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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7:37:23 作者: 禾映階
    親生的混成這副田地,委實辛酸了點。

    明叔動作迅速,沒一會兒就收拾出了一間客房。

    程新余認床,在陌生的環境裡根本睡不著。

    她明明很困,可一閉上眼睛就開始想東想西,思緒渙散,飄到了千里之外。

    在床上滾了兩圈。

    靳恩亭來敲門。

    她把門打開,立在門口,「你怎麼上來了?」

    男人邁開長腿跨進屋,語氣自然,「陪你睡覺。」

    程新余:「……」

    是她理解的那個「睡覺」嗎?

    她一臉的震驚,「這可是你爸媽家!」

    靳恩亭輕飄飄反問:「我爸媽家不能睡覺?」

    程新余:「……」

    他合衣躺上床,見程新余還杵在床邊,催促道:「還愣著幹嘛?不困了?」

    她覺得自己沒那麼困了。

    慢吞吞爬上床,躺靳恩亭身側。

    男人伸手摟住她,湊在她耳邊曖昧地說:「新余,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裡可是我爸媽家,咱得收斂一點是不是?」

    程新余:「……」

    她老臉一紅,矢口否認:「我可沒這麼想。」

    靳恩亭瞟她一眼,一針見血道:「全寫臉上了。」

    程新余:「……」

    「我知道你認床,專門上來陪你躺會兒,你這小腦瓜子倒是想得挺多。」

    程新余:「……」

    ——

    靳恩亭躺在身側,程新余感到格外安心。午睡睡了兩個小時。

    知道程新余喜歡吃餛飩,祁敏特意買了餛飩皮。

    傍晚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餛飩。

    程新余忍不住向祁敏打探:「阿姨,王叔家的餛飩究竟有什麼秘方啊?那麼好吃!」

    比別人家的餛飩好吃太多。明明餡料看上去並無神奇之處。

    祁敏微微一笑,「哪有什麼秘方,不過就是用心罷了。王叔和他媳婦兒每天凌晨三點起來拌料,所有的食材都是最新鮮的,每一道工序都認真對待,從不馬虎,純手工製作,從不用機器。食物的靈魂在於製作者的用心,用心做出來的食物就是最美味的。」

    一家傳承幾十年的老店,幾代人的堅守,一絲不苟的品質,為這碗餛飩傾注了無數心血,味道想不好都不行。

    其實程新余家的酒坊何嘗不是如此。她爺爺堅守了一輩子。臨終前還一直惦記著酒缸里的酒。爺爺把酒坊傳給她父親。父親又堅持了幾十年。未來又會傳給她。

    他們家的谷燒酒從選料開始,制曲、發酵、蒸餾、陳釀、勾兌、罐裝,最後售賣,每一道工序都精益求精,不容出錯。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每一粒稻穀都經過層層篩選。

    新余酒坊在當地遠近聞名,很多人慕名前來就只為這一口燒酒。

    祖輩的基業,程新余寧願和靳恩亭分隔兩地,談辛苦的異地戀,她也沒法捨棄。就算她父母答應。他爺爺的棺材板都壓不住。

    祁敏女士不愧是學過的,手藝和王叔不相上下。程新餘一口氣吃了兩碗餛飩。要不是怕晚上吃多了消化不良,她都能再來一碗。

    她當然不能真把未來公公給喝趴下。她意思一下,只喝了兩杯。

    一頓格外和諧的晚餐,其樂融融。

    二老左一句「新余」,右一句「新余」,注意力全集中在程新余身上,完全忘了他們還有個兒子。靳恩亭在飯桌上都沒人搭理他,毫無存在感。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現在特別懷念程家的飯桌。老丈人、丈母娘把他捧成寶,熱情款待。

    ——

    飯後,靳恩亭難得給老父親面子,陪他下棋。

    程新余對圍棋一竅不通,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坐在一旁看。

    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呈現出凌厲的廝殺之態。沒有硝煙的戰場,局勢焦灼。

    靳恩亭反應很快,老父親的白子一落到棋盤上,他立馬就能跟上。他對對手的走勢了如指掌。一路圍追堵截,黑子將白子困住,勝負已分。

    「再來一局!」靳樊林被激起了鬥志,非得贏一局不可。

    靳恩亭悠哉悠哉道:「您在我手裡就沒贏過,還心存僥倖呢?」

    靳樊林:「……」

    靳樊林哼哼唧唧的,固執地說:「必須再來一局。」

    「行,依您!」靳恩亭今天心情好,他不介意順著老父親。

    程新余扯他襯衫袖子,偷偷和他咬耳朵:「你就不能放點水?」

    自己父親,何必一路追著打,意思意思一下不行嗎?

    靳恩亭:「我放水老頭也不見得能贏,沒意思。」

    程新余:「……」

    她剛想說話,祁敏站在院子裡沖她招手,語氣激動,「新余,你快來看,曇花開了,可漂亮了!」

    曇花一現,錯過可就沒有了。她顧不得和靳恩亭說話,一股腦衝到了院子裡。

    程新余離開後,父子倆對峙越發劍拔弩張,誰都看不上對方。

    黑子先走。待老父親落下一子後,靳恩亭緊隨其後。

    他冷不丁問:「為什麼是新余?」

    靳樊林執棋的手不由停頓住,他緩緩抬頭,對上靳恩亭的眼睛,「你說什麼?」

    靳恩亭認真地問:「特等獎為什麼是新余?」

    「你都知道了?」

    「這麼明顯誰看不出來。」真當他眼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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