的眼神緊緊地鎖定著寧初，讓寧初有些無所適從，寧初有些不明白聞景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自己，甚至願意寧願兩個人形同陌路，都不願意放棄喜歡自己。

    「聞景……我真的沒辦法答應你。」寧初的內心也很是糾結，理智上他應該讓聞景死心的，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接受不了黏糊了自己三年的聞景和自己最終是這個結果，這些天來，聞景刻意地和他保持距離已經讓寧初覺得有些難受了，所以這兩個選擇，寧初哪個都不想選。

    「我也知道你為什麼不接受我。」聞景像是一夜之間長成了寧初都不認識的模樣似的，表情略有些冷漠道，「你覺得即使我喜歡男人，也不能喜歡你，因為你怕對不起我媽，我媽在三年前幫了你許多，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就是對不起她這三年來的恩情，但是……」

    「你就那麼自信我會和你走到最後嗎？」

    寧初愣了愣，沒明白聞景這是什麼意思。

    聞景輕飄飄地看了寧初一眼，道，「你覺得程昱和顧凌朔感情深嗎？」

    寧初傻愣愣地點了點頭，程昱和顧凌朔那樣如果還叫感情不深的話，那他就不知道什麼叫感情深了。

    「他們都沒有自信能走到最後，你怎麼就以為你跟我在一起之後，就一定能走到要向我媽坦白的那一刻？」聞景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隻牽著迷途的羔羊在沙漠裡走的狼，羔羊現在被自己逼到了絕境裡，腦子有點不清楚了，跟著狼走卻不自知。

    「都不一定能走到最後的事情，你先顧忌那麼多幹什麼？我只是現在喜歡你，沒準以後就不喜歡你了，這樣你和我是不是在一起過又有什麼關係？你既然不想和我鬧僵，那不如就先答應我試試看唄，沒準我和你在一起之後，就突然醒悟了，認識到你也沒那麼值得喜歡的，但是你要是一直不答應我，那我可能就會一直想著。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一定珍惜了。」聞景眨了眨眼睛，說的似乎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還有……在我中考之前，你給我帶來的任何感情上的傷害都是致命的打擊，我要是因為你考不上高中了，難道這樣你就覺得不是對不起我媽了？」

    寧初整個腦子都是懵的，迷迷糊糊間覺得聞景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如果自己和聞景在一起之後，能讓聞景意識到自己也沒那麼好，然後主動和自己分手，這樣的話就既不用和聞景在一起，也不用和他形同陌路了。

    聞景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輕吻了一下，呼吸在他耳邊輕輕掠過，然後壓低著聲音道，「這樣是不是就兩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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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寧初：我當時是怎麼被你騙了的！怎麼就相信你說的那個以後會移情別戀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