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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2:37 作者: 好好吃飯
田臻單手掏出手機對著這些木雕一頓拍照,打算回去後給應川建個素材文件夾。
「這個教堂整個都是用石頭和玻璃搭成的。因為建的時候計算過軌道,所以如果是晚上進去,一抬頭就能看到星星,很漂亮。」爬了將近半小時山後,教堂圓弧形的通道就在眼前了,田臻興奮地加快了腳步。
可惜到了近處看見門口豎了個小牌,今天這個時段有新人在裡面舉行婚禮,不能對外開放。
「啊,怎麼這麼冷的天還有人結婚。」他難掩失望,轉過身問應川:「另一個全木質結構的要爬一座高一點的山,我們現在去還是等會兒吃了午飯再去?」
應川看他被凍得變紅的鼻尖說:「不去也可以。」
「那怎麼行,我說了要帶你去看的嘛。教堂要去,海邊過兩天也要去。」
「好吧,那吃過飯再去。」
下山的時候路過有對爸媽帶著小朋友在自家店門口堆雪人。
田臻多看了幾眼,應川問:「想堆?」
「沒有沒有。」田臻擺手:「比起堆雪人我更喜歡一邊下雪一邊打雪仗,可惜現在雪停了,我都來不及感受一下。明天要是也有今天這麼好的太陽的話,雪大概就要融化了。」回到國內,他們所在的城市又很難遇到下雪,所以這很可能是他們今年遇到的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大雪。
應川想了想,拉著田臻就近停在了路邊的樹下。
「打雪仗就算了。但是讓你感受一下大雪還是可以的。」
「怎麼感受?你還能揮揮手就風來雪來啊?」田臻不信。
「你先閉上眼睛。」應川沒反駁,笑著說:「然後把臉抬起來。」
田臻幾乎要脫口而出,幹嗎要閉上眼睛還抬起臉,要親我?
「……好了。我閉上了,你的雪呢?」
「噓。」
幾秒鐘後,田臻感覺到了柔軟的,密集的,豐盛的涼,翩躚著來到了他的臉上。他迅速睜開了眼睛,滿目都是紛揚而下的雪,他不由發出了驚喜的叫聲,而為他下這場雪的應川,正靠在樹上笑笑地望著他。
「開心嗎?」應川問他。
當然開心!田臻笑著仰起臉用手去接飄落的雪。應川抬手輕輕搖了一下樹枝。
一場新的雪,又下起來。
田臻叫著想要接住應川為他下的每一片雪。
他笑,應川也笑。
田臻覺得自己傻了,傻乎乎地蹦蹦跳跳,傻乎乎地嘻嘻哈哈,傻乎乎地看著應川,腦子裡想的全是他第一次親應川時想的那個問題。
應川那麼高,和他接吻的人,是不是都要踮腳呢?
答案他上一次親他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只是他們現在還不是站在同一高度,應川站在樹下的一塊石頭上,平白的又添出好幾公**高來。如果這次他要親他,是不是不僅要踮腳,還要把他的脖子勾下來才行呢?
好想親應川。
「田臻。」
可是這一次。應川躲開了。
有一片雪落在了田臻的酒窩裡,應川粗糙的手指抹過它,然後停在了田臻的唇上。
「田臻,不要做你沒想好的事情。」
應川說。
「如果你今天親了我,我不會再聽你說只是開玩笑,我會當真。以後都會當真。」
奶油蛋糕一樣的房子,燒著木頭的壁爐上,錯落擺放的相框裡,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可是應川只瞄了一眼,就認出了哪個是田臻。
即使他們的臉相似得像是複製出來的,要認出田臻也並不困難。
而能一眼就認出來,他知道,並不因為在意,也不因為仔細,是因為喜歡。
「你明白嗎?田臻。」
想抱田臻。
可是他漂亮的,映著自己的眼睛裡只有化不開的迷惘。
最後應川只是握緊了拳,一動不動地立在這場下盡的雪裡看著他。
孫望明吹了個口哨,抓著田臻拿酒杯那隻手的手腕揚了揚,立刻就有腰上纏著緞帶,打扮華麗難辨男女的服務人員從半空中飛踩著步子,緩緩降落在他們身邊,往田臻見底的酒杯里添上了酒,微微欠身致意後一個轉身,單手抓住了空中適時晃過的鋼圈,又翩然而去。
「怎麼樣田臻,這回的不算是草台班子了吧?我正經從拉斯維加斯搬過來的。」孫望明翹著腿得意地問。
透過杯口看著漫天飛來飛去的服務生,草坪上穿著閃片西裝變魔術的魔術師,踩著獨輪車耍瓶子的小丑,巨大的透明水族箱裡套著人魚尾巴的裸體演員左右游弋,一片眼花繚亂,熱鬧盛大。田臻發出了一連串意義不明的笑聲,仰著脖子喝下了不知第幾杯酒,也學著孫望明,吹個口哨,舉著杯子在空中晃。
「你們倆喝差不多行了啊,今天早點散。」韓秦走過來皺著眉撈了把趴在桌子上的孫望明,對田臻說:「一會兒你讓應川來接還是怎麼樣?」
「誒,老婆,不要掃興嘛,田臻可以睡我這兒啊。」孫望明撅著嘴賴在韓秦手臂上。
「你閉嘴。他昨天就是睡在這兒的吧,哪有剛結婚就天天不回家的。」韓秦一手扶著孫望明,計劃晚點再和他算亂叫老婆的帳,一手去搖喝得也人事不省的田臻:「田臻,你醒醒,我現在打電話給應川讓他過來?」
「……不要。」田臻睜開了下一秒就要闔上的眼皮,撐著桌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