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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7:40:11 作者: 孤雛
木華生聽完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
木橙從混沌的意識中甦醒過來,入目處一片幽黑。
與此同時,大腦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四肢皆有疼痛傳來,他眉毛狠狠皺成一團,車禍時的回憶漸漸回攏。
他想起當時自己接起了藍藍的電話,馬路邊突然衝出一個坐輪椅的人,他瘋狂轉動方向盤,結果撞向了路邊的燈柱上。
他還沒對藍可可說出自己的猜想,有人拉開車門摁滅電話並將他帶上另一輛車上,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直到現在才醒來。
忽然間,右邊響起數道嗚咽聲,他應聲望去,四個被人用膠布堵住了嘴巴的人正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們中有人驚喜有人眼神晦暗。
外面還有風吹過颳起的水浪聲,環顧四周,是一片空曠的廢棄的高空樓層,身後沒有泥牆攔著,四人的椅子都緊靠著邊緣,稍微一動,迎接他們的就是頭與水泥地碰撞,腦袋砸成爛西瓜的結局。
木橙的位置還算遠離樓層邊緣,相當於特意立在一邊監督排成一列的四人。
江風吹來,颳得人膽寒,木橙看見他們害怕得瑟瑟發抖,而杜柏東正恨恨地盯著自己,他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了。
在場5人只有他沒被膠布封住嘴,可當自己想起身時,猛地被某種東西勒住,往下看,腳踝、雙手和大腿都被人綁在椅子上。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木橙問他們四個。
有人嗚咽著點頭,不知是不是他醒來引發的動靜太大,沒一會兒,有人從另一邊上的水泥樓梯走上來,「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四人身子抖得像篩子。
他手上拿著紗布、酒精和一些藥品,朝著木橙走去。
這裡附近都是像這座廢棄建築一樣的工業區,沒有人居住的跡象,能用來觀察周圍的燈光根本沒有,只有外面高高懸掛的月亮散發出的月光能讓他依稀辨認出來者。
一道人影在昏暗中漸漸露出他的面目。
「曹叔,果然是你。」木橙神色複雜道。
斜對面的杜柏東激烈地朝著曹貴嗚咽,此時可能正在咒罵曹貴。
「小橙,叔叔跟你說過不要管這件事,這些事情我們大人會來處理的……唉,還疼嗎,我給你買了些止疼藥……」
說完他跛著腳,一拐一拐地走上前,拆開手上的醫藥用品給木橙處理傷口。
「曹叔,你也給他們處理一下吧。」木橙艱難地說。
曹貴停下清理傷口的動作,他臉色陰暗,不虞道:「他們這種人配嗎?你也是受害者家屬,怎麼能幫他們說話?」
木橙面色僵硬,他看向杜柏東又凝望眼前為他處理傷口的人,為這仿佛被割裂成兩個世界的一幕感到心酸。
他說:「曹叔,自首吧,我已經搜集了他的犯罪證據,我們不要當處決人,讓法院去判定這件事好嗎?趁現在還沒出人命,一切還來得及。」
曹貴這次沒有停下,他小心翼翼地用紗布包裹他受傷的頭部,語氣冷淡:「不可能的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我們一行人已經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既然我孩子的未來沒有了,那些害人的為什麼還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他又擰開礦泉水瓶蓋,餵他吃藥,「你不應該來找我的。」
「是因為我那份資料里有你兒子當年溺死的真相,是嗎?」木橙問。
曹貴淡淡地「嗯」了一聲,「我選擇用自己的方法報仇,並不想因為你影響計劃的實行。讓你出車禍真的對不起,曹叔不是想讓你受傷的,希望你能諒解。」
木橙眼眶酸脹,他啞著聲音講:「曹叔,我沒有忘記那天的經歷,我也很痛苦,小慈是我弟弟,我和他的父母都恨不得將傷害他的兇手千刀萬剮。但我們不行啊,我們要是沒有底線的話,那跟這些肆意踐踏他人生命的人有什麼區別?」
曹貴不吭聲,他從外套里掏出一把利刃,徑直地走向杜柏東的方向。
四個小孩子拼命地掙扎,他們對著眼前舉著刀刃的大叔害怕得猶如見到洪水猛獸。
刃尖在月色下掠起一絲寒光,曹貴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要報復的惡鬼,恨不得將這些年輕的血肉一啖啖吞咽於腹中。
他溫柔地說:「不要動,椅子快掉下去了。」
他伸出空餘的手,木橙在身後大叫一聲「不要」,幾近同時曹貴拉起了快掉下去的徐詩楠,不知是對木橙還是對這四人解釋:「放心,還未到行刑時間。」
但他腳尖移了一個方向,繞到最邊上的杜柏東旁邊,利刃對準他的尾指,摁住他的手腕砍下去,一節尾指砍斷。
杜柏東慘烈地嗚咽,身體疼到抽搐,連帶著椅子倒在地上,其餘三人已經嚎啕大哭,他們都經歷過斷指之疼,捆在身後的手指傷口仍滲著血跡,疼痛從沒停止過。
看到身邊人的遭遇,仿佛斷指之疼再次發生在三人身上。
也許是害怕再次經歷斷指的劇疼,三人的情緒漸漸失控。
木橙尖喊:「曹叔!不要!」
曹貴沒有扶起在地上苟延殘喘得像條狗的男孩,他背對月光,影子往前投下細長的一道。
他舉著帶血斷指,另一邊手上的利刃滴著鮮血,配上一副慈眉善目的微笑。
像極了電影中的變態殺手。
曹貴一腳跨過杜柏東的身體,朝著木橙的方向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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