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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20 作者: 一壺熱水
    可我不會對他說什麼的。

    真的。

    我喜歡偽裝,喜歡一個人幻想很多東西,我不像季朗那樣天生樂觀,他看起來似乎從不在乎任何別人的目光,想做什麼說什麼想什麼,從來不考慮後果。

    可這麼多年,我習慣獨守秘密了。

    出自家庭的問題也好,個人性格問題也好,假如有人不能對我敞開心扉的話,我大概會孤獨終老也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秘密。

    當然,阮學海知道我的秘密,他算個奇葩,不算普通人。

    阮鐵子知道我喜歡男人,在我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並且一度認為自己是個怪物的時候,阮學海很大度的說沒關係,他也覺得男人很好,這沒什麼不對的,不應該為這個不開心。

    這都不算什麼。

    當然,阮學海說假如我不想被人知道這些就可以不講,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通情達理,我問阮學海為什麼接受的這麼容易,他說他比我發現自己是個gay,更早。

    對,他也是。

    我覺得阮學海簡直早熟的可怕,我告訴他的時候我們才剛剛初中畢業,他竟然早就開始垂涎身邊的男孩子了……我甚至隱隱擔心起自己的貞操來。

    阮學海說別擔心,他對我就像在看X光片,連我肺片有沒有陰影他都瞧的一清二楚,實在是沒有其他想法。

    我很慶幸我的鐵子這麼有節操,畢竟我對他也沒興趣,只是看到他的腳踝我也能透視出X光片裡的骷顱骨頭來。

    我們都對對方毫無想法,這簡直是全世界最皆大歡喜的事情了。

    我是初二的時候發現的,男生們都在喜歡討論女生裡面誰的胸最大,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太愛學習所以不屑與他們為伍討論那些齷齪的事兒,但直到某天我和一群人在廁所里小便時,大家紛紛掏鳥兒出來要比大小。

    這是廁所里經常會發生的一幕。

    當時的班長說他那天體育課看文藝委員跑步時胸部一顫一顫的,看硬了,我聽到覺得很噁心,然後大家都在廁所喊我一起脫褲子比鳥兒。

    我跑了。

    因為我看到那麼多的……鳥兒,我可恥的有反應了。

    我不記得當時大家的臉,也不記得都有誰,但我知道,面對女生的胸時,我永遠也不會有那種感覺。

    初中畢業的時候和阮學海坦白,可能腦子抽了竟然告訴他,那應該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小小的出櫃,也是最後一次,好在這傢伙平時不著調,安慰我倒是有一套。

    再後來,我開始有更多的生理反應,夢裡全是一些男人的身影,瞧不清樣子,卻看得見身材,都是極好的,大概是我看運動廣告看多了。

    所以,我從不在心裡否認對季朗的好感。

    第一次在廁所看到他的老二會心動,看到他體育課時飛奔的矯健身影會心動,甚至他性感的嗓音,他似有若無的撩撥,我都會心動。

    可我不會主動。

    我一直都想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小縣城,它太小了,小到你今天菜吃咸了,明天你后街的鄰居都會知道你到底吃了幾根鹹菜,我知道,待在這裡,我也許會永遠安逸下去,可我得不到理解,或者還會被誤解。

    我不想這樣壓抑,或者我需要一個同類緩解壓抑的心情。

    我應該樂觀起來。

    我想要爬的更高一些,我堅信站在更高的頂峰,我會遇到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

    季朗無疑是我的攀爬過程中一塊巨大的石頭,可我不知道他是絆腳石還是墊腳石,他在撩我時只用了三分力氣,實在瞧不出這其中有幾分情意。

    我想畢業後就離開這裡,可我又捨不得季朗,我怕他哪怕對我有一點點的其他感情……我都會很可惜的錯過一段本應該很美好的感情。

    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好像只會小心翼翼的渴求季朗主動一些,再主動一些,我期待季朗主動接近我發現我然後愛上我孤獨的靈魂,我從不敢自己打開一切讓季朗來看。

