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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18:54 作者: 一笑笙簫
還好, 還好他的帳冊從來都是一式兩份, 一份隨手記, 一份是即時謄抄,以便日後翻越。
被她撕毀的這本帳冊,他已及時謄抄過。
可是……
男人陰冷的眼神掃過茶座中的罪魁禍首。
放在往常,便是誰不僅允許碰了他的東西都要付出代價。
她這樣, 已經夠死上十來回。
若她是誰派來裝瘋賣傻, 靠美色接近他的, 那應該是對這些東西十分敏感。
又或者,這是她的一個伎倆,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故意撕毀, 仍然是裝瘋的一部分?
景珖已經等了很久,迫不及待想剷除那些老東西。
姑且再試探試探。
被撕毀的帳本丟到她的面前,外加一沓白紙與漿糊。
景珖負手而立, 居高臨下的垂視著縮在座中的小瘋子, 指著漿糊道:「全部粘好。」
若要全部重新粘好, 必定需要細細閱讀上頭的東西。
他不信她真的不在意。
只要她有向外傳遞帳冊消息的舉動,他便可立刻辦了她。
「快點!」景珖見她不動, 厲聲催促, 結果吼得她又是一抖。
稀爛的帳本攤在面前,她看也不看,倒是歪著頭盯住了那碗漿糊。
看著看著, 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仰起頭沖景珖露出甜甜的笑,雙手捧起那碗漿糊。
在景珖來不及阻攔的一瞬,少女伸出舌頭,直接戳進漿糊碗裡……
「你……」景珖雙目圓瞪,手都伸出去了。
很荒誕的,他的腦子裡自動生出了她的行為解釋——以為這是給她送吃的了。
用來當粘膠的漿糊當然是不能吃的,顯然,她也知道這不是人吃的。
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又怒又委屈,揚手將那碗漿糊砸了出去!
一聲脆響,房門從外被踹開,利豐和利行持刀衝進來,滿臉警惕準備守護。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臉呆滯的家主,和一個被他們嚇到,尖叫著撅起屁股,將腦袋扎進座位角落,然後嗚嗚哭起來的少女。
撅著屁股……咳……
利豐和利行同步收刀,同步別開臉,異口同聲:「屬下失職,郎主恕罪。」
景珖的頭,有些隱隱作痛。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她可能真的只是純粹的瘋了。
畢竟,她還沒碰到他手上重要的東西,就已經時時刻刻在生死邊沿反覆橫跳試探。
沒有這麼做內應的。
景珖緩緩抬起手,冷聲道:「把她叉出去。」
利豐和利行對視一眼,望向景珖。利行問:「那該如何安置?」
景珖:「只要不跳江,哪裡都行,叉出去!」
二人會意,走過來一左一右將鴕鳥少女架起來。
沒想這一舉動,竟刺激的她發了瘋。
她吊在兩人的臂彎間,又叫又踹,張牙舞爪的要咬人,絲毫沒有美人姿態。
利豐一個手刀,放倒了她。
瘋癲少女雙眼一翻白,軟軟的墜身。
「郎主,此女瘋癲無常,還會傷人,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景珖此刻不想看到她,他閉上眼舒了一口氣,擺擺手,是個趕緊帶走的意思。
二人這才將人架了出去。
房中恢復了寧靜,景珖自己處理了零碎的帳本,又讓人來處理了地上的髒污。
這一通忙活,他竟覺得有些疲憊,準備小憩片刻。
然而,當他坐在床邊,剛要寬衣時,鼻尖輕輕一動,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景珖從不是溫柔君子,也無心談情說愛。
他要女人,一則是為了給母親添堵,二則是男人的正常需求。
所以,他不喜歡那些縱貫歡場滿身手段的女人,處理起來浪費時間;也不喜歡自己的地方留下別人的氣息,每次買歡後都會命人仔細清理,一根頭髮絲也不剩。
靜坐片刻後,景珖起身喚來奴僕。
更換床單被褥,沐浴換衣裳,再回房時,天色已漸漸暗了。
問了一下她的安置情況,利行吞吞吐吐說,剛才那下好像使重了,她還昏迷著。
景珖沒說話,合門時,他心頭微動,沒有落閂。
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在心中說——再試探一次。
夜色沉黑,伴著江風瑟瑟。
景珖一年中大半部分時候都在外面走動,早已經習慣在船上睡覺。
但今日,他睡得很淺很淺,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能醒來。
然而,他似乎想多了。
夜深人靜時,的確有人來了,卻不是偷摸來的。
她是一蹦一蹦單腳跳來的。
真的,沒有人這樣當內應的。
景珖的疑心忽然摻雜許多考量,變得很複雜。
明明是個小瘋子,可從客艙到這裡的路,他才帶著她走了一遍,她已經能自己蹦來。
若她不是內應,真的瘋了,糾纏於他的原因又是什麼?
利豐利行都在外面,若是刺客,此刻已經身首異處。
可她這動靜,便是個聾子都要被吵醒,景珖自然能聽到,他們不過是在等她的指示罷了。
景珖平躺在床上,沒有任何指示,才剛剛從這間房清除的香氣,隨著源體的靠近,強硬的擠進了景珖的嗅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