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沖個牛奶這麼久？（三更）

    楊玲婷這時候哪裡還會受她的威脅，這段時間，她已經隱忍了太久。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便爆發了。

    「顧振瑞，我不會放過你，有本事，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楊玲婷伸出爪子，拼命抓著他的臉，儘管他已經極力避免，也被抓到了好幾處。

    又一次，他臉上被抓了一條痕，火氣上來了，推開之後，重重的一巴掌又扇了過來。

    「啪。」楊玲婷一下便被打暈了，耳邊嗡嗡嗡作響，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有病，趕緊給我滾！」顧振瑞重重呵斥了一聲，漲紅著臉，話語間，帶著重重的警告。

    「顧振瑞，你個混蛋！」楊玲婷哭著說，她急忙出來，連收拾都沒有，此時還著一身家居服，蓬頭垢面，模樣衰老，不堪入目。

    來來往往的人看著，顧振瑞覺得丟臉至極，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顧振瑞專門要與韓雪解釋，對方已經站在車門邊，淡淡說了一句，「麻煩可以讓開嗎？你們擋了我的路。」

    對於兩人，無論表演什麼，她都沒有觀看的欲望。

    看到兩人這個樣子，她心底也沒有所謂的得意，只是覺得有些可笑罷了。

    顧振瑞只是個無情自私的人，她知道，但說實話，楊玲婷也沒有什麼好值得同情，這一切，不過是自找的。

    「阿雪，我們真的沒有聯繫了。」顧振瑞急忙與楊玲婷撇清關係，強調著。

    「我不關係。」韓雪掃向他，回了這麼一句。

    這一切，早就和她沒有關係了。

    「什麼叫沒有關係，顧振瑞，什麼叫沒有關係？」楊玲婷就像發狂了一樣，「沒關係是嗎？好，顧振瑞，要死一起死！」

    她說完，看向韓雪，指著他，「我現在就告訴你，你面前的這個男人有多狠毒，你還記得你那次難產嗎？那根本就不是…」

    「住口！」顧振瑞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一個巴掌又扇了回來，滿臉漲紅，「我叫你胡言亂語，是瘋了嗎？滿嘴胡言亂語！」

    韓雪也不是傻子，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經，眼睛直勾勾看著楊玲婷，「你剛剛想說什麼？」

    「阿雪，你別聽…」

    「你閉嘴！」韓雪難得嚴厲起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你剛剛想要說什麼？」

    顧振瑞明顯是情急想要堵住楊玲婷的嘴，這種情況，就不得不讓她懷疑了。

    這種情況下，顧振瑞也沒有理由再阻止，只能用一雙眼，死死盯著楊玲婷。

    而這時候，楊玲婷面對韓雪的目光，整個人也是縮了一下，哭聲都靜止了，剛剛情景之下，她居然出口說出那樣的話。

    這件事若是被說了出來，顧振瑞要是不得好，那麼她呢？

    也會跟著受牽累。

    沒準對方還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那麼，她又落得什麼好？

    「沒，沒什麼，你聽錯了。」楊玲婷躲過她的目光，結結巴巴說了這麼一句。

    「我問你剛剛說了什麼？」韓雪一字一頓出口，「是我聽錯了，還是你不敢說了？」

    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沒有聽錯。

    「什麼不敢說？」楊玲婷還是沒有抬頭，倒是從地上起來了，站到一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雪輕呵了一聲，沒有看向她，知道對方這副樣子，也問不出什麼，打開車門便進去了，看著面前的兩人，重重按了兩下喇叭。

    被迫，兩人又往旁邊站了站，韓雪直接開車往外駛去。

    「阿雪。」顧振瑞喊了一句，他跟上去兩步，沒有半點作用，停下來，轉過身子，猩紅著眼，看向楊玲婷，大罵的，「臭婆娘，你是不是在找死？」

    他說著，還不氣不過，上去一把就抓起了楊玲婷的頭髮，往後一甩，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閒害我還不夠？啊？你還想做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話語十分威脅，他無比清楚，這件事要是被說出來，自己逃都逃不掉，顧家都回不去，顧逸很輕鬆就能弄死他！

    顧振瑞此時的面目十分猙獰，可楊玲婷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也不甘示弱看向他，「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我們什麼時候分開了？你是不是想巴結她啊？現在又覺得她好了，當初，你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

    「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價值了？看不上了是嗎？」

    「顧振瑞，是我害你還是你害我？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至於回落到這種田地嗎？你現在卻要一腳把我踹開，你的良心呢？」

    滿腹的委屈藏在她心底，這下，全部吐了出來，對著顧振瑞哭嚎著。

    女兒被送走，身子差得不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將她棄之如敝履。

    感覺整個人生都是黑暗無光的。

    「如果不是你懷有不該有的心思，能這樣？」顧振瑞一點都沒有位置動容，輕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副樣子，都是你自找的！」

    「我是逼著你這麼做了，還是拿刀夾在你脖子上，讓你這麼做的？」

    「趕緊收拾你的東西，給家裡給我滾出去！」顧振瑞放下狠話，瞥了她一眼，繼續威脅，「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那件事說出去，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不信你試一試！」

