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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36 作者: 原徙
顧凌朔伸出手去拍了拍小女孩的裙子,把上面的白色粉末給拍掉了,「行了,肯定又是不聽話亂跑蹭到的,回家洗洗就可以了,趕緊舔你的冰棍,快化了……」
小女孩一聽哥哥這話,連忙抬起頭舔了一下自己手裡的冰棍,舔完了還把手裡的冰棍往顧凌朔那邊送了送,「哥哥,要吃嘛?」
顧凌朔看著已經化了不少的冰棍,有點嫌棄,但是還是接了過來咬了一口,「剩下的你自己吃,吃不完我就把它扔了。」
小女孩拿著冰棍「噠噠噠」地就跑開了,坐到離他們不遠處的一邊的大石頭上,專心致志地完成她的舔冰棍大業。
寧初就在一旁沉默地看著這對兄妹吃冰棍,解除了誤會,顧凌朔對寧初也就沒有了那麼多敵意,他一屁股坐到寧初身邊,有點無聊地在地上畫著圈圈,「你蹲在這裡幹什麼呢?」
寧初瞥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顧凌朔看了看身後的大橋欄杆,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寧初,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他摸了摸自己左耳的耳釘,猶豫了很久,「那個……選擇很多,不必要選擇最能逃避現實的那個,有些決定會改變很多,不僅僅只是……生死。」
寧初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依舊蹲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顧凌朔明白眼前這個少年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兩句無關緊要甚至說不到重點的話,就改變決定,但是他也做不到什麼都不說,「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那什麼,有句話怎麼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眼看著又是無盡的沉默,顧凌朔尷尬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小女孩喊了一聲,「顧凌望,冰棍別吃了,咱們回家。」
小女孩忙舔了手裡已經化成水的冰棍最後一口,把包裝袋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里,踩著小皮靴「噠噠噠」地跑到顧凌朔身邊,舔著嘴伸出手,小手上沾滿了化掉的冰棍水。
顧凌朔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來,扔給小女孩,「自己擦乾淨。」說完就邁著步子往橋下走去,小女孩一邊擦著手一邊跟上去。
寧初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大一小顯得異常和諧,剛剛那個少年的話他都有聽進去,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話而已。
他上輩子同樣遇到了這個明顯比現在成熟的少年,當時發生的事情和現在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便是當時那個少年並沒有對自己說這番話,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提前想自殺,有些事情也順帶著改變了?寧初是不想死的,上輩子就不想,但是日復一日的心理上的折磨實在讓他沒有辦法再撐下去,然而這輩子什麼都沒有發生,自己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擺脫那一切,是不是這樣就可以得到救贖了?
寧初站了起來,腳因為長時間的蹲著,已經有點酸麻了,但是寧初的心卻很久沒再這麼輕鬆過,仿佛是撥開了籠在心裡很久的烏雲,那種沉悶的、消極的想法隱隱有了一些消散。
他走下了大橋,緩緩地往家裡走去……
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顧凌望拽了拽顧凌朔的衣角,把手伸出來,「哥哥,擦乾淨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顧凌朔轉過身,牽著自家妹妹的手,「走,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說啥,那什麼,就是開新文了……
喜歡就收藏一下吧,不喜歡……不喜歡我也沒辦法,可以先觀望一陣……
另,重生只是讓劇情更合理,不是金手指,以後會發生什麼寧初自己都不知道。
☆、第 2 章
寧初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走到院子門口時,發現老房子裡並沒有亮著燈,略微鬆了一口氣,那個男人還沒有回來,至少自己不用那麼快地重新去面對他過去三年裡夜夜都會出現在夢裡的那張臉。
他推開院子的門走進屋裡,摸到開關的一剎那,鼻尖掠過的酒精味,讓他立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寧初反應迅速地拉開門,然而已經遲了,門被「砰」地一聲關上,寧初的手收回的快,才沒有被門夾到,緊接著燈就被打開來,刺眼的光晃得寧初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用手微微遮擋了一下,寧初才睜開眼,那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抱著酒瓶靠在牆邊,眯著眼睛看著寧初,聲音沙啞,「去哪了?」
寧初再次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呼吸頓時開始急促起來,他不斷告訴自己,他現在還沒死,這不是夢,你不要害怕,然而三年的夢魘無論如何不是那麼容易就因為自己的重生就不存在的,他僵在那裡,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男人灌了自己一口酒,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扶著牆,腳步虛浮,身體搖搖晃晃,等走近寧初時,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我問你去哪了?」
呼出的氣息噴在寧初臉上,帶著濃重的酒精味道,那味道讓寧初噁心地有點想吐,然而他胃裡現在沒多少東西可以給他吐的,寧初嗓子乾的不像話,他抓著男人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呼吸有點艱難。
男人見他沒有說話,似乎被惹惱了,鬆開掐著寧初脖子的手,把他往後一推,寧初本就瘦弱,一個沒站穩被推倒在地上,還沒等他站起來,男人一腳狠狠地踢到他身上,寧初趴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緩過勁來。
「我他媽問你去哪了?你怎麼不回答?啊?」男人說著又是一腳踢到寧初身上,寧初明白十四歲的自己在男人手裡根本跑不掉,更何況門還被男人關上了,他只能弓著身子,儘量護著自己重要的器官。
「你是不是像那個女人一樣?準備一走了之?我告訴你,你他媽就是死,也是我寧遠的種,想跑?門都沒有!」寧遠狠狠地踢了一腳門,像是把情緒都發泄在了門上。
寧初蜷縮著躺在地上,寧遠走過去瞥了一眼,冷笑了一聲,他抱著喝了半瓶的酒瓶,用腳踢了踢寧初,像是在踢著死去的貓貓狗狗似的,眼裡沒有半分憐惜,「別想著跑,聽見沒有。」
寧初則是一直躺在那裡,被踢被打都是默不作聲,毫無反應,寧遠打著打著,似乎覺得沒勁似的,便抱著酒瓶靠到牆邊,又開始喝,邊喝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賤女人的生的兒子果然也是賤種」。
寧初本來是毫無反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動了動,他握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便再無動靜。
上輩子那男人就是坐在那裡被寧初用放在桌子上的刀給捅死的,當時他氣急之下,趁著男人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一刀插在了男人的心臟處,鮮血瞬間噴濺而出,寧初當時捅了不止一刀,地上到處都是鮮紅色的液體,映在他的眼底、腦海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寧初才意識到自己手上已經沾滿了血,那一幕就在他腦海里折磨了他三年,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這件事,成了他在少管所三年裡揮之不去的夢魘。
現在重活了一世,自己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他即使恨,也不能用那種懲罰自己的方式去殺了寧遠,來解自己的心頭之恨。一定會有更好的解脫辦法,一定會有的,寧初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