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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8:20 作者: 一壺熱水
    「怎麼,餓了?」

    他這人真的很自來熟。

    以前在教學樓走廊里遇到他的時候,好幾次我都覺得他想和我打招呼,但我確確實實和他不是朋友,所以我都把視線挪開,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主要是萬一他不是和我打招呼的,那我豈不是很尷尬。

    「沒。」該死的,其實我要餓死了。

    第6章 覺得自己很丟臉

    我為什麼這麼喜歡在季朗面前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就因為他長得還可以所以不想丟人?

    這讓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很丟臉。

    所以啊,人就是這麼個膚淺的東西,我學習再好也避免不了喜歡看臉的天性,明明很討厭他,卻因為他那張還能看的臉讓我一直隱忍至今。

    季朗真該謝謝他媽把他生的這麼好看。

    季朗還想再說什麼結果有電話打進來。

    他看了來電顯示很不耐煩,接起來就破口大罵,「傻逼能不能消停點兒?」

    我聽不清裡面說了什麼,季朗又道,「來個屁啊,這屋就比屁大點兒,有多遠滾多遠。」

    講真,他這樣說,一點都不考慮在這個屁大的屋子裡住了這麼久的我的想法。

    他是不是有點兒直男啊?

    當然,我指得是他的待人接物方面,大家都懂,至於人直不直,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季朗的朋友要來這裡給他溫鍋,慶祝他有屋可住,但我很感激房子只有屁這麼大,不然他的朋友來了,我會無容身之地的。

    你們知道的,像季朗這種人的朋友,在他們眼裡,學習好的傢伙就跟怪物似得。

    季朗打完電話又躺床上玩手機,他大概是剛吃撐了才來的吧,不然怎麼都不餓呢。

    桌子上放這麼多吃的,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也不客氣一下,讓我嘗嘗什麼的。

    我真是越來越討厭他了。

    馬上要八點了,我掀開自己的枕頭,看到下面躺著兩張紅色的毛爺爺,僅有的積蓄了,而這個月才過去一半。

    我的生活費慢慢從一千五變成一千再變成八百,錢少了,但我大手大腳花錢的毛病還沒好。

    「郝宇,你吃辣嗎?」季朗突然問。

    我望著我的毛爺爺有點兒愣,「吃啊。」

    無辣不歡。

    但吃辣有一樣不好,不是容易得痔瘡,是買吃的東西容易比別的貴。

    比如樓下那家滷肉店,原味醬骨頭都四塊錢一塊,但是辣的卻要七塊錢,簡直莫名其妙啊。

    但不辣簡直就和沒吃一樣,難受。

    我堅持著把作業寫到只剩數學一科,不行了,你他媽還別說,知識有時候真填不飽肚子,我要去超市買點兒泡麵什麼的。

    不過我這邊還沒站起身,門響了。

    季朗直起身,我似乎看到他的耳朵豎起來了。

    「朗哥!朗哥!」聲音模糊不清。

    「操。」季朗罵了一句,懶洋洋的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果然是他朋友。

    我的臉色垮了下去,不是說好了地方只有屁那麼大了嗎。

    「耳朵里塞驢毛了?」季朗問來人,「說了沒地兒。」

    那人嬉皮笑臉的往裡擠,「不敢不敢,知道朗哥有容身之所,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忍不住。」

    這人臉皮真厚,還沒抱怨完我又笑意浮上臉龐……因為門外就來了他一個人,但他手裡拿了三份飯。

    季朗假裝很生氣一秒鐘,飛快的把他手裡的飯接過來放在我們的學習桌上。

    三份黃燜雞米飯,還是大份兒的,每份兒飯上面都擺了兩盒米飯,沒開蓋我都聞見肉味了,肯定是特辣的。

    我就這麼安靜的看著黃燜雞米飯,看的我腮幫子都酸了,滿嘴的口水無處安放還不敢咽,喉結輕微的上下抖動著只能微微低頭,怕被人看出來我現在又餓又饞。

    我這該死的偶像包袱什麼時候才能卸掉。

    「這小子是你粉絲。」季朗突然對我說。

    我沒反應過來,張嘴問:「啊?」

    「啊」的時候感覺嘴裡拉絲了……

    真他媽丟人。

    第7章 他真的好無聊啊

    季朗看沒看見我拉絲我是不知道,但我的臉正好對著頭頂的燈,口水肯定反光了,說不定還刺到了他的眼。

    季朗沒有反應,倒是那人突然從季朗身後站出來對我鞠了一躬,大聲喊道:「郝宇哥好!」

    「……」季朗的朋友都是這樣令人猝不及防嗎,我臉紅著順勢咽了一下口水,「你好……」

    那人直起身來。

    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樣子,就是季朗班的一人,也是在廁所里見過的,唇紅齒白的,個子不是很高,反正沒我高。

