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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7:56 作者: 盞中鹿
    「但我今晚,真正要送你的,其實是這個。」

    陸續予垂眸,他的掌心安靜的躺著一枚水藍色的,形似貝殼的小盒,盒面繪有繁複瑰麗的花紋,似是凜冬紅梅,枝纏枝繞,白雪飛綴其間,梅色紅一股子傲氣。

    她接過這枚小小的盒子,陶瓷質感,指尖到處潤而微涼。陸續予看了顧遠伐一眼,他示意她打開。

    拇指一挑,一種說不清具體顏色的口脂盛在鍍金的盒面里,翻開的那一面也是繪有傲雪寒梅,口脂邊緣有輕微刮痕。

    「這種紅顏色好漂亮……」她發出一聲嘆息,「現在市場上都做不出這種顏色,但這種紅顏色也挑人。」

    「藍貝脂,點絳唇。」顧遠伐拿過她手中的盒子,輕聲道:「手工做出來的東西,市場上怎麼有。」

    她笑:「肯定不是你做的。」

    「我當然不會做,女人的玩意。」他合上它,又打開,「是我母親的遺物。她遇到父親,和嫁人的那天,都用的這枚口脂。」

    他頓了頓:「她自己做的。」

    「我記得你說過父母都是科學家。沒想到你母親這樣浪漫,她一定生得極美,要不也壓不住這口脂的顏色。」

    顧遠伐沒再說話。他笑了一下,像是不想提及曾經:「你也可以。」

    「遇到你之前,以後,我都不會再發現比你更適合藍貝脂的人,它只屬於你。」

    「為什麼?」

    他用修長食指滑過口脂,白淨指尖與艷紅相襯,陸續予垂著長長的眼睫毛,微啟唇齒,待他一點點替她點上紅脂。

    指尖有薄薄的涼意,口紅有極淡的香氣,絲絲縷縷與靈魂相纏,他的手指也纏著香,和著繾綣的情意,曖昧像幽鏡中的霧,繚繞,緩慢,旖旎,騰繞而起。

    「這顏色太挑人,你太誇大我的能力。」

    她極輕的呢喃,有他沙啞的回應。

    「……因為你是我心中絕色,無人可及。」

    他望著她,夜色中,月色里,梨花間,她的模樣越過重重美景,映入他心。

    她緩慢吐息,微啟的唇齒,是對他的一再暗示。

    朱唇皓齒,秀色可餐。

    他吻過去,順的像水。陸續予覺得迷濛,他舌尖柔軟,挑的她一再回應,舔過他牙齒,舌面,他吮過她柔軟的小舌頭,抿過她的唇----呼吸灼熱溫度一路攀升,他扣緊她後腦,一陣深吻後分離。

    顧遠伐輕輕抵住她的額,發出一聲性感低啞的輕笑:「陸續予,我想辦了你,就在這裡。」

    ☆、救贖

    陸續予輕呵一口氣,道:「我不給,你是不是要用強?」

    回答她的是顧遠伐的笑聲,壓低的嗓音和滲入骨髓的性感:「你還想拒絕?」

    她睨他一眼:「難道我沒有權利拒絕?」

    一句問話套一句問話,問問串聯。他笑著搖搖頭,陸續予一愣,身子已然騰空,被他橫抱而起,他邁步離開梨園,打開車門,將她穩妥的安放到座位上。

    「你,你幹嘛?」

    她有些緊張,顧遠伐看著她說話都不連貫的模樣,覺著嚇嚇她應該很有意思:「不野戰,那就車震吧?」

    「啊?」

    還未回神他便嘴角帶笑的向她壓近,陸續予慌忙閉上眼睛,只是意料之中的事並沒有發生。等她緩過神,只看顧遠伐直笑的喘不過氣來。

    又被他擺了一道。

    她氣到爆炸,抬腳想踹他,無奈卻被躲開。顧遠伐坐回駕駛座上,掃她一眼,湊過來道:「來,給你打。」

    陸續予咬著牙對準他的臉毫不猶豫的一嘴巴子給呼過去,「啪」的一聲脆響,不過對方白淨的臉上沒有預期中的紅指印。

    他輕嘖出聲:

    「嘖,真打?這巴掌力道該不小。」顧遠伐扣著她的手腕,揚了一下眉毛:「你換個地方,臉還是要用的。」

    換個地方?顧遠伐這怪物哪不是刀槍不入的,打哪哪不疼,不過----

    陸續予眼睫一垂,這地方不錯,是個男人都會疼。

    還沒準備下手她的小心思似乎就被對方看穿:「我警告你,你想法很危險,你敢試我就敢讓你下不了床,想幾天都可以。」

    恐嚇加威脅,陸續予除了乾瞪眼,是無話可說。

    顧遠伐今晚也沒有任務,他躺在床上想著自己明明有個女朋友但是回來不能摸也不能碰實在憋屈,他要想個辦法把她弄下來,還得顯得很不經意。

    他抬了下身子,打開床頭燈,現在已經是入夜十一點半,擺在以往,這是他剛剛開始夜活動的時間,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續予,這個女人簡直是有毒的存在。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出去逛風清醒神志的時候,他的臥室門被人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她站在門口,一身純白連衣裙,抱著枕頭,赤足玲瓏,目光呆滯的望著他。

    面上尚有淚痕。

    「顧遠伐……」

    她啞了嗓子叫他,聲音分明是剛剛哭過。他哪能見她這樣,心裡的每一寸都毫無防備的在迅速塌陷,於是起身毫不猶豫的抱緊她柔軟的身體,讓她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洗髮水溫柔的味道籠了他一身。

    「我又做那個夢了……」

    她吸了吸鼻涕,顫抖著睫毛閉上眼睛。

    「什麼夢?」

    顧遠伐已最輕緩的動作拍著她的背,給予安慰。

    「你殺了我的那個夢。」

    他隱約記起,陸續予曾經和他談過這個夢。

    關于美人魚,玻璃牆,水,囚禁,關於冰冷的黑暗和滿懷希望的救贖背後,等來的是致命的刀口。似乎陸續予第一次住在他家時,就因為這場夢而驚醒,此後難以入睡。

    是實打實的噩夢。

    「告訴我,在你的潛意識裡,我會殺你嗎?」

    他在她耳邊說,很輕很低,不疾不徐,循循善誘,緩解她緊繃的情緒。陸續予慢慢放鬆下聳起的肩膀,兩隻手攥緊了顧遠伐後背的衣料,搖了搖頭。

    接著,她又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一隻手放在她發頂,「不知道什麼?我會不會殺你?」

    陸續予咬著牙,將臉埋入他肩膀,沒再多語,只是小幅度的搖著頭。

    顧遠伐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軟的髮絲從他修長的指縫間穿插而過。他一邊拍著她的背,停頓一會,像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一些才略有自嘲的輕嗤一笑:「陸續予,這是我有史以來聽過的最搞笑的話了。」

    「……我有很認真的在害怕呀。」她埋在衣料里的聲音此刻聽著像是嗚咽,悄悄地,低低地,像是純良的小獸,還帶著三分睡意朦朧的口音,是個嬌軟少女的語氣。

    「怕?我抱著你還怕?」

    「就是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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