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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1:58 作者: 清池香蓮
淸玉看著面前頎長的少年,不知不覺間她的小弟竟如雨後春筍般躥地這麼高大了。
淸玉抬眼看著小弟,笑道:「你小子太誇張了啊,那你幹嘛不回家?」
「我也想啊,老媽的命令不可違抗啊。老媽說我必須跟你一起上樓,不然就不給我開門了。」沈清川接過淸玉的行李,輕鬆的推著前進。
淸玉聞言,心裡覺得暖意陣陣,「媽呢?」
「媽跟我在這裡左等啊,右等啊,還是不見你,看時間不早了,怕你回來餓了,先回家做飯去了。」
沈清川歡快地笑道:「老媽一早就去菜場買了好多菜回來,都是你愛吃的菜。老姐,拖你的福,今天我要大開吃戒了,哈哈。」
淸玉慢慢地走著,旁邊的小弟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淸玉頓時發現此刻的自己並不像在飛機上面那般急切地回家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
走到家門口,還未進家門,一陣好聞的香味似有似無地飄過,淸玉頓時覺得肚子好餓。
媽媽開了門,香味頓時撲鼻而來,淸玉覺得口腔的唾液迅速地分泌,「媽,好香啊,老遠就聞到了,我都快餓死了。」
金曉潔上下看看女兒,心疼道:「怎麼又瘦了,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你看你,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飯菜快好了,你先進房間休息一下,好了我叫你。」
說完,又急急忙忙回到廚房去了。
「姐,先去休息一下吧。」沈清川幫淸玉放好行李,拿起桌子上面的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一飲而盡,邊喝邊說。
「渴死我了,姐,媽太偏心了,平時我想多吃點肉,她都要說我。你看滿桌子的肉,都是為你準備的。」
「媽也是為了你好,多吃點青菜不是蠻好的。小孩子不能隨便挑食。」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你看你女兒像是沒人要的樣子嗎?
「姐啊,我都是成年人了好嗎?」沈清川不滿地說道。
「你才剛滿18周歲,在姐的眼裡,永遠都是個小屁孩。姐還記得你穿著開襠褲追著我跑的樣子,哈哈。」
淸玉說完就回了房間,剩下清川一個人臉漲紅地留在原地。
這些年,他們還是住在以前的房子。淸玉工作後,家裡的經濟條件得到了很好的改善,有一次跟媽媽提出想購置新房的想法,媽媽拒絕了。
淸玉知道這裡有爸爸生活過的痕跡,媽媽捨不得離開。
淸玉看著房間的擺設一塵不染,窗戶乾淨透明。
淸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身下的褥子軟呼呼的,枕邊似乎還能聞到陽光的味道,這一切無不體現著媽媽的無微不至。
淸玉心裡陣陣暖流,有親人的地方才是家,她的心可以得到暫時的停泊。
吃過晚飯,小弟回到房間溫習功課,他在準備今年6月份的高考,課業緊張。
淸玉陪著金曉潔在客廳看電視,電視劇裡面正在播著家庭倫理劇。
金曉潔看看女兒,柔聲說道:「玉兒,你都27了,也不小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一個女孩子不能總是成天飛來飛去的。年紀一大,就不好找了。」
「媽,你女兒還年輕呢,你沒看人家30多了還不結婚的呀。」
淸玉承認媽媽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女人由於生育年紀的約束,一旦達到一個年紀在擇偶上面確實被動。
可誰說,女人就一定需要結婚呢?
婚姻不過是對於單身來說的另一種生活方式,只要心自在,哪種生活方式都是一樣。
「哎,你怎麼跟妮娜一個樣,看看人家楠楠都快結婚了。」
金曉潔嘆息道:「別人的女兒我管不著,你可給我上點心。」
李妮娜和楊雪楠都是淸玉的高中好友,又住在同一個街區,2人以前經常來家裡做客,金曉潔一直都認識。
這些年她跟兩人都有斷斷續續地聯繫,卻都很少談及各自的感情。
她倒是有點意外,李妮娜那樣的美女居然還不知道花落誰家,文文靜靜的楊雪楠卻好事將近了,早在新加坡她已經收到了楊雪楠發出的婚禮請帖。
「好,好,知道啦。媽,你看你女兒像是沒人要的樣子嗎?」
金曉潔看看女兒,認真說道:「像,玉兒,你太要強了,天天忙地不著地,讓男孩子會很有壓力的。玉兒,聽媽的話,換一份輕鬆點的工作。」
「媽,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呢。媽,不嫁人不行嗎,我就一直陪著你不好嗎?」淸玉撒嬌道。
「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我可不想我的女兒被人說嫁不出去。哎,你跟小川終究是要離開我的,小川馬上也要上大學了。到時候你們都不在身邊了,算了,算了,不說這些。玉兒,你去泡個澡,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身子都僵硬了。」
說著起身就往衛生間走去,要給淸玉放洗澡水。
「你看你的黑眼圈,這麼重。要注意休息,洗完就早點睡覺。怎麼呆呆的,一定累壞了。」金曉潔邊放洗澡水,邊對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淸玉柔聲說道。
淸玉微笑地聽著金曉潔的嘮叨,並不打斷,只是眼睛隨著她的身影轉動。
從到美國留學到現在,每次回家就跟度假一樣,能夠親身親耳聽媽媽嘮叨的機會少之又少,淸玉倍感珍惜。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真是冤家路窄
墓園入口,淸玉挽著金曉潔,後面跟著小弟,一家三口,一步一台階地往半山腰的那片墓地走去。
清冷的風夾雜著零星的小雨灑在淸玉的臉上,淸玉抬頭看著低矮陰暗的天空,心情也沉悶的如同這天氣。
今天是清明節正節,還真是應驗了那句古詩,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四周靜悄悄,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腳步踩在石板上面的嘀嗒嘀嗒聲。
似乎走了很久很遠,他們才來到爸爸的墓碑前。
把手裡的白菊放下,淸玉站直身體,看著照片上年輕男子的臉。
照片中的人溫柔地笑著,這笑容永遠地定格在時光里。一陣風吹來,淸玉覺得臉上有些冰冷,伸手摸了臉一下,手指濕潤。
不是說好不再哭泣的嗎,淸玉吸吸鼻子,垂下眼睛,斂去眼裡剩下的潮意。
她和小弟只是靜默地站立,耳邊傳來媽媽低啞的聲音。
「宏文,我們來看你了。小川很聽話,今年就要高考,馬上就要上大學了。玉兒也很能幹,就是快成一個老姑娘了,也不著急。如果你在就好了,你說的,她一定會聽的。」
金曉潔說完,抬起手輕抹一下眼睛,這麼多年過去了,故人的音容笑貌似乎還在昨天才見過。
「爸,好久不見了,你一定怪我不來看你吧。不是我不願意來,爸爸,你一定懂我的,是嗎?媽媽和弟弟都挺好的,你在那邊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淸玉輕輕地說。
即使不來,她親愛的爸爸也永遠是她心海的燈塔,溫暖明亮。
她不是不來看爸爸,每次面對這冰冷的墓碑,她無法想像長眠在此的爸爸是怎樣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