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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藍可可默默凝視著在廚台忙碌地處理食物的男孩，這是她選擇的希望。

    那些天她懦弱地不想讓木橙知道自己的秘密，甚至想再次將他推得遠遠的。

    從幼時開始，她也算直接或間接地接觸性與愛，在認知世界裡，兩者都是極度危險的，偏生平凡的人會愚蠢地像飛蛾一樣撲去溫暖的火光中去。

    她同樣是茫茫俗世中的一人，也不例外。

    強烈的負罪感令她煎熬，靈魂被活活撕成兩半：

    一半的藍可可告訴她火光雖危險致命，但你捫心自問，撲入火光的環抱時是不是很溫暖，不再感覺到黑暗了；

    另一半的藍可可卻告訴她火光再暖有什麼用，她有資格飛奔而去嗎？那些她親手導致的黑暗就應該將自己徹底包裹，何況飛蛾撲火終會受傷的……

    心理診所的陳醫生和她說過，自己之所以會成為有情感障礙的性單戀患者，很大部分是因為童年經歷以及小時候沒有從母親那裡獲得正常健康的回應。

    長期下來，大腦發射出一個信號：尋求愛的回應這個行為是愚蠢且危險的，只有自己不索求才可以假裝擁有過，告訴自己只是不在乎。

    她被她自己的大腦欺騙了。

    藍可可覺得上天對她尤其殘忍，每當她鼓起勇氣向前踏出一步，總有新的意外阻撓她，讓她不停往後退。

    她反反覆覆的性格和行為，要是換作其他人早就受不住氣憤離開了，也虧得木橙忍得了她，這麼好的男生怎麼就會喜歡她呢？她那麼無聊負能量的一個人，怎麼就會喜歡她呢？

    藍可可走到木橙的身邊，依賴地從背後抱著他，她聞著灰色衛衣下帶著木質暖香的檸檬味，格外清新迷人。

    她再也不反感檸檬味，因為這是木橙的專屬味道，就像他本人那麼乾淨美好。

    木橙握著鍋鏟的手頓住，感受到後背被依賴的重量，關小檔位，微微側身柔聲問道：「怎麼了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我？」她聲音悶悶的，埋在他衣服下面的小臉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木橙這兩天才了解到藍可可真實中是這麼膽小敏感的人，他側身用乾淨的左手揉著她的頭髮，語氣認真：「因為你人很好還幫了我。」

    藍可可以為他說的幫忙是指酒吧救了他，還有洪全輝刺傷他時送他去醫院的事情。

    有點不解的地說：「幫你這種小事還值得你這麼喜歡啊？那你真知恩圖報……」

    木橙明白她理解錯了，他微微笑著不解釋。

    其實是她幫了他有勇氣面對以前的事。

    「對呀，所以我現在對你以身相許。」

    藍可可聽到後臉蛋離開衛衣後仰，固執又悲傷地看著他茶金色的眼睛，問：「木橙，我沒有家人了，你可以當我的家人嗎？」

    木橙徹底轉身過來，手從頭髮移到臉蛋，感受掌心下指腹處傳來的細膩觸感，極其自然地親了一口她略蒼白的嘴唇。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家啊。」

    插pter 58

    第二天木南生和尤佳佳準備好禮物放後車廂時，尤佳佳的電話響起，見是木橙的嬸嬸唐笑的電話，她以為是過年問候，坐上副駕駛座接起來。

    「新年好啊，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問候了呀？我和老木正打算去海城玩呢。」

    不知唐笑說了些什麼，木南生見自己的老婆神情古怪地答應下來，好奇問道：「唐笑說了什麼讓你表情這麼怪？」

    尤佳佳將自己保養得當的臉懟到化妝鏡前，驚訝地問：「很怪嗎？我覺得我剛才表情沒有很誇張啊，你是不是老了看錯了……」

    見她借著照鏡子的動作又順便補塗了口紅，細細修畫自己的眉毛，木南生眉心就忍不住狠狠一跳。

    「剛才你們說了什麼？」木南生耐著脾氣問道。

    「哦哦，老木，你先拐道去華生家，唐笑他們也想去海城讓我們捎上。」

    「哎，奇怪，他們怎麼也想去海城了。」木南生已經啟動引起，想想也有些瞭然，「小慈不在了，兩夫妻冷冷清清的在家，熱鬧的節日反而更讓他們坐立不安，去海城散散心也好。」

    尤佳佳終於再次畫好妝，她合上化妝鏡，「老木，這種話還是跟我說說好了，別在兒子和弟弟他們面前說起。」

    木南生表示明白，直直看著前路。

    木慈的死在他們木家就是不可提的存在，小橙因為這件事高考差點考砸，最近一年才稍微走出來些，更何況是小慈的父母，白頭人送黑頭人，失獨家庭的創傷連時間也治癒不了。

    「我說老婆，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外面奔波，是不是害了小橙。」木南生其實思考了這個決定很久，他下定決心，「國外的業務基本穩定了，過了今年我們就找個職業經理人幫忙打理生意吧。」

    「可以，聽你的。我們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了。」

    -

    電話掛斷後，唐笑面帶哀色地環顧木慈生前的房間，每一寸目光落在上面都是仔細打量反覆揣摩，衣櫃裡還珍藏著他愛穿的裙子，每一件都是她精心為他準備的，色彩多樣，很是清純可愛。

    拉上櫃門，書桌上擺著小慈喜歡的課外書，他最喜歡研究星空了，書架上放了一本他自己摘抄的本子。

    木質皮包裹的紙張揭開後是數行字跡娟秀的黑字，唐笑她文化程度不高，以前看兒子抄的句子說的話文縐縐的不明白，但那些句子單拎出來看都覺得瑰麗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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