    說完，抬腳向外走去。

    楊玲婷站在眼底，捂著她火辣辣的臉頰，弓著身子，眼底恨意不斷湧現。

    ——

    夜，漸漸越發深了。

    韓雪坐在顧宅後院，看著不遠處，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思緒，再一次回到二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自從她懷孕後，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個人料理。

    顧振瑞時常夜不歸宿，剛開始，顧老爺子還管，她還有所期待，後來，心便越來越涼了，一心一意只放在她的孩子身上。

    她性子好強又好勝，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絕對不會麻煩他人。

    就在生產前夕，有一天，半夜起床，她在廁所滑倒了，直接就大出血了。

    當時，由於顧老太太不放心，便叫宋嫻和她一起睡，對方發現之後，連忙喊人將她送去醫院，摔得太重，由於沒到預產期，她還在顧宅，離市區也遠，多重因素的重疊下，導致她難產了。

    醫生當時都勸她要做好準備，當時，她特別堅定，一定要保下顧逸，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那是她的孩子啊。

    現在，已經慶幸當時的選擇，即便，後來臥床許多年，才將身子調養好。

    楊玲婷說的話又在腦海里迴蕩，那是什麼意思？

    第一反應，當時那場意外與顧振瑞有關？

    可，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又做了什麼？

    太多的疑惑，充斥在她的腦海里。

    倏然，一道聲音傳來，緊接著，背上一暖，被人披上了一件外套。

    「媽，夜深了，這裡涼了，您該回去睡了。」夏欣芸邊說著，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思緒慢慢收了起來，她揚起一抹笑，拉著夏欣芸的手，皺了皺眉，「還是這麼冷。」

    冬天或者夜裡一涼，夏欣芸的手便會有些涼，隨著溫度越低便越涼，這個毛病，應該是雖了周曉麗。

    「媽的手很暖。」夏欣芸笑了笑，調皮說了一句。

    和顧逸一樣，四季都是溫的。

    韓雪無奈，將她另一邊手也放在手裡，「這麼晚了你不睡，出來坐什麼？」

    「媽，不是也沒睡嗎？」她反問。

    其實是她渴了，下來倒杯水，看著外面燈亮，好奇便走了過去，就看見韓雪坐在外面，才有了這麼一幕。

    「媽老了，睡眠就不是很好了，這個點，還睡不著。」韓雪搖著頭說。

    人老了，還真就不得不服老，身子越來越差，睡眠越來越差，記性也不如從前了。

    何況，她現在心底藏著事情，想得便更多了。

    「那也要進去，外面風大，感冒了怎麼辦？」她對著韓雪說，反拉過她的說，「再說，這也晚了，媽，你要不是睡不著就去床上躺著看會書，沒準一會就會有困意了。」

    她也會有睡不著的時候，都是這麼做的。

    韓雪慈愛摸了摸她的頭，「好好好，下次媽睡不著的時候，就按小芸的方法。」

    聞言，夏欣芸笑了。

    韓雪話里話外都將她當孩子看待，但她沒有絲毫介意，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對方對她沒有少寵愛，她也是把她當母親一樣看待。

    「走吧，在外面待久了，風大，一會你該著涼了。」韓雪說著，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體質，還是要多注意一些。」

    「媽才要多注意！」她笑著反駁，「我還年輕啊，好著呢。」

    「現在是年輕，我跟你說的，你要好好記住。」韓雪無奈回答，揉了揉她的頭，「你以後生孩子了怎麼辦？到時候，身子要是不注意，會差很多，說不定還會落下病根子，到時候，有得你受！」

    又被說起這個話題，夏欣芸含羞低下頭，「還早呢。」

    怎麼每個人都和她說這個。

    好吧，雖然她也想，但是還不是恰當的時機啊。

    上次，她與顧逸說起，他叫她別想那麼多，現在還早得很，沒事就多想想他。

    「這就是你不注意身子的理由？」韓雪板著臉，「你這孩子。」

    「好啦好啦，媽，我注意呢，你說的我都記得。」夏欣芸親昵挽著她的胳膊，往樓上走著。

    「就你會貧。」韓雪無奈說著，眼底皆是對她的寵溺。

    將韓雪送回房間之後，夏欣芸又去了廚房，給自己沖了一杯溫牛奶，給顧逸也沖了一杯。

    端上樓。

    打開房門，顧逸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前面的資料，目不轉睛，對她進來都沒有發現。

    「看這麼呢？這麼入神。」夏欣芸將牛奶放在他桌上，對他說著，伸過頭，去看他手裡的文件。

    顧逸將文件放了下來，手一伸，將她圈到懷裡，坐到他腿上。

    「沖個牛奶這麼久？」

    「剛剛媽在下面呢，然後讓她回房間去了，外面有點涼。」她說著，轉過身子，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發現，媽今天晚上都是心不在焉的？我總感覺她有事情。」

    就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又很肯定。

    傳說中的第六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