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顧氏夫婦與包子的日常（一）

    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

    顧希小朋友快兩歲了。

    乖巧的性子隨了顧逸，這不，作為寶媽的夏欣芸可省心不少，「凡依」服裝品牌不斷再擴展規模，發展迅速，已經成為國內知名女性服裝品牌。

    除此之外，「凡依」技術團隊還正在研發鞋包，準備今年上市。

    這天，夕陽已經落山，夏欣芸伸了伸懶腰，一不留神，已經盯著圖紙研究許久，連下班時間都忘了，看了一下手機，柳眉一瞪。

    「糟糕。」

    今天顧逸還特意打電話給她，一家人下午要一起回顧宅，手機又關了靜音，某人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

    她猛地站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空著手給顧逸回撥了電話。

    「嘟…嘟…」想了兩聲，那邊接通，一陣低沉無奈的聲音傳來，「寶貝，你在哪？」

    「啊？在公司呢，我現在下班了，你在哪？」她對著電話說著，手上收拾東西的速度更快了，噼里啪啦的聲響不斷傳來。

    「我去接你，和希希在路上，不急，你在門口等我就好，大概…十分鐘吧。」顧逸語氣一如既往溫和，他沒什麼脾氣，尤其對她的時候。

    「好，慢點開車。」聽他說，她又安心了下來，手上動作也慢了一些。

    十分鐘，足夠她收拾了。

    「麻麻，麻麻…」

    電話里，顧希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誒，媽媽在，乖乖坐好爸爸開車。」聽到他的聲音，夏欣芸整顆心都柔和，語氣溫和，叮囑著。

    「希希聽話。」顧希搗鼓著他的腦袋，回應著她。

    顧逸聽著他的話，對著電話輕聲開口，「你收拾吧，我一會到。」

    「好。」她這才掛掉電話，收拾好之後，又匆匆去休息室撲了個妝。

    看著鏡子裡的這張臉，妝容成熟了一些，眉宇間已經徹底脫去了稚嫩，換上了職場女性的乾脆利落，但還是習慣將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

    無論兩人多熟悉，還是覺得，他值得看到最好的自己。

    顧逸在看著不遠處紅綠燈的倒計時，緩緩停下了車子，若是以往，加速便能過去，如今不同往日，自從有了她，有了寶寶，他小心嚴謹了許多。

    「爸爸，紅燈。」顧希小朋友坐在後面的兒童座椅上，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紅燈，認真說著，瞪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臉萌態。

