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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36 作者: 原徙
    既然找不到,寧初也沒想著在這裡乾耗著,剛準備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書店老闆突然抬起頭來,「過幾天你再來看看,沒準能找到你需要的。」

    寧初微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書店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寧初順道去臨街的包子店買了兩個半冷的饅頭,算是當做午飯,也沒有水,寧初坐在街邊就這麼幹嚼著,嚼到一半突然看到旁邊一家女裝店櫥窗里的一件紅色長裙,裙擺微褶,他不自覺地盯著那裙子又開始出神。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挽著男朋友從寧初身邊路過,順著寧初的視線往櫥窗看過去,驚喜地喊道,「那條裙子好看,我要進去試試。」

    女孩的男朋友便陪著女孩進去,寧初的視線一直跟在那兩人身上。

    只見女孩指了指櫥窗,對著銷售員說了什麼,銷售員聽完之後走到櫥窗看了一眼,然後就把那件裙子從假人模特身上脫了下來,遞給了那個女孩,女孩在身上比了比,便拿著裙子進了試衣間。

    再出來時,裙子已經穿在身上,女孩腰身纖細,個子也算高挑,但穿著那裙子卻顯得有些老氣,女孩有點失望,只能把裙子換下來,興致缺缺地挽著男朋友出來了。

    「裙子看著好看,就是不適合我。」女孩帶著點抱怨地從寧初身邊走過。

    寧初掃了一眼重新掛回去的那條紅裙子,又盯著那女孩的背影看了許久,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即使是重生了也不會改變,比如他對裙子一直有著一種莫名的渴望,不自覺地就會把自己代入,想像著自己穿上會是什麼樣子,但是理智告訴他,他是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無疑會是別人眼中的異類。

    回到家的時候,寧初留了個心眼,趴在窗口看了一眼,確認寧遠並沒有回來之後才開門進屋。

    他在自己房間門口站了許久,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搬了個凳子墊著腳把衣櫥上面的一個木箱子取了下來。

    箱子打開來,裡面正是一條摺疊整齊的紅裙子,看上去和今天在櫥窗里看到的差不多。

    寧初把裙子拿出來,慢慢地用手指摩挲著,裙子微微有點褪色,但是卻並沒有減少它的風采。

    他看了裙子好一會兒,才把裙子放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上了那條裙子,微微整理了一下褶皺。

    寧初有些忐忑地走到鏡子前,鏡子裡的少年皮膚白皙,微長的頭髮搭在脖子處,鎖骨精緻,身形纖細,露出來的小腿更是恰到好處的好看,除了胸前有些空蕩蕩的,看起來和短髮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

    他似乎比那個女孩更能駕馭這條紅裙子,絲毫沒有老氣的感覺,反而像是開在血液里的白玫瑰,清純又妖艷。

    寧初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跳莫名加速,就像是惦記了很久了糖終於吃到了似的,那種激動難以用語言來表述,他摸著自己身上的裙子,心底湧上一陣滿足。

    只穿了一會兒,寧初便把裙子脫了下來,在沒有逃離寧遠之前,絕對不能讓他見到這條裙子,更不能讓他看到寧初穿著這條裙子,否則……寧初的眸子暗了下來,否則,寧遠絕對不只是毆打他這麼簡單了。

    寧初剛把裙子收好,就聽見外面的開門聲,緊接著便是酒瓶滾落在地上的聲音,他悄悄把房間窗戶打開。

    寧遠一般喝醉心情不好就會拿寧初出氣,但是只要他喝的不省人事後,便沒那個精力對寧初拳打腳踢,寧初便能躲過一劫,但是心情這種事情實在太摸不准,誰知道寧遠在外面有沒有受氣,回來找他撒氣。

    寧初的窗子前並沒有鐵質的防護欄,打開窗戶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寧遠便踉踉蹌蹌地推開了寧初的門,他拎著酒瓶,眼神迷離,「家裡有吃的嗎?」

    寧初瞥了男人一眼,並沒有出聲,他不知道像寧遠這種人是怎麼有臉向自己的兒子伸手的,平時沒個正經工作,沒錢就去找點體力活做,結的工資都用來買酒,然後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寧初的死活他從不過問,現在在家裡沒有找到食物,他居然來找寧初。

    寧遠平時最不滿的就是說話的時候,寧初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像是嫌棄自己似的,他覺得誰都有資格嫌棄自己,就唯獨寧初沒有資格,「問你話呢?你他媽能不能出個氣?別和死了一樣。」

    寧初往窗子邊退了退,多年的挨打經驗告訴他,罵人絕對是寧遠要動手的前兆。

    寧遠見寧初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頓時火氣就隨著酒精上頭了,他把手裡喝完的酒瓶猛地往寧初身上砸過去,好在寧初全身都處於繃緊狀態,下意識往旁邊一躲,酒瓶「砰」的一聲砸在牆上,玻璃碎片四濺。

    見勢頭不妙,寧初一個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窗沿不高,但是卻成功地堵住了喝醉的寧遠,寧遠在房間裡看著寧初背影,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寧初跑了出去,一時間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的,就在附近溜達著,想著寧遠基本上到後半夜就會醉的不省人事,到時候再摸回去也不遲。

    找了個公園附近的長椅坐下,寧初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想想自己這也算沒有白白重生一次,以前的寧初從來沒想著可以這麼逃避被打,總是恨寧遠恨的咬牙切齒,現在他只要好好活下去,擺脫寧遠,也不用背負著殺父的心理壓力,心態上也輕鬆了不少。

    「聞景,你蹲在那裡幹什麼呢?」

    寧初聞聲偏過頭去,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女人挽著一個文質彬彬帶著眼鏡的男人的胳膊,朝著蹲在花壇邊的自家兒子在喊。

    「這裡有一隻小貓,我逗它玩呢。」聞景頭也沒回地答道。

    「讓你出來走走消消食,你蹲在那裡能消食嗎?」林莎打趣他,「整天愛遛貓逗狗的。」

    聞景沒有搭理他媽,而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把小貓從樹叢中抱出來,然後起身向他爸媽那邊走過去,寧初只覺得有些眼熟。

    「媽,咱們養只貓吧?就這隻,我看它藏在那邊的樹叢里,特別可憐……」聞景撓著小貓咪的下巴,眨著眼睛看著林莎,語氣可憐兮兮的。

    林莎看了一眼那隻黑白相間的小野貓,髒兮兮的,也難得聞景這個平時愛乾淨的居然不嫌棄,「你說你平時想養的東西還少嗎?哪一個不是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

    「這個不一樣,小貓可乖了,你看它被我抱著也沒掙扎,喏?」聞景抱著小貓舉得高了點,林莎看著小貓體型小的可憐,丟在花園裡指不定能活多久,既然聞景想養,藉此教育教育兒子也好。

    「那你會對它好嗎?會好好照顧它嗎?你既然喜歡它就要對它負責,不能今天喜歡,明天又不喜歡了,也不能發現小貓的性格和你想的不一樣之後,就不管它了。」

    「知道了,媽,我會照顧好它的。」聞景抱著小貓,信誓旦旦地保證。

    林莎無奈地看了丈夫一眼,聞良人笑著摸了摸聞景的頭,「聞景你說到的話要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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