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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7:56 作者: 盞中鹿
    「我也不愛你,我的寶貝。」他捏了一下她的臉,「你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寵物。」

    陸續予翻了個白眼,理了衣服下了車。

    ☆、禮物賠償

    餐廳裝潢可真是雅致。

    陸續予坐到顧遠伐替她拉好的椅子上,蹺起長腿,毫無淑□□雅範可言。

    「我不知道吃什麼。」

    她瞥了一眼顧遠伐推過來的菜單。顧遠伐抵在菜單上的手指一頓,接著把菜單翻開:「你先看,沒有,我再推薦。」

    陸續予雙手支著臉,眼睫一垂,懨懨的說:「你直接推薦吧。」

    「喜歡雞肉還是牛肉,還是烤肉?」

    「嗯隨便,」她揮了揮手,想了一下又說,「牛肉吧。」

    「主食比較喜歡什麼,如果平時飯吃多了,可以選擇麵食,至於麵食,不太推薦這家的意面,你可以看一下千層。」

    陸續予慢慢的點了兩下頭,她不怎麼出入這些有錢人才吃的起的餐廳,菜單上的所有她覺得都不錯。

    「甜食喜歡嗎?」

    「都好。」

    「要多甜的?」

    「別太膩吧……」

    「除了汽水和冰飲料以外,你要什麼?」他修長的手指翻過頁頁菜單。

    她一彎眼睛:「龍舌蘭?」

    他沒看她,語氣輕慢:「酒也除外。」

    「伏特加。威士忌也可以。」

    顧遠伐抬了一下藍艷的眼,有一閃而過的危險。

    「葡萄酒可以吧?」她覺得自己做出了重大退步。

    顧遠伐示意侍者點單,小臂上搭著白毛巾的侍者禮貌的記下名字,他滑了她一眼,最後說出一個葡萄酒的名字:「拉斐。」

    陸續予將捲髮繞在自己的食指上,沖他妖嬈一笑。

    ----

    「明天有課嗎?」

    一盞盞路燈從街邊倒退而過,燈光和陰影交替打在她的臉上,陸續予靠著軟適的座椅,腦中昏沉一片。顧遠伐發現自己的問話沒有回應,掠了她一眼,看見她那副跟得了病一樣的德行,禁不住笑起來。

    「笑……笑什麼?」她瞪他,瞪的很有氣無力。

    「陸續予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嗯?」

    「抽大煙的。」

    「哼。」

    「我剛剛問你的話聽見沒有?失聰了?」

    陸續予懶得跟他多廢話,她現在渾身輕飄飄的,沒辦法,一喝酒就上頭:「嗯沒課。」

    顧遠伐沒再多言,他看著前面的路,一盞盞路燈直鋪到天的盡頭,又好像,永無盡頭。

    ----

    等陸續予感覺到車子停下,她打了個呵欠,自己開了車門,就被一股冷風吹的打了個噴嚏。

    她的意識被風和極淡的香氣灌醒。

    梨花,漫天的梨花。

    層層疊疊,洋洋灑灑,一從疊著一從,一樹貼著一樹,雲兒一般掛在枝頭,皎白似玉,瑩潤發亮,夜色都要被這樣的明亮溫柔的顏色暈淡,月光白潔,更是互相旁襯,相得益彰。

    風吹落,鋪一地純白。

    那樣溫柔,美好的叫人想要流淚。

    顧遠伐拉開雕花的大門,向陸續予伸出了手。陸續予將手放進他乾燥寬大的掌心裡,他收手握緊,輕輕用力,便將她帶入懷裡。

    他摩挲過她的額頭,手指滑過她的眉她的眼,低聲問:

    「還喜歡嗎?」

    陸續予覺得自己快被這片純淨的土地吸走淨化了。她的眼裡倒映著簇簇白花,用力的點點頭。

    這個花園不小,但只有一把木質長椅和一片小小的池塘,其餘的幾乎都被梨樹占滿,白色的花瓣像雪一般飄落,飛過深藍的夜空,渾圓的皎月,落到少女的裙上。

    陸續予被顧遠伐抱到自己腿上,她也沒掙扎,勾著他脖子,花一樣溫軟的眼角彎起。這麼美好的景致,倘若再吵架,也是相當敗興。

    「不嫌我重?」

    「你以為自己很輕?」

    「你能不能說個不嫌?你這人情商也是低。」

    「對你高,你要上天。」

    陸續予翻他一眼,扭了幾下要下去,顧遠伐將她摁住,「你已經輕的飛上天了,小公主。」

    這話終於深得陸續予心。她重新勾住顧遠伐的脖子,努了努嘴,閉上眼睛。

    顧遠伐覺著自己找了個傻媳婦兒。

    「你怎麼還不親我?」她氣的打了他大腿一巴掌。

    「太醜了,下不了嘴。」

    「你!」

    陸續予氣得七竅生煙,「顧遠伐我去你二大爺的原地爆炸!」

    他繼續按住在他懷裡暴走的陸小姐,拿出來一個盒子,放在她的掌心:「嗯,欠你的。」

    這隻精緻的絲絨盒子,鑲有璀璨金邊,紅絲緞面,蝴蝶結系帶束得都優雅。

    想不記得都難。

    陸續予拉開蝴蝶結,稍稍用力用拇指挑翻開盒蓋,那支她曾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口紅正安靜的睡在絲綢上,稜角折光。它身價高昂,貌美精緻,聚光燈下受人矚目,是陸續予曾只能止步於櫥窗外,隔一堵玻璃牆的奢侈品。

    現在,它就在她面前,觸手可得。

    而且,只屬於她。

    「我……我以為你扔了。」

    她的指尖摩挲過它的外殼,抬起眼睛,顧遠伐眼尾微揚:「障眼法,也只有你當真。」

    她想到那晚與他的激烈爭執,第一次見到他鬼化的姿態,他放肆大笑的模樣,他眼中露骨的嘲諷。陸續予一遍又一遍的翻過,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就在那時候愛上了他,也許是他笑的恣意的時候,也許是他毫無保留揭穿她的時候,具體是哪個細節,她也不清楚,可她必須承認,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已經敗給了他。

    輸的很是狼狽糊塗。

    顧遠伐環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抬手拂去她發上白花,替她挽起垂落到臉龐的髮絲。陸續予認真的在端詳口紅,眼神純淨美好,但並不知道她其實在想他。

    他看到陸續予頓了頓,仰起臉來,眸色被那白梨映得淺淺,接著,睫毛一顫,振翅欲飛的蝴蝶般,她眼角一彎,弧度溫軟,當真是驚艷,今夜的梨花,千叢萬叢,千疊萬疊,卻也未能壓過美人眼中風情。

    顧遠伐不禁在心裡驚嘆。

    世上美人千差萬別,顧遠伐未曾沒見過些許擁有一張貌美皮囊頂著各式各樣名號的美人,但要真說起來,卻也不清楚對方到底美在何處。審美的品味千差萬別,他偏偏就喜歡陸續予這種。

    恰如陰影中的亮,愛她眼神有霧,湖水含光。

    她的優點屈指可數,缺點如那天上的星星,可偏偏她的優點如太陽,光芒一出,在他眼裡,便什麼都沒有了。他問過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在別人眼裡也許一無是處的女人,可是,他本來就愛的盲目而執著,又何必深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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