    「恩，紅燈，要停下來等一會。」顧逸輕笑了笑，柔聲解釋。

    「麻麻呢，希希想麻麻。」小包子皺了皺眉小眉頭，癟著嘴說。

    他都一天沒見到媽媽了，媽媽是不是不愛他了？

    想著想著，要哭不哭，小孩子情緒敏感，坐著自己獨自悲傷。

    「現在我們去接麻麻。」顧逸好脾氣哄著他，「一會就能見到麻麻了。」

    小包子聽著他的話，情緒緩和了一些，但還是皺著他一張臉，望著窗外，此時，顧逸已經重新開了車子，他喜歡盯著外面的車子，轉動著大眼睛，很是新奇。

    十分鐘後，車子準時在「凡依」門前停下來。

    「麻麻什麼時候來？」小包子明顯認識這裡，盯著大門，小聲問顧逸。

    「一會吧，希希等一下。」顧逸轉過身子，看了看後面的他，說著。

    話音未落，夏欣芸踏著高跟從裡面走了出來。

    如今已經入秋，天氣微涼。

    她身穿一身紅艷的風衣，五分袖，裡面搭著一條白色毛衣，捲髮及腰，面容精緻，氣質從容從里走出來，看到他的車後，嘴角上翹了起來，步伐有些加快。

    顧逸眉眼柔和了，附身將副駕駛座的門給她打開。

    「麻麻，麻麻。」小包子明顯也看到了她，要坐起來，卻被座椅牽制住，懊惱扯了扯，喚著夏欣芸，委屈癟著嘴，不斷動彈著。

    「別動！」顧逸看著不安分的他，眉眼蹙了蹙。

    「麻麻，希希…」小包子可不理他，繼續亂動著。

    「來多久了？」夏欣芸走到車前，對著車內他問，看了看小包子，笑了笑，「我坐後面了，和寶寶一起。」

    說著，不等他回答，將他打開的車門關上，打開了后座的門。

    「麻麻…」小包子看她坐進來，眼睛都亮了亮，笑了起來，露出他幾顆長出來的牙齒，手往她那邊伸。

    夏欣芸點了點他的鼻尖，搖著頭，「媽媽不抱，爸爸在開車，希希乖乖坐好。」

    「抱，麻麻。」小傢伙也很執著，手抓著她的衣服，不斷在座椅里亂翻騰著。

    顧逸抿了抿唇，鎖住了車門。

    果然是小包子比較重要，真是白疼了她這麼多年，還好，小包子比較黏他，不然他有得心塞。

    「不抱，爸爸在開車。」夏欣芸抓住他肉嘟嘟的小手，將奶瓶打開，伸到他嘴邊，「來，喝點水，爸爸今天有沒有給你餵啊？吃了什麼好吃的？」

    顧希是她與顧逸一共照看，當然，也有送去夏家和顧宅，晚上才接回來，不過，小包子跟著顧逸去公司比較多，比較黏他，而她辦公室比較雜亂，有很多針線還有工具，怕傷到小包子，很少帶他去，而顧逸只需要處理文件，小包子又很乖，一般都在辦公室自己玩。

    小包子咬上奶嘴，也是渴了，吸了起來，夏欣芸鬆手，他的手自己抓住，認真吸著。

    「這麼渴，你沒給寶寶餵水呀？」夏欣芸摸著他的頭，抬頭看向前面的顧逸。

    「下班前餵了，可能隔的時間太長了，打你電話沒接，我們又去了城西一趟，給你買了酥皮餅，猜到你還沒工作好，回老宅還需要一會，先墊墊肚子。」顧逸說著，遞給她一個袋子，淡淡的香味從裡面傳出來。

    她喜歡吃這家老字號的酥皮餅，酥皮多層，酥融可口，尤其喜歡甜膩的紅豆味。

    「帶寶寶跑那麼遠。」她嗔怪瞪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我看他都餓了。」

    從他從事開車過去，來回一個半小時呢。

    「希希餓。」小包子喝了小半瓶水，睜著大眼在點頭，有模有樣說著。

    「爸爸壞，媽媽替你打他！」夏欣芸略帶凶氣說著，往顧逸的座位伸手去，哪會真下手。

    顧逸低笑出聲，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看向小包子，「他不是喜歡坐車嗎？在後面手舞足蹈的，一路說個沒停，我估計是說話太多渴了。」

    「車車。」小包子贊同點點頭，有些興奮拉著夏欣芸，「大車，希希看到，漂亮車…」

    夏欣芸無奈，瞥了顧逸一眼，接過他手中的袋子，心底還是一股甜蜜在蔓延。

    某人真如他所說，無論婚前婚後，無論過去多久，他都一如既往，對她呵護如一，從未變過。

    抬手，摸上小包子的頭，他髮絲很軟很柔，隨了她，烏黑泛著光澤，特別順滑，顧逸望過去，夕陽透過車窗，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閃發亮。

    他跟著嘴角忍不住上揚。

    夏欣芸已經不停的在和小包子講話，她咯咯咯直笑，「那你親媽媽一口，媽媽給你要一口好不好？」她手裡拿著餅，將臉蛋湊到小包子面前。

    「啵」一聲，不要太響亮，小包子笑眯了眼，顧逸黑了臉。

    「一小口，張嘴。」夏欣芸柔聲誘哄著他。

    「坐好了，回家了。」顧逸請咳了一聲，忍不住打斷親親熱熱的兩隻。

    「坐好，再喝點水。」她輕輕的聲音又傳來，將餅送到他面前，「阿逸，你也嘗嘗。」

    顧逸嫌棄看了一眼，別過眼，「我不餓，乖，坐好，開車了。」

    顧希咬過了，還親了他媳婦，他現在很嫌棄！

    「就咬一口嘛。」她從後面彈出頭，親昵蹭了蹭他額頭，「一小口？」

    總是沒辦法抗拒，看了看餅，側著咬了一口，躲過了小包子的牙印。

    夏欣芸一看，怔了怔，而後噗嗤一笑，在後位坐好，餵了小包子一口，對著他道：「寶寶，爸爸是小氣鬼，你以後不能這樣。」

    顧逸緩緩啟動車子，聽著她的話，嘴角抽了抽，又當做沒聽到，繼續開著他的車。

    難道還要反駁？

    他才懶得和這兩隻計較，哪一個在他看來都很小！

    小包子聽不到，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她，含糊不清道：「爸爸棒。」

    在他心底，爸爸是最厲害的，讓他很崇拜。

    「好，爸爸棒。」夏欣芸揉了揉他的頭，與他聊天著，「爸爸今天帶希希去做什麼了呀？」

    「吃肉。」小包子想了想，嘟著嘴，似在回想，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嘴唇，「香香肉。」