    臉就不描述了,我覺得我最帥。

    「聽狼狗……呸,朗哥說他新室友是你,我就迫不及待了……」他說著竟然還臉紅了,點頭哈腰的,「今天上午你演講的時候喊的最大聲的那個是我!我叫陳昊空。」

    我有點兒不知所措,中午還被阮學海嘲笑我竟然有男粉絲,晚上就被找上門了。

    陳昊空看我尷尬,上前走來,「朗哥說你們還沒吃晚飯,我家門口正好有做這個的,超好吃!」

    陳昊空和季朗是一個類型的,自來熟。

    他把其中一份推到我面前,「請郝宇哥吃的,」又把另一份推到季朗面前,「請朗哥吃的,謝朗哥給我一個接近偶像的機會!」

    他飢腸轆轆的偶像我:「……」

    季朗也不和他作假,撕開塑膠袋把米飯端桌上,掰開蓋子把其中一盒米飯拌進去攪了攪就準備開始大口吃了。

    他明明用了勺子我卻有一種他在用手抓的錯覺,真是奇怪。

    「謝謝啊。」我也不客氣了,真的很餓,等我有錢了再把飯請回來。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陳昊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屁顛屁顛的送了飯一起吃完他就心滿意足的回去了,流下一桌垃圾還有衛生紙。

    黃燜雞太辣了,慡,我想我會記住陳昊空的。

    嘿嘿,我現在覺得他長的還挺好看的。

    我猜他大概只是想來刷一下存在感吧,或者考試的時候讓我給他傳個紙條。

    但他不和我一個考場啊。

    季朗吃完,筷子往塑料碗上一搭,二大爺似得整個人又躺床上了。

    像只碌碌無為的豬。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他把兩盒米飯吃的乾乾淨淨,碗裡的黃燜雞和菜也都吃光了,連湯都沒剩多少,只有骨頭了,季朗真是個飯桶。

    陳昊空請客,我也不好意思催促季朗收拾垃圾,自己起身把垃圾都打包放在了門口,準備下樓的時候捎下去。

    已經晚上九點了,我想玩手機,但又覺得應該把作業寫完。

    學霸真他媽容易有負罪感,幹什麼都覺得有愧於心,除了學習。

    於是我開始寫數學卷子。

    季朗在床上翻來覆去,動靜之大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吃撐了,或者吃燒心了。

    我抬頭看他,用凝重的表情問他需不需要送醫院救急,他也沒說什麼。

    感覺他腦門上寫了倆大字,無聊。

    「這裡沒有電視?」他問我,語氣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反問,「你在宿舍也沒有吧。」

    他不說話了。

    可能是宿舍人多,熱鬧,還能打打架什麼的,到了這兒不習慣。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他暫時不敢揍我,鬥地主也湊不齊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不讓陳昊空留下。

    最後季朗起身去了衛生間。

    「喂,怎麼洗澡啊?」他從衛生間露出個頭問我,「看起來什麼也沒有?」

    這問題把我難住了。

    衛生間只有一個破舊的經常壞的小馬桶,和一個小小的白里透黃的洗手池,水龍頭都是生了半邊鏽的。

    我指了指窗外的露天陽台,「拿個盆兒站在外面,把水往身上潑。」

    季朗愣了,反應了一會兒道,「不好吧?我看隔壁樓住的是倆女生呢。」

    「……」他竟然還真信了,我也是,為什麼會開這麼高級的玩笑,沒意思,「衛生間裡不是有個藍色的大塑料桶嗎?加一壺熱水再加滿涼水,舀著往身上潑。」

    我們學霸都很珍惜時間,洗澡非常快,這樣也挺省的,主要是這是閣樓,設施不完備沒有什麼浴頭花灑,也抽不上來水,最重要的是,我能將就。

    季朗被這個比剛才並沒好多少的粗暴又原始的洗澡辦法震驚了。

    「怎麼燒水啊?」他在屋裡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兩圈,連一個水壺的毛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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