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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20:33 作者: 妖妖KA
「馨睿……」任孤赧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意,撫摸著他的臉頰,
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也知道無法要求你什麽,
但我不會放棄你的。」
這一次,葉馨睿沒有那麽抵制了,
他隱隱約約的覺得,或許任孤赧說的是真的。
或許……他真的在顧千佐和自己之間傾向了自己這頭。
我……可以有這樣的指望嗎?
奢侈的願望,不敢說出口,只是深情的和男人對視,
想從男人熾熱的瞳仁中尋得一個答案。
男人只是重複著同一句,
仿若愛語,卻又不是。
「別離開我。」
葉馨睿心動,心碎,心醉。
這情,如此真切。
是真的嗎?
可是為何不說愛呢?
他的心更加的混亂,某些小小的希望在絕望中萌芽,卻又被黑暗淹沒。
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和他一起嗎?
可自己憑什麽……憑什麽……和顧千佐爭呢……
只是愛情是流動的,顧千佐和任孤赧之間幾年的空白無法忽視,或許那份愛在時間的沈澱下漸漸黯淡,
也許任孤赧只是習慣了自己在他身邊,也許和愛情無關。
也許……也許……
他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輕輕的推開了任孤赧,然後在任孤赧的護送下到了顧琛那裡。
他還是需要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
看到任孤赧漸漸遠去,葉馨睿突然想起了李宇先前給他的東西。
掏了一下,
幸好還在。
原本以為,
顧千佐之前的事情已經是極致,自己再也無法被任何事情打擊,可是信的內容還是超乎了葉馨睿的想像。
幾小時前悄悄滋長的希望一瞬間轟然倒塌,
他對任孤赧所有的思念,
執著,都在這一秒化為灰燼。
「顧千佐……顧千佐……」念著這個名字,葉馨睿涕淚連連「我果然是永遠也比不上你的,你的選擇這麽決絕這麽殘酷,沒有人能及的上。」
他曾幻想,如果任孤赧真的對他還有一點感情,也許任孤赧會拒絕顧千佐,那任孤赧所虧欠的,
也只是一份失去無法復得的熱愛。
哪裡想的到。
哪裡能想到呢……
葉馨睿苦笑著,眼淚在他悵然若失的時光中風乾。
「顧千佐,
你叫我怎麽比的過你呢。」他站起來,
眼淚滴落下那份喪禮請柬上。
「我怎麽可能,比得過一個死人呢……我永遠也比不上的,永遠也不可能的……你永遠留在了他的心中,
以最完美最深情的姿態……無論我做什麽,都比不過你……這世上,不可能會有比死亡更令他記憶深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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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馨睿痴痴的看著手中那片被眼浸的不成樣子的葬禮請柬,他突然間明白了很多事情。
李宇所說的需要他和任孤赧一起面對的,並不是顧千佐的歸來,而是他的死亡。
已經對自己死心的李宇,不可能想要拆散他們,只是他不知道任孤赧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所以才先讓自己知道。
因為這是任孤赧最深最痛的傷口,李宇希望葉馨睿能治癒這傷口。
因為李宇也知道,對於任孤赧來說,
顧千佐有著怎樣的地位。
就像是生命中珍貴的人憑空消失了,
任孤赧不可能無所謂的。
得不到,和死亡畢竟是不同的。
只能追憶,只能內疚,只能慚愧,只能思念,卻無法相見。
任孤赧一定很難過,因為他的身邊有葉馨睿,
起碼在他最難熬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可以陪伴。
可是顧千佐,
什麽都沒有。
這會是任孤赧一生都無法抹去的罪惡感。
李宇早就多年不和顧千佐聯繫,
突然想起也是最近收到了這份請柬的緣故吧。
看了日期,更清楚的說明了一切。
是葉馨睿去見客戶那天。
任孤赧應該也是在當天晚上,被顧千佐的家人告知去參加葬禮吧。
連最後一面都無法彌補,任孤赧會是怎樣的難過呢?
葉馨睿知道的,無論如何,
現在任孤赧受到的煎熬,比自己只多不少。
想起了次日從宿醉中醒來,葉馨睿望見愛人的那雙眼。
帶著無盡的傷悲和苦痛,
還有……依賴。
任孤赧回來的時候,定是希望自己能撫慰他的傷痛的。
可是自己醉的不成樣子,讓任孤赧放棄了,他決定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事情,所以什麽都沒有說。
這個平時那麽冷靜沈穩的男人這些日子是多麽的憔悴,
多麽的狼狽。
葉馨睿的心隱隱作痛,是自己錯了。
為什麽在愛人生命中如此重要的時刻,自己卻不在他的身邊,不但不能給他鼓勵,
反而遠離。
任孤赧……一定對自己失望了吧。
葉馨睿望著鏡子裡那個失去了光彩的自己,
走近,
凝視這張臉。
「比起那麽好的顧千佐,我什麽都做不到,
我又一次敗給他了……果然……他才有資格讓你去愛吧。」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許是有愛情潔癖的,不知足的渴望愛人的眼只望著自己,心只想著自己。
可偏偏他選擇的是一個心裡早有了別人的男人。
就算……就算自己真的能夠走進他的心,就算肆意擴張,
也永遠無法將顧千佐從對方的心裡驅逐出去。
總是裝作無所謂,總是裝作不知道,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都是假的,
自己一直都在乎,一直都深深的嫉妒著顧千佐。
「那現在該怎麽辦呢?」葉馨睿苦笑了一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和任孤赧繼續下去嗎?」
可這怎麽可能,因為對方是那麽有責任心的任孤赧。
和任何人在一起,對任孤赧來說,都是對顧千佐的背叛,
都是一種折磨,他只是假裝而已,心裡卻有著永遠的沈重。
想的更遠一點,
葉馨睿又想到一些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的事情。
任孤赧說,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什麽人的替身,可能是真話。
他一直以為自己聽錯,但實際上,從三年前任孤赧在自己面前無意識的呼喚顧千佐的時候,眼中有著慚愧。
或許那個時候他根本不是將自己錯認為是顧千佐,而是一旦接近自己,
一旦感覺到快樂,就覺得背叛了他以為會深愛一身的顧千佐,他不自覺的吶喊著,向那個名字懺悔。
所以自己……從來就不是替身嗎?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澆的路上一片狼藉,來不及成長的花苞就這樣被打到地上散落開來,還未伸展的殘瓣猶如被折斷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