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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6:36 作者: 花色滿京
    曹陽煦愣了一下,讓他下去???

    他沒車啊,晚上郊區車也少,他最近還跟家裡鬧翻了,沒辦法叫司機,他下去了怎麼回家?

    「衛……衛哥?別啊,你去城郊幹什麼啊?你要去城郊在翡翠公館別讓我上車啊,我在這兒下怎麼回去啊?」

    衛景平側頭看向曹陽煦,沉聲道:「下車!」

    語氣中的威脅意味明顯。

    曹陽煦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身上剛剛消下的青紫仿佛還隱隱作痛。

    好好好,你牛逼聽你的。

    曹陽煦拉開車門下了車,剛關上車門,衛景平一腳油門踩下去,跑車飛馳在郊區的公路上,轉眼就失去了蹤跡。

    「靠!」曹陽煦爆了粗口,看著這夜間空空蕩蕩的郊外,欲哭無淚。

    他今天絕對是惹到衛哥了,絕對!

    他要怎麼回市區啊!

    另一邊衛景平在空蕩蕩的公路上飆車,性能優良的跑車儀錶盤上,指針不斷往大的數字滑去。

    衛景平看似暴躁,用飆車發泄心中的鬱氣,但實際上他非常冷靜,頭腦清晰,沒有半點憤怒到失去理智的樣子。儀錶盤上的指針雖然划過了100,但卻從沒有划過120。

    飆了一段路之後,衛景平踩下剎車,猛地一打方向盤,跑車一個流暢地漂移偏離公路,一頭扎進道路兩旁茂密地灌木叢林離。

    夜晚的郊區公路上幾乎沒有車輛,公路旁的灌木叢更是不會有人注意。

    衛景平停好車,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閉上了眼,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事實上,今天從他意外見到戚若木起,他就一直在壓抑內心涌動的渴望。

    今天在翡翠公館見到戚若木真的是個意外,衛景平去翡翠公館是去找曹陽煦的。這傢伙前一陣子玩女明星玩大了,被家裡知道,衛景平揍了他一頓。曹陽煦頂著傷硬著頭皮回了家,老爺子一看他滿身的青青紫紫,沒動手打他,但還是臭罵了他一頓。

    曹陽煦不服,覺得自己都成年多久了,他那個老古板的爹還是處處管著他,追著他結婚。結婚,結什麼婚,他還沒玩夠呢!

    老爺子被氣了個倒仰,一怒之下把他趕出家門,從那以後曹陽煦就躲在翡翠公館裡面,不敢回家。結果這小子在外面玩嗨了,浪了一個多月連家都不回。曹陽煦不低頭,曹老爺子更不可能先低頭。

    衛景平是被曹母拜託去翡翠公館找曹陽煦這個不省心的讓他回家,誰能想到就在翡翠公館見到戚若木了呢?

    衛景平拿起一旁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根煙,拿著叼在嘴裡。他菸癮不重,和戚若木維持關係那段時間更是基本上戒了,只是此時莫名的躁動讓他點了煙,靠在駕駛椅背上吞吐著煙霧。

    看著那漸漸騰起的煙霧又緩緩消散在空氣中,他皺眉,不知為何想起了當年在昔拉酒吧第一次見到戚若木時的情景。

    昔拉酒吧的老闆是他大學時結實的兄弟之一,昔拉清靜、氛圍也好,老闆時不時會邀請衛景平過去坐坐。那天衛景平就是去見昔拉的老闆的,沒想到推門而入,就聞聲回頭的戚若木撞上了視線。

    戚若木看了一眼馬上就轉回頭,拿起吧檯上的酒喝了一口,之後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放空地注視著酒柜上的彩繪玻璃蝴蝶。

    戚若木那天穿著高領純棉的白色打底長袖,高領的貼合著他脖子的曲線,沒有露出任何一寸皮膚,但線條優美的脖頸和凸起的喉結卻帶著要命的性感。他下面穿著淺藍色的水洗牛仔褲,牛仔褲的下緣貼合在他腳踝上方,露出一圈勁瘦的腳腕。

    剪裁良好的衣物完美地勾勒出了他纖長的身形,挺直的腰背和放在高腳椅踏版上曲起的腿都自帶著優雅的美感。他周身瀰漫著的都是疏離而孤寂的氣息,迷離黯淡的燈光將他整個人虛化成了一個單薄的剪影,似乎下一秒就要飛灰煙滅。

    衛景平也說不出是哪一點擊中了他,戚若木孤身一人坐在吧檯旁註視著那隻彩繪玻璃蝴蝶,卻對自己的吸引力毫不自知,他不知道酒吧內多少人在看著他,他自己才是那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所有人欣賞他的美,卻又害怕上前驚飛他,從此後無處可尋。

    戚若木看上去似乎在等待某個人邀請他,可想要邀請他的人卻又不敢上前。

    而戚若木看著酒柜上彩繪玻璃蝴蝶的眼神,怎麼說呢,既孤寂又疏離,既隱忍又甜蜜。他和周圍的人似乎隔了一層摸不到的玻璃,他在裡面無聲地等著有人打碎那扇玻璃,帶走他。

    衛景平腦海中剎那間滑過了許多念頭,又似乎什麼都沒滑過。衛景平聽見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他要他,他要坐過去,坐到他身邊。打碎那面看不見的玻璃,把他拖到欲…望的漩渦里。

    戚若木太壓抑了,也太孤獨了。

    戚若木在等待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

    誠然衛景平是個自信到有些自負的男人,所以那晚他走過去坐在戚若木旁邊。

    又一次對視,這次衛景平看到了戚若木被困在眼底深處的那簇熊熊燃燒的火焰。衛景平不知道戚若木在他眼中看到了什麼,他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又去盯著那隻彩繪玻璃蝴蝶。

    「你叫什麼?一個人嗎?」衛景平先出聲問道,曖昧而危險的環境讓他既放鬆又充滿狩獵的欲…望,他壓抑著自己,低啞的喉音慵懶而暗藏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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