    怕他認為是醜陋的。

    可季朗除了撩我,從未正經說些什麼。

    我若貿然說什麼對他有興趣的話,這個慫逼大概會癲狂吧,我也會遭受人生第一次表白被拒的事情。

    被這個傻、逼拒絕的話,我的人生污點大概又可以多一個了。

    算了,季朗一直不挑明的話我就可以帶著我的秘密遠走高飛了,可他若也是呢……

    但我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季朗還什麼都沒想呢。

    閣樓在六樓,爬到五樓全身就被汗濕透了。

    我說:「我先洗澡哈。」因為季朗每次洗完廁所里都很熱,像是要把人蒸發一樣,先洗會比較涼快。

    「一起洗唄,我給你搓搓。」看,季朗又開始撩我了。

    我面對他的裸、體,生理反應大概會很明顯吧,只能道:「你有病啊。」

    季朗「嘿嘿」的笑,上前打開門,狗子猛的撲上來。

    季朗特親昵的把狗子抱起來,狗子嘴裡哼哼著伸舌頭要舔他的臉,季朗連忙躲過去。

    狗子的頭擱在季朗的上,狗臉衝著我,它又伸出舌頭,想對我下手,我連忙走到前面去。

    「還抱它,都熱死了,掉一身毛。」

    季朗不以為意,「沒事兒,馬上就洗。」

    我沒說話,季朗又道,「但我要是再丟內褲,我就真的沒有穿的了。」

    呵呵,關我什麼事兒啊。

    季朗在我用完衛生間之後連忙進去接著洗澡,我讓他洗完順便把地拖一下,他上次沒拖地,結果那天陰天,地沒幹,我晚上上廁所也沒開燈,差點把我滑倒扯到我的蛋,真是恨死他了。

    這傢伙要懶死。

    「好,你說拖地就拖地。」季朗在裡面喊。

    季朗洗完澡穿著新內褲出來了,看來他還是有壓箱底的內褲的。

    我剛剛洗完澡,吹著風扇躺在床上特別的慡,可風扇正對著我的肚子扇,沒一會兒我就肚子疼,實在忍不了,我去上廁所。

    一進衛生間的門我就看到季朗剛才換掉的髒內褲赤條條的擺在洗手池裡,內褲外翻,毫無形象和隱私可言,呵呵。

    過了一會兒,馬桶堵了。

    怎麼沖都沖不下去,我急了,接了一盆水倒裡面還是沖不下去,水還差點溢出來。

    看來是堵住了。

    「季朗,馬桶堵了。」我喊。

    季朗在外面應,「咋,你便秘了?」

    「不是,你來通一下。」總覺得他是個粗人,這些事該給他干。

    破閣樓年久失修,就連馬桶的也不好用了,扔那麼多次都沒問題,怎麼這次就堵了呢。

    季朗去院裡弄了半根鐵條在馬桶里捅了很久,好奇的問:「到底是啥東西啊,你往裡面扔衛生巾了?」

    「沒。」我只是往裡面扔了點其他東西。

    最後通好了,季朗很震驚的看著鐵條上掛的那塊兒濕淋淋的布,又往空空如也的洗手池瞧了一眼,最後不解的看向我,「郝宇,這東西怎麼這麼像我的內褲?」

    第37章 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

    「哦……恩,是吧,多像你的內褲啊。」我支支吾吾道。

    季朗還是不敢相信,把小鐵條杵在我眼前,「為什麼……會是我的內褲?」

    當然是你的了,不然還能是我的嗎。

    內褲「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水,有一些都迸濺在我只穿著拖鞋的的腳上了,我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道:「季朗,你太敏感了。」

    其實我是有點兒害怕,我怕季朗會揍我……

    對,他的內褲一直都是我扔的……毀屍滅跡的很乾淨,因為都是我扔進馬桶衝下去的,連灰燼都沒有剩,無影無蹤。

    但我不是故意的……

    好吧,我就是故意的。

    我之前說過季朗喜歡攢髒衣服一起讓陳昊空拿回家洗的事情,因為他現在年齡也不小了知道要點臉,所以他的內褲就留下來準備自己洗。

    可他只是這樣想了,他根本就是從來都沒有洗過內褲……

    真的,他脫在哪兒就扔在哪兒,絲毫不在意我看到它們的感受。

    我那天上廁所,還一邊玩手機,要撕身後的衛生紙的時候抓到了一條布,都準備擦屁股了才反應過來那是季朗的內褲……

    還特麼沒洗,你說我拿在手裡膈應人不。

    這事不只發生過一次,我洗好了的襪子和內褲有時候都會搭在毛巾架上,看重點,是洗好的衣服,可我每次去拿來換的時候就發現季朗沒洗的內褲和我剛洗好的東西親密的疊在一起,不知名的潮乎乎的布料緊緊的挨著我乾淨的內褲。

    我委婉並且多次提醒他,一定要常洗內褲。

    他不聽,他好像根本沒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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