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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18:54 作者: 一笑笙簫
著著,笑里又多了幾分不屑。
他可不是那種為貪圖美貌失去智的蠢貨。
……
景珖當真扮成了小廝的樣子。
這日天氣晴好,明媚不情不願去到竹苑時,看到的就是一個挺拔英俊的小廝。
明明穿著灰藍棉袍,卻站出了君臨天下的氣度。
景珖負手而立,仿佛不知自己穿的有多廉價寒酸,微揚下巴:「如何?」
還如何?
明媚就差把嘲諷兩個字刻在臉上。
她雙手交握,端在身前,慢慢踱步繞著景珖走。
景珖自信滿滿的任她欣賞。
忽然,明媚揚起手,照著景珖的背狠狠一拍!
男人本就肩寬背闊,胸膛厚實,這一拍,隔著幾步遠的奴人們都聽到了震響。
景珖悶哼一聲,緊接著幾聲咳嗽。
一抬眼,她彎唇偏頭,天地間的春光都比不過她這一抹狡黠的淺笑。
明媚認真的嘲諷:「喬裝呢,就帶著誠意,用心的裝,缺斤少兩的喬裝,景公子怕是也不屑去做。」
少女纖長的手指指著男人挺直的背脊,硬生生劃出一個弧度來:「這個脊梁骨,怕是得彎一彎,就……怎麼卑微怎麼來。」
景珖沉默不言。
明媚眼眸一亮:「不願意?好說,你自己去吧。」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她才剛動,廣袖便被扯住,他都沒怎麼發力,她便被轉了回來。
景珖一輩子都沒有現在這樣有耐心過。
他已摸出門道,在她可以容忍的範圍內,有商有量,才有所獲。
男人長這麼大,連面對族中親長都甚少彎下去的背脊,在少女面前緩緩彎下。
是個卑微謙恭的姿態。
「郡主覺得,這樣可以嗎?」
他真的做了,面前的少女卻並未流露出得意興奮的樣子。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別開目光:「差不多。」
景珖眼中划過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啊,真的只是喊得凶。
臨出門時,明媚忽然停步看向他:「你不騙我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景珖竟然聽懂了。
眼下她最在意的,無非是他們這個聽起來荒誕的報恩約定。
景珖輕輕「嗯」了一聲:「不是都畫押按手印兒了,怎麼騙你?」
明媚抬眼看著漫天飛絮,輕聲道:「那就好。」
奴人捧了一副遮面給景珖。
景珖一愣,看向明媚。
明媚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別多,每年都有往來長安不習慣氣候的人,習慣用這個應付春日白絮,習慣的人無所謂,不習慣的人,什麼病都能催出來。」
少女瞥他一眼,盡顯嫌棄:「你我的約定里,可沒有幫你收屍這條。」
說完,她邁步走出去了。
從小到大生長在的人,早習慣這樣的氣候。
他行商走動多年,當然知道各地氣候,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不習慣又是一回事。
景珖捏著做工精緻的遮面,想起了他們下棋時,他要將門窗都關起來的事。
他沒提是因為白絮,但她卻知道。
第168章 、番外 明媚 (二十三)
明媚外出歸來時,發現府里格外熱鬧。
得知是姐姐回府,她高興地不得了,小跑到前廳。
長孫蕙也很高興,正拉著明黛說話,明玄則與秦晁在書房議事。
「姐姐!姐姐!」明媚小旋風一般衝進來,「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長孫蕙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明黛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誰說我沒有提前告知,也得你人在府里,才聽得見呀。」
明黛一開口,長孫蕙便有話說了:「你是不知她,近來整日往外跑,想來是你嫁了人,這個家也留不住她了。」
明黛笑而不語,明媚卻如聽了個陰間笑話,矢口否認:「母親胡說!」
長孫蕙不再打趣她,起身去庫房準備要給明黛帶回去的東西,留她們姐妹二人單獨說話。
明媚挨著明黛坐下,轉頭看邊上:「姐夫不是同你一起回來的?」
明黛:「一起回來的,他在書房同父親說話。」
聽到秦晁也來了,明媚唇瓣動了動,都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雖將景珖好吃好喝留在了竹苑,但也不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
再不喜歡秦晁,她現在也是姐姐的丈夫,是她姐夫,倘若秦晁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坑景珖,以他的性格勢必會有所還擊。
還是那句話,秦晁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但明黛在意。
明媚至今還沒能向明黛坦白那年迫她與秦晁離開的事,以至於她對一但秦晁受傷就等於間接傷到姐姐的事,都格外敏感。
所以,與景珖約定報恩,也有將他盯住的打算在裡面。
可是這話,她有些不太敢在明黛面前說出來。
面前的是她親姐姐,一母同胞,一起長大。
從前,她有什麼心事,總能被她猜透,這是第一次,明媚有了不想被人猜透的心事。
思及此,明媚搖頭:「你們回來,本該一家人小坐閒談,姐夫倒好,每回都拉著父親談正事。」
明黛說:「事有緩急,一家人團聚閒談什麼時候都可以,可要緊的事卻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