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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2:37 作者: 好好吃飯
    應川是在想他。

    他知道的。

    只是他顧著自己那點害怕,顧著自己那點小心,把應川和應川的心意留在了這裡。

    不行了。田臻想。

    就算去強求自己在另一個人心裡的位置,強求自己成為另一個人不容撼動的第一選擇,這種事,有多難看,多容易失望,多可能陷入無力的被動中,也沒辦法了。

    現在他顧不上了。

    他喜歡應川,想要應川。

    他想要應川不僅僅是喜歡他,而且要最喜歡他。

    這種想要太迫切了,即使他們沒有從小相依為命,即使他們開始的方式甚至是很錯誤的,他也不能再對它視而不見了。因為他已經明白,對應川,他做不到笑一笑然後自己騙騙自己說,沒關係的。

    有關係的。

    「所以這麼多天門都是你留的,牛奶也是你放的?」

    田臻看他先是一愣,然後眼光很快掃到自己光著的腳上,隨即皺起了眉,心裡湧起一陣無法簡單道明的溫熱。

    「怎麼不回答?」

    「嗯。」

    田臻索性扔掉了手裡的鞋子,走過去坐在島台上,歪著頭看他:「我還以為是陳叔做的呢,為什麼不告訴我?」

    應川沒有馬上回答,退開一步彎腰拿起自己的拖鞋,蹲著套在田臻光著的腳上。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逼你回應我或者感謝我。」應川握著他的腳,平靜地注視著他說:「你可以一直當成是陳叔做的。」

    一味蒙著頭對對方好,其實不能叫溫柔,說是自我感動才更貼切。

    溫柔應該是像這個笨蛋一樣,即使是熱一杯牛奶,也會先考慮對方的感受。

    田臻圈著應川的脖子把他拉起來,拉到自己面前:「以後記得放一點糖,我喜歡喝甜的牛奶。」

    「好。」應川答應道。

    田臻往他身上湊了湊,摸著他的眉毛,幾乎是貼上他說:「我今天下午在我們學校遇到肖老師了,你這裡,原來是為喻小寒挨的啊。」

    「……喝酒了?」應川對這個話題不願多談,扶著田臻靠過來的身體,保持著兩人之間一定的距離轉開了話去。

    也難怪,這段時間田臻躲著他,他們很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上一回還要追溯到田臻喝多之後韓秦把他送回來,他醉醺醺地趴在自己身上質問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長得那麼像應川。今天田臻看著雖然還算清醒,但對他忽如其來身體上這樣的親近,應川不得不猜是酒精的原因。

    「一口沒喝。不信你聞聞我身上有沒酒氣。」田臻又靠上去,手指輕輕摩挲著應川眉上的那道疤:「說啊,是就是,有什麼好不承認的。」

    應川握住他的手放回身側:「你覺得難看的話,我可以去弄掉,現在有很多辦法。」

    他表情認真,並不是在開玩笑。

    田臻從他手裡收回自己的手指,摁平他皺起的眉心低聲說:「我不是覺得難看,只是一想到是因為喻小寒才留的,就不太爽。」

    「當時小喻被堵了,我也沒想到對方有人帶了刀,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田臻不說話了,把手指重新塞回他手裡,摸著他左手無名指上和自己一樣的戒指,然後作勢要把它摘下來。

    「不行。」應川蜷起手不讓,語氣很嚴肅。

    田臻翹著嘴角抬頭看他,好一會兒,拽著他的領子問:「你記不記得,那天你跟我說過,如果我再親你,你不會當我是開玩笑,你會當真?」

    「嗯。」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好,那你說話要算話。」

    不要做沒想好的事。

    現在他想好了,所以就可以親了吧。

    「以後為我做任何事都要告訴我,你不用逼我喜歡你,因為我本來就喜歡你。」

    田臻側過頭伸出舌尖去舔應川的下嘴唇,應川握著他手的力氣瞬間變大了。

    他們僅有的那次親吻其實單純得跟小學生沒兩樣,只能算是碰到唇了而已,田臻退開了幾寸看著應川驚訝中似乎變紅了的臉,自己也沒出息地跟著害羞起來,卻還要故作鎮定地說:「笨蛋,要閉上眼睛的懂不懂?沒接過吻啊?」

    應川圈住田臻的腰,低頭輕咬了他耳朵一口道:「但我喜歡看著你被我親,不行嗎?」

    ……那當然是行的。

    「……你硬了哎。」

    田臻坐在島台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應川擠進了他的腿間,他們在吊燈下交換了無數個親吻,兩情相悅的快樂讓兩個人都有些激動,很快田臻就感覺到了應川身體的狀況,趴在應川肩膀上,輕輕笑起來,像分享一個秘密小聲說著。

    「你也一樣。」應川啄了啄他的酒窩。

    田臻笑嘻嘻地躲開,片刻後又主動去親他。

    兩個人親昵地交換著彼此的呼吸,不厭其煩地接吻,直到田臻含在嘴裡的笑聲轉為了急促的喘息,應川才抱著他停下來。

    田臻的手指在他背上劃著名,有些不滿地哼了幾聲。應川捏捏他的後頸,親著他耳邊的頭髮,他就又像被順毛摸舒服了的貓科動物一樣眯著眼睛掛在應川身上了:「你手指上有繭。」

    「會痛嗎?」

    「不會,很舒服。」田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床好不容易等到放晴的被子,攤曬在冬天的暖陽之下,他不能不對這太陽產生獨占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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