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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聲，尹福倒下，他捂住自己的傷口，難以置信地盯著對方淡然地收起槍。

    「晚了。」他說。

    插pter 96

    「晚了。」--你們調查我的速度太晚了。

    看見尹福身下的血液慢慢積滿了一灘，他才準備動身。

    林深對待快死掉的尹福如同空氣一樣，視若平常地揮手示意其他人跟著他離開。

    腳步聲從尹福耳側邊響起，失血過多，他意識漸漸迷糊，可依然聽到林副隊用最溫和的聲音對旁人說出冰冷的話。

    「怎麼回事，你們那麼多人追，都追不到那個老男人，我看就要逼急他了，接下來可有得忙……真是沒用。」

    林深皺眉道，聽得後面跟著的幾人神色惶恐。

    腳步聲漸漸遠去。

    尹福廢力地撐開眼皮，瞳孔漸漸渙散，他心想：「真好啊，原來曾叔沒死，這樣曉彤就不會傷心了。」

    就這樣失神地想著，意識殘餘下最後一絲，耳邊仿佛又聽見有重重的腳步聲響起。

    「是回來補刀嗎？」他自嘲地想。

    「吁，幸好趕上了，怎麼搞得這麼慘……」

    一道嚴肅穩重的男聲從上空傳來，尹福直愣愣地仰視他，只見一個身穿灰色polo衫的陌生男人皺眉蹲下正掃視著自己。

    他長了一張國字臉，看起來不苟言笑，像是地府上來勾魂的鐵面無私的馬臉。

    「你是誰……」尹福話沒問完，徹底暈了過去，男人頭疼地彎腰抱起他，腿上的舊疾被這重量一壓更加疼痛了。

    一瘸一瘸地抱回車上，何明谷立即啟動車輛疾速往尚州城區開去。

    從車後鏡瞥了眼后座的尹福，又看了眼旁邊剛才順來的警員證，看見「海城城南分局」幾字，搖頭道：「辦事這麼衝動，活該挨槍。」

    說起來也是湊巧，何明谷來尚州對外說是回老家退休，無聊去市局當個刑偵顧問，實際上他是借著在尚州市局工作機會，調查從二十年前起每年都有少女經由尚州-和台-無泉……-惠山這條線運輸的人口販賣案。

    近一年，他一直調查這個案子，發現運輸的路線雖然有多條，但尚州-惠山線是最用了最久的，因此，他才會選擇在這裡當個顧問，順便暗中調查。

    而當今日交警部的線人跟他說起某段監控錄像缺失的消失時，他立馬反應過來那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於是何明谷駕車趕過來，就是想要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加上駕車開來的時間，剛好比尹福，甚至林深他們早一些來到，他勘查完現場後，乾脆躲在最靠近路邊的民居里觀察，沒一會兒，就看見那些人來到這裡。

    身後的人痛苦地哼出聲，打斷何明谷的回憶。

    他加快車速，一邊心想原以為城南是安全的，沒想到對方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小分局裡了，開始懊悔建議藍可可調來城南的決定。

    等終於趕去了醫院，他坐下來細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本來今天也出來了出租屋附近的監控結果也是要和藍可可說的。

    何明谷是一個心裡有決定就立馬去做的人，他瞟了眼警員證上的人名，打通了藍可可的電話。

    「喂，可可，是我。問你一件事，你認識一個叫尹福的人嗎？」

    藍可可正要扭動把手，突然衣兜里傳來了私人手機的鈴聲，她與陳偉強對視一眼，手指指向病房，示意他先進去等著，她待會過來。

    走到無人的角落，接起電話。

    「尹哥？！師傅你怎麼認識他？」藍可可這才反應過來，下午案情會就沒見到尹福，聽別人說他有事出外勤。

    她升起一股不安，心裡一直祈禱說「不要再發生什麼事了，可千萬不要再來……」

    上天似乎熱愛跟她唱反調，下一秒，就響起師傅平靜的聲音：「看來是認識的，告訴你一聲，你同事中槍了，現在在尚州市一院搶救，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藍可可驚到手中的咖啡都差點跌倒，連忙問：「怎麼回事啊？好端端地怎麼他會跑到尚州去？」

    「應該是黑警所為，但我當時隔得遠看不清，具體要等你朋友醒來才知道。」何明谷平靜的聲音開始有點波動，「對了，除了因為這個，你還是抽個時間過來一趟吧，我們查的監控出結果了，你看看認不認識那個人。」

    藍可可屏住呼吸，父親的事再次縈繞心頭，這幾天因為小萍的案子她根本無暇顧及神秘快遞帶來的連鎖反應，這下驟然一聽，心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嗯，好，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過來，應該是明天過去。」答應完這件事，她又提到，「師傅，要是尹哥他醒了，記住及時通知我。」

    得了應承後，藍可可才掛掉電話，她掀開咖啡杯蓋，咕嚕咕嚕一口喝掉由冰變成了溫熱的咖啡。

    不喝點醒神的東西，今晚別想熬夜工作了。

    扔掉咖啡杯，藍可可感受著口中的苦澀，站在病房門口朝陳偉強喊了一聲。

    「怎麼？是局裡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不是，你知道尹哥去了尚州的事嗎？」藍可可著急想確認。

    陳偉強愣神，他想到尹福今天下午在樓梯口大聲喊話的場景，點頭，「知道，他今天突然出發的，打他電話也不回我。」

    藍可可確定師傅說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尹福了，她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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