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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頁

2023-09-24 01:18:54 作者: 一笑笙簫
    明黛眉眼輕轉,順口道:「是這樣,所以你呢,他叫你失望,還是惹你生氣?」

    明媚窩在桶中,下意識道:「我討厭他。」

    話脫口而出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何種語境下接的話,神色略微侷促。

    然而,當明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黛並未顯得多麼吃驚。

    她靜靜的打量妹妹片刻,問:「那他如何討厭?」

    明媚咬著唇,猶豫了好久,才緩緩道出自己流落在外的事。

    大半年的時間,其實也就是三言兩語。

    而明黛的神情,也在聽到明媚曾瘋癲時徹底變了。

    明媚敏銳的察覺,解釋道:「可我已好了,在那園子裡見到姐姐時就好了。」

    長久以來,明媚不提自己曾經瘋癲,一是好面子,二是不想明黛知道。

    雖然當時明黛是為了救她維護她,但也的確在她面前輕生。

    她會瘋癲,說是明黛為止也不誇張。

    倘若她對自己的遭遇感到厭惡,明黛必會覺得是自己造成的,心生負擔。

    明黛瞧見明媚眼中那幾分焦慮,縱然心中情緒翻天,仍是壓下。

    她露出溫和淺笑,輕輕點頭,緊緊握住明媚的手:「那就好。」

    明黛的冷靜讓明媚心安,也給了她繼續說下去的底氣。

    當得知明媚並未與景珖有什麼,明黛心中落下一塊大石。

    倘若媚娘真是因為受刺激瘋癲被景珖趁虛而入,由此憤恨厭惡,她便是颳了這男人都補償不了。

    但是,少女眉眼裡有意無意流露出的複雜與糾結也告訴明黛,事情沒這麼簡單。

    明媚沉默了好一陣,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因攪著複雜的情緒,反倒不知從哪一句說起,起起伏伏半晌,她抱膝而坐,快速道:「他私風不潔,流連花叢,我看著他就噁心,我們沒有可能,永遠沒有。」

    明黛細細打量著明媚的神情,分明從這套說辭里看到了不同的意思。

    室中水聲嘩啦作響,她將明媚撈出澡桶,仔細裹好。

    姐妹二人坐在塌邊,明黛將她的頭靠在肩上,溫聲安慰:「且在這安心住下,你不喜歡的事,都不會發生。」

    明媚剛剛壓下的眼淚又被催出來。

    她抬頭望向明黛,染著哭腔道:「姐姐,我並沒有那麼好,我……我也做過不好的事,也曾傷到你和……」

    明黛將她的腦袋按回肩上,是個保護的姿態。

    「沒事的。」

    她沒讓明媚把話說完,緩緩道:「媚娘,人活著就該往前看。縱然過往有遺憾,有愧疚,可過去的就永遠過去了。想要求得圓滿,只能靠在未來爭取,而不是靠沉湎過去。」

    「不必再說了,也不要再想了,姐姐都懂。」

    明媚側身抱緊明黛,嗚咽著應了一聲。

    這晚,明媚宿在秦府。

    秦晁下值前就覺得眼皮子一直跳,得知明媚來了,頓時心情複雜。

    用飯時,明黛第一次沒有出來用,而是在房中陪著明媚。

    秦晁看著滿桌子飯菜,根本沒用幾口。

    夜裡回了房,明黛還沒回來,秦晁負著手在房中踱來踱去,喚來阿福去敲邊鼓。

    結果,阿福傳話,明黛夜裡也不回來睡了,她要陪明媚。

    秦晁深吸一口氣,臉色不大好。

    這別家的火,怎麼還是燒到了自家呢?

    秦晁左思右想,很快定罪。

    景珖,你可以的。

    第164章 、番外 明媚 (十九)

    「秦晁,你什麼意思?」景珖將書信狠狠砸在秦晁面前,怒聲質問。

    秦晁輕輕抬眼,目光單薄:「什麼什麼意思?」

    景珖忍著怒火,沉聲道:「漢水岐水疏通之事一直都是我在奔走,那些圖紙也都是我一張一張實地核對校正的,如今即將動工,為何就成了瑜王的事!」

    秦晁探手:「你沖我火什麼,聖人決定的,你沖聖人吼啊。」

    景珖險些嘔出一口老血。

    若無秦晁在旁進言,元德帝豈會讓一直默默無聞耿直做事的瑜王參與?

    秦晁婚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革新飛錢,敲定了幾樁新律令,而從飛錢上衍生出的財稅收入,直接催發了漕運的革新。

    漕運革新,牽涉到新舊水域的開鑿與疏通,且與修建水利相輔相成。

    秦晁給出的版圖格局極大,令元德帝大讚不已,越發將他視作軸心骨。

    這些耗時耗力的事,前期準備尤為重要繁瑣。

    景珖已在此事上耗損不少心力,最累的時候,甚至不比秦晁那半年輕鬆。

    這本也是秦晁給他的承諾。

    他拿走了景珖的機會,願在自己得償所願後,回報給他一個機會。

    可他就是這樣回報的?

    面對景珖的憤怒,秦晁表現得十分平靜。

    他將手中水域圖一扔,淡淡道:「想要成大事,便要鋪開廠子擴充人手。難得瑜王各項條件都很不錯,豈有錯過之理?」

    景珖險些咬碎一口牙:「所以,你讓我借恭賀之由接近瑜王,且在其大婚一事上出主意,是一早就在這等著了?」

    與其扶持一個在長安城毫無根基的他,不如將手中大餅分與更合適的人。

    而他,無異於一塊用完就扔的抹布!

    秦晁被他吼得直掏耳朵,不耐煩道:「我且問你一句,你到底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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