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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4:24 作者: 蘿櫻
    江暮陽下意識「嗯」了一聲,隨即又恍然夢醒,這不對啊!

    怎麼把他說得跟腳踏兩條船,還紅杏出牆的小賤人一樣?他想的那是「別的男人」嗎?

    裴清就是裴清。

    不管是上個時空的裴清,還是下個時空的裴清,對他來說都是裴郎!

    他想要開口解釋,可裴清的手指卻已經伸向了他的面前,貪婪地爬進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唇齒。

    裴清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空出的一隻手,已經伸到了江暮陽的後背,隔著一層薄衫,緩緩撫摸深陷的腰窩,他似乎對這塊皮肉,每次親近時,都喜歡一遍遍地撫摸揉搓。

    在這點上和前世的裴清又很不一樣。前世的裴清偏愛江暮陽的胸口,每次都要摩挲許久。

    江暮陽自認為,自己的皮囊也就一般般,同裴清這個艷絕玄門的大美人一比,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可偏偏前世的裴清,曾經一邊啃咬他的胸口,一邊一遍遍地告訴他,陽陽好美,陽陽是世間最美的人。

    在裴清的這些甜言蜜語中,江暮陽也曾經短暫地迷失了自我,認為自己確實很美很美,美到無可挑剔,美到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美到連艷絕玄門的裴錦衣都自嘆不如……

    但每次事後,江暮陽冷靜下來一照鏡子,就立馬原形畢露了。並且認為古人誠不欺我,情人眼裡出西施,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他哭的時候,也不是別人那種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可以說得上是涕泗橫流,可裴清卻覺得他可愛,連他的眼淚都當作珍珠一般,用手掌捧著接住。

    還有很多細節,很多很多前世的裴清疼愛他的細節,都在此刻,宛如雨後春筍一樣地冒了出來。

    那種曾經得到了,最終又失去了的酸楚感,也漸漸湧上了心頭。江暮陽知道,在和今世的裴清雙修時,心裡還念著前世的裴清,這點非常不好。特別不好。

    既對不起前世的裴清,也愧對了今世的裴清。

    可他就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

    想起之後,思念就好像草地里爬行的蛇,根本無法自控。

    直到難以啟齒的部位,狠狠疼了一下,江暮陽才恍如夢醒,假借著被裴清弄疼了,才敢光明正大地落淚。

    他的嘴裡要照例責怪裴清活兒太爛,可這眼淚是為了前世的裴清而流。

    裴清也照例誠惶誠恐地道歉,然後把手指往他嘴裡又塞了塞,輕聲道:「疼的話,你就咬住我的手指。」

    「不能光讓陽陽一個人痛,都是我不夠好,我連這個都做不好。」

    「你不要哭,我以後會好好學的,陽陽教我。」

    裴清的手勁兒大到離譜,一下就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放在了膝頭坐好,兩個人正面相擁,如此,還可以面對面擁吻。

    這種姿勢是前世江暮很討厭的姿勢,因為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時時刻刻跟裴清目光相接了。

    他在前世很多時候,都是帶著報復心理地勾引裴清的,連行這種事情,也是如此。

    所以,每次情到濃烈時,他的眼中就會流露出瘋狂的恨意,這是他不肯讓裴清發現的。

    「陽陽,從方才開始,你一直在走神,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陽陽。」

    裴清低頭,親親吻著江暮陽的眼睛,將他的淚水,輕輕吻掉,他的舌尖細細品嘗著淚水的滋味,很久之後,才目光晦澀地問,「陽陽,你又在想他,對不對?你的眼淚是苦的,它不是為了我而流的,對不對?」

    江暮陽詫異地圓眼望他,心想,這簡直太神奇了,裴清太神奇了,他是怎麼從眼淚的滋味中,推斷出這眼淚到底是為誰而流的?

    裴清什麼時候有這等好本事了,他怎麼不知道?

    他在裴清面前,一向沒什麼防備,臉上的神色變幻,盡數被裴清收入眼底。

    裴清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瞬間沖了上來,在這種怒意的趨勢下,他恨不得一寸寸地將江暮陽吞噬殆盡,好像只有這樣,江暮陽才能徹徹底底屬於自己。

    他不怨江暮陽三心二意,躺在他懷裡,跟他尋歡作樂時,還想著其他人。

    他也不怪江暮陽心口不一,因為他知道,江暮陽愛的一直都是他,前世和今生,都是他。

    可裴清就是無法和前世的自己和解,他認為前世的自己,曾經狠狠傷害過江暮陽,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會親手毀掉曾經的自己。

    三個人的愛情,註定是擁擠的。他愛江暮陽,所以,不允許任何人再去染指江暮陽。

    這其中也包括前世的自己!

    「陽陽,我不許你再想著他,我不許你想他!你聽明白了嗎,陽陽!」裴清咬著江暮陽的耳垂,病態又卑微地在他耳邊祈求,「你愛我,你只愛我一個人,行不行?陽陽,不要去想他,求你了,好陽陽,不要想他!」

    江暮陽只覺得耳朵熱乎乎的,身體也熱乎乎的,剛開始確實疼了些,可現在緩過來後,漸漸也有滋味了,雖然仍舊比不得前世的裴清,甚至算不得什麼好技術,但熟能生巧,這只是早晚的事情。

    他覺得裴清現在有點孩子氣,好像孩子在爭搶玩具。抬手緩緩撫摸著裴清的臉,江暮陽說:「說什麼傻話?什麼他啊我啊的,你和他都是我的裴郎啊。」

    「我愛他,就是愛你,我愛你,也就是愛他。」江暮陽如此寬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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