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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18:54 作者: 一笑笙簫
江風習習, 月如彎鉤,一艘精緻的大船停靠在岸,船上燈火通明。
安靜的書艙內, 薰香環繞, 景珖剛剛更衣落座, 利行便走了進來。
「郎主, 自江上救起的人已經皆無大礙,屬下按照郎主吩咐,已經將人一一送上岸。」
景珖整理著領袖,輕輕的「嗯」了一聲, 然後不再說話。
這是個靜候下文的意思。
利行會意, 接著道:「但那位姑娘, 大夫診治過後,似乎不大好。」
景珖動作一頓, 眼抬看過來:「真瘋了不成?」
利行沒說話。
此次郎主來到利州, 純粹是為了打通陵江的勢力。
主動出手收拾陵江上的河道, 也是為了以後的計劃奠基。
沒想,河盜是收拾了,卻招來一個麻煩。
那些被救起的船客里, 有一個腿上受傷的姑娘, 一直昏迷, 今日才醒過來。
剛巧郎主處理完了手頭的事過來,獲救的船客們紛紛向他道謝告辭。
結果, 這姑娘一見到郎主, 竟淚眼汪汪的撲上去,扯都扯不開。
當時還有其他船客在場,郎主不能與她拉扯, 遂讓大夫扎暈了送去休息。
眼下,其他船客具已離去,唯剩這位小娘子不知如何處置。
利行沉默了半天,景珖眼一抬,語氣不善:「還要我請你開口?」
利行連忙道:「大夫說,這位姑娘恐怕是受了刺激,有些失常,說不好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景珖腦海中閃過那張絕色容顏,嘴角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長。
生的絕色卻一人獨行已是古怪。
早不失常晚不失常,偏偏是他撈起來時失了常。
失常時誰也不挑,專挑他來痴纏。
他此次出行,景家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看著。
那些暗地裡做手腳的蠹蟲,會在這時候派個女人來,一點也不奇怪。
這幾年,景珖一直在找機會將他們一桿子打出來。
但要實現這個目的,必須是那些人先動手,先露出馬腳才好。
思及此,景珖放下理袖的手,淡聲道:「若找不到她的家人,就先帶著上路。讓大夫為她看診,好生照顧。」
利行一愣,愕然道:「……是。」
有了景珖發話,被撈上來的這位小娘子自然得到了上賓般的待遇。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次日,景珖正在看陵州來的書信,利行神色慌忙的走了進來。
「郎主,您先前交代要好生照顧那位姑娘,可是眼下,那頭好像有些麻煩。」
……
景珖來時,客艙內一片鬧騰。
奴僕與大夫束手無策的看著縮在床腳簌簌流眼淚的少女,誰也不敢硬來。
就在景珖繞過屏風的瞬間,那小瘋子的眼神蹭的亮了!
霎時間,她好像忘了自己腿上受了傷,幾乎是朝著景珖飛撲過去!
婢女一聲驚呼,景珖只覺一團素色的身影朝自己砸過來,下意識伸手接住。
他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這副嬌軀入懷一瞬,饒是懷疑她來歷有恙,心中依舊發出一道來自男人的驚嘆。
玲瓏有致,香氣撲鼻,人間尤物,大抵如此。
景珖垂眸,只見到一張哭的紅彤彤的小臉,如雨打桃花,國色天香。
他挑唇笑了一下,竟沒有鬆手,轉而問大夫:「這是怎麼了?」
大夫抹著額頭上的汗解釋:「郎主,這位小娘子的情緒十分不穩,旁人觸碰皆會因她癲狂,因郎主囑咐過要好生照料,吾等也不敢貿然硬來。」
情緒十分不穩?
景珖又看了乖乖窩在懷中的人一眼,覺得好笑。
這不是挺乖的嗎?
她還挺聰明,知道自己一條腿受了傷,單腳站的。
下一刻,景珖打橫一抱,只聽她輕輕呼了一聲,宛若受驚的小兔子。
被抱起的瞬間,她已抬臂圈住他的脖子,松垮的素色廣袖滑下,露出了兩條白生生的手臂,那股特別的體香越發充盈鼻間。
景珖看著她乖巧的樣子,眼中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
這種投懷送抱的招數,還真是生澀拙劣。
他往床榻走了兩步,彎腰將她放上去,她人坐穩了,手卻不松。
景珖沉聲道:「鬆手。」
她圈著他的脖子,歪了歪頭。
景珖直接鬆開手,握住她的手臂扯開,這個動作似乎刺激到她,她當即露出焦急的神情,被扯開的手順勢拽住他的袖子,一隻手拽還不夠,另一隻手也來加固。
景珖不喜女人痴纏,眉頭皺了起來。
然而,他還沒開口,她的眼眶先紅了。
活像是要被誰拋棄了似的。
景珖心中一層疑雲疊著一層,左右利州的事已安排的差不多,接下來就該往回走了,倒是景家那些人,得儘快處理掉。
這樣一想,景珖的神色緩和了些,任由她抓著袖子,他輕撩衣擺,在床邊坐下。
說她發瘋失常,偏偏她總給人一種很機靈的感覺。
譬如此刻,他才剛坐下,她已一拱一拱靠過來,手上還沒松。
景珖看了她一眼,試著抬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這一舉動,讓在旁的利行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不是挺安分的。」景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