    夏欣芸低笑，想到今天中午顧逸給她發來的照片，小包子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拿著一個小雞腿，臉上手上全是汁，像個大花貓，特別認真的對待手裡的雞腿，眼底都是享受的表情。

    哪裡吃得了，到最後還是完好無損。

    「希希給麻麻吃。」小包子鄭重其事的與她說著，「爸爸買。」

    那懵懂清澈的大眼裡，是有好東西是要給媽媽分享的執著。

    「你爸爸給你灌了什麼迷藥？」夏欣芸無奈嘀咕著。

    不就舔了一點汁嗎？

    這么小的小孩，當然不能撕開肉。

    顧逸在前頭笑出聲，緩緩道，「今天他啃不了，說留給你吃，差點沒看住，都快往書包里放了，我哄著他，說下次給你買，這才作罷。」

    她聽著，眼眶莫名就有些漲，手還一下又一下撫摸著他的頭，輕柔仁慈，心底被填充得滿滿，那是當媽媽以來，面對小包子時常起的感覺。

    那麼滿足，那麼幸福。

    隱藏的母性，被他一個小小的動作，無意識的行為，不小心說出的話，勾勒了出來，本能的愛他，呵護他，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懂得了生命的傳遞。

    那種愛意，無人能夠代替。

    就像生命突然更加完整，未來更加美滿，希望看到他平安快樂，長大成人，一點一點的變化，都會讓自己欣喜若狂。

    從小女孩到女人再到母親，真的是一系列的變化，由不得你，很多時候，自然而然就改變了，從內而外，在不知不覺中，讓你始料未及。

    「我還記得，剛和你在一起不久，有一次疑似懷孕，我害怕極了，那時候就感覺自己還是小孩子，怎麼可能照顧好另一個小孩子，記憶里啊，小孩哭哭啼啼，很任性，真討厭。」她笑著回憶，看著小包子，眼底更柔了。

    小包子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抓著她的手，撒嬌往自己懷裡放，一臉萌態。

    「寶貝，如果我沒記錯，他是你堅持要的吧？」顧逸抿著唇，無奈的聲音開始傳來。

    那個時候，她剛剛畢業回國，兩人發生關係的時候他要避孕，完全沒往孩子方面想，覺得至少得結婚後，她直接就不避孕了，那句想生一個像他一樣的寶寶，對他來說，完全是暴擊，絲毫沒有抵抗能力。

    他完全不知道寶寶來得這麼快，再後來，她出了車禍，當時還得知她懷孕了，險些要了他的命，此後，他對她真是有求必應，現在想起來都心悸，自此連輕聲訓斥都沒了，恨不得時時順著。

    夏欣芸咬唇笑，眉眼彎彎，這時候才染上了些許少女的情懷，「對啊，懷寶寶的時候什麼也沒想啊，覺得我有顧逸啊，就有了好多好多東西，什麼都不用擔心呢，寶寶現在就很乖很可愛。」

    話語間透露出絲絲甜蜜，絲毫沒掩飾對他的愛意。

    他把寶寶教得很好。

    「別歸功於我一個人身上。」顧逸方向盤打了一個彎，提醒著她。

    她付出的心血沒比他少，懷孕的艱辛他也不能替她承受。

    夏欣芸沒回答，眼底笑意更濃。

    「希希最乖。」小包子聽不懂她說的話，卻隱約聽懂她後面的意思，以為她在誇別的孩子，都有些要哭了，帶著醋意強調說著。

    「媽媽說的就是希希乖。」夏欣芸看著他，著實是愛得不行，湊過去親了一口，忍不住道，「真可愛，和你爸爸一樣討人喜歡。」

    小傢伙眨了眨眼，笑出了聲，也親了她一口，口水流啊流，他眯了眼，幾顆小牙露了出來，可萌可萌了。

    顧逸看著後視鏡，嘆了口氣，眼底寵溺。

    他哪裡討人喜歡了？

    也就她對他深愛而已，而他，別的不要，也只要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