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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7:56 作者: 盞中鹿
「哦,他啊?你又要談戀愛了?」
「打發時間。」
惠樹阮撐起下巴吃吃的笑起來:「陸續予,有時候真羨慕你。無所顧忌的還不會受傷。」
「就是無所謂啊,活著何不讓自己快樂一點,不想管的事就不要管,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自己何苦為難自己,苦苦相逼,不累?」
「你最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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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局終於結束,惠樹阮坐到前面一排去給付崖送水。陸續予看到有女生等在前面要給付崖水,付崖就是笑了一下,禮貌道謝而後越過她坐到惠樹阮身邊,順其自然的攬住她。
陸續予瞄準社長,等他走到台階上,一路走上來。當走到她身邊時,她調整了一個絕佳角度,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身後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像黏著劑一樣硬生生的把她臉上的笑容黏凝固了。
「喲,你喜歡這樣的?」
☆、調戲
黑色高領毛衣寬寬散散的籠住他高大的身形,他抬手摘掉頭上藏青色的線帽,細而黑的髮絲便落了幾縷,散在他眉間眼前,他低眸揚唇,聲色戲謔,又啞沉。
「陸續予?」
他叫她。
「餵陸續予,你都不回頭看看我?」
陸續予都不想回頭,籃球社社長路過她身邊,帶著好奇的目光瞧了瞧她,接著走上台階,和顧遠伐碰了碰拳,爽朗道:「兄弟,今早謝謝你了。」
他有禮貌的點頭,社長從椅子上拿起衣服便出去了。陸續予坐在位置上干生氣,她覺得耳朵都嗡嗡作響。
「你真不回頭啊?」
他站在高處,一派位居高處的上位者氣勢。陸續予權當沒聽見,低頭流連於手機,於是幾秒後,一股熱氣曖昧的呵在她耳邊,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在此刻變得十分性感,每一分啞下去的音節都刻著難以言喻的蝕骨銷魂。
「你真不看看我啊,嗯?」
一字一字,撩的人心肝都顫,陸續予的身體反應極度誠實,她慌忙捂住紅熟了的耳朵,往隔壁挪了一個座位。
在她還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她感覺到身旁的座位傳來輕微震動,他坐到她旁邊,抱著胳膊,眯著一雙眼,挑著一側唇角,微微傾斜過身子,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嘖!你!」陸續予依舊捂住耳朵,側過臉對他怒目而視。
他撇撇嘴,學著她一臉苦相對她:「嗯?我?」
她翻了翻眼睛不再看他,他便「嗤」的一聲笑出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湊近看她:「你捂耳朵幹什麼?」
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所以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便替她說了,還捏起嗓子學她:「因為我耳朵紅了呀。」
陸續予惱羞成怒,放下手將一雙眼睛瞪圓了,毫不掩飾眼中的不快,就死盯著他瞧:「我沒有!」
顧遠伐對上她的視線,黑眼睛裡有戲謔有嘲諷:「真紅了,沒想到陸續予也有害羞的時候。」
「害羞?我怎麼會害羞!」她揚起眉,說話的口氣沖人極了:「我害個幾……」
髒話爆到一半被她自己硬生生的截斷,她乾乾的張了兩下嘴,看到顧遠伐一直波瀾不驚的黑眼睛,仿佛等待著她每一個出醜的時機。顧遠伐靜靜看她,忍住笑意道:「害個幾?怎麼?說下去,話不說完不英雄。」
她還是忍下去了。她別過臉,冷漠道:「我不會害羞,畢竟我臉皮厚到連兩個□□的轟不穿。」
他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等待幾秒,趁陸續予分心又幽幽的湊近了去。陸續予有了之前的心理陰影,這次被突然襲擊,又是嗲了毛的挪了一個位置。
顧遠伐笑了,翹起腿看她:「某人不是自詡臉皮厚到連兩個□□都轟不穿?」
「你這是無恥的偷襲好嗎,我這也是自然的生理反應,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我從懦夫變成無恥了?自然的生理反應?陸續予,我發現你每次都有各種各樣滑稽的理由。」
硝煙味散了開來,陸續予因他打擾她追社長已經心情極差。她握緊了手機,抬眸掃他一眼,終於注意到他嘴角一塊青紫淤青。
「你嘴怎麼了?」
「今早幫你喜歡的那個小哥擋了一拳。」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被打不是我的特權嘛?你不是也習慣我被人揍麼?擋一拳又如何,倒是從來不關心人滿眼利益的你,今天突然關心我,這才更容易讓人起疑心吧?」
陸續予一時語塞,她就知道多嘴沒好事。她立刻轉移話題:「你今天幹嘛壞我好事?」
「我有嗎?」他做出吃驚的表情,「我就是順便來找個人。」
「你還找人?誰這麼倒霉?」
「陸續予,你該多說些好話,否則自己總受罪。」
「你別轉移話題。」
「我沒有啊。陸續予,你聽別人說話總聽不懂。你的小耳朵是不是只用來裝飾的?」
陸續予坐直了身子,一個字一個字道:「就是問你個問題你都不願意回答,像你這樣討人嫌,信不信我一巴掌扇的你原地轉三個圈?」
他又「嗤」的一聲笑出來:「陸續予,你真的很可愛。」
「你又轉移話題!」
他懶洋洋的躺在椅子裡,漫不經心的吐出四個字:「我不想說。」
「顧遠伐,我沒見過比你更討厭的人。」
他聽了,笑著回答:「嗯,我也沒見過能一巴掌扇的我原地轉三個圈的人。」
陸續予最終轉過了身,她選擇再也不聽這人講話。她塞上耳機,努力隔絕他刻薄的言語。
她以為他會來扯掉她的耳機,不過他沒有。她悄悄的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坐在座位上,脊樑挺的很直,頭微微低著,眼帘半垂,烏黑的睫毛在他蒼白的臉上投射出一片片暗青色的陰影。他的神情看起來很陰鬱,仿佛整個人被籠在了地獄的暗影里。難怪平時都沒什麼人靠近他。
再加上說起話來分分鐘噎死你。
陸續予氣鼓鼓的想著,沒注意自從遇見他以後,他是她唯一一個把自己所有真實的、糟糕的,平時都偽裝起來的情緒完全暴露的人。
等她再看他時,他已經靠在椅背上悄悄的睡著了。
他真睡著了?
陸續予拿下耳機,探過頭去看了看,他呼吸勻稱,閉著眼睛的模樣倒是比平時順眼。
睫毛……真的好長。
她意識到自己失態,站直了身子,悄無聲息的從他身邊穿了過去。下午還要教課,她還得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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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的那一刻陸續予才意識到她教課的地方在距這裡車程約四十分鐘的鄉下。大巴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顛顛簸簸,窗外的景色是不斷重複的光禿禿的枝丫;被層層疊疊枯枝割開的天空是前所未有的湛藍,各式各樣的小房屋在一塊塊劃拉好的田裡錯落有致。她看著看著,逐漸覺得索然無味,眼睛也隨著眯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