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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4:24 作者: 蘿櫻
因為,前世他和裴清在一起雙修時,經常會在身上留下同樣的痕跡。
如果說,這些就讓江暮陽難以置信,甚至震驚到頭頂轟鳴,那接下來他所看見的景象,會讓他的世界觀徹底崩塌。
少年揉了揉後腰,紅著臉,鼓著腮幫子埋怨道:「仙尊,您今日好兇啊,都弄疼人家了……」說著還搔首弄姿地撩起了輕薄的紗衣。
以江暮陽的角度望去,剛好能瞧見一點點的紅纓,看起來好像是一條穗子,但因為藏得很深,根本就看不真切!
師尊……師尊私底下竟……竟玩得這樣花里胡哨的嗎?
江暮陽驚恐地往後倒退一步,下意識屏息凝氣,滿臉難以置信地望向師尊。
看著師尊蒙住眼睛的白紗,不知何時又被鮮血潤透了,他似乎渾然不覺,臉上看不出悲喜,也看不見面前搔首弄姿的少年,甚至……他也看不見滿臉震驚的江暮陽。
「哦,我竟忘了,仙尊的眼睛失明,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少年鼓了一下腮幫子,伸手就去拽那點紅纓,一邊拽,還一邊發出意味不明的怪聲,嬌里嬌氣地道,「仙尊又何苦如此呢?我的原身是朵秋海棠,化作人形後,可是極美極美的,料想世間任何男人見了,都忍不住心馳神往,偏偏仙尊與旁人不同,非要我化作仙尊喜歡的模樣。」
他說著,已經將紅纓拽了出來,濕漉漉的一團,看起來油光水滑的,少年哼了哼,更加嬌氣地嗔怪道:「我為了仙尊,可是放棄了極美的容顏,化作了現如今的平凡模樣,本以為仙尊會歡喜的,誰曾想,仙尊竟寧可自傷雙目,也不肯看我。」
「是怕看見了我,就想起江公子,然後忍不住對我做些什麼嗎?」
少年說到此處,已經忍不住低喘起來,屋裡極其安靜,他喘‖息的聲音,格外清晰,很快就香汗淋漓地癱軟在地,從指間滾落下了一柄摺扇,上面儼然垂著一條鮮紅的穗子。
如果江暮陽沒有看錯的話,這把摺扇是師尊之物,並且在今生,師尊送給了他。
後來又被江暮陽氣憤之下,連著雲風的那把匕首,一齊丟還到了師尊的腳下!
就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把摺扇,前世師尊就是準備送給他的,只是,一直沒來得及送出去。
現如今,又以另外一種方式,送給了「江暮陽」。
江暮陽覺得,自己從此往後,再也無法正視師尊了,也無法再正視師尊的那把摺扇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摺扇油光水滑的,從少年指間滑落在地,好似浸泡在了一片晶瑩剔透的露水之中,滿殿都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那是秋海棠的氣味,濃郁得讓江暮陽幾乎作嘔,他捂著喉嚨,又往後退了幾步。
「仙尊怎麼不理人啊?」少年不滿地撇了撇嘴,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截長長的玉石,他笑著彎腰撿了起來,放在鼻尖輕嗅,滿臉陶醉地道,「這上面還殘留著江公子的氣味,他好像一直沒有離開。」
江暮陽大驚失色,圓眼怒罵:「你少胡說八道!這上面怎麼可能有我的氣味?我又沒有用過!」
可是下一瞬,他的臉色就驟然慘白下來了。他看見少年伸出舌尖,緩緩舔‖舐著手裡的玉石,還在上面打著圈圈,笑著說,「我和這些東西,都是江公子送給仙尊的禮物,江公子可是一片好心,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江公子的心愛之物,他都親身體驗過的……仙尊真是好狠的心吶,居然白白糟‖蹋了江公子的一番苦心。」
江暮陽一瞬間如遭雷擊,幾乎失語了,腦子轟隆一聲,那些被他遺忘的記憶,又如海浪一般,瞬間衝上了他的大腦。
伴隨著少年委屈的埋怨聲,他想起來了。
前世,江暮陽把裴清勾引到手之後,為了更好地報復裴清,他打算不惜一切代價,讓裴清的頭頂長出一片綠油油的草原,所以,他精挑細選,把目光投向了他們的師尊,長胤真人。
並且把曾經勾引裴清的招數,打算原封不動地對師尊也用一次,意圖欺師滅祖,以下犯上,將師尊也收入囊中,盡情地壓在懷裡享樂,並要當著裴清的面,同師尊雙修。
立誓要氣死裴清,讓裴清痛不欲生,神魂俱滅,徹徹底底毀掉裴清,讓跌落神壇,再也爬不起來。
江暮陽信誓旦旦,打扮得花枝招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了蒼穹,並且還衣衫不整地躺在師尊的榻上,靜等師尊回來。
甚至,還在屋裡點燃了迷‖魂香。
可當師尊發現他之後,並沒有中計,既沒有責怪他不知廉恥,居然連師尊都敢肖想,也沒有羞憤交加地責罵他色膽包天。
而是揮袖熄滅了銅爐里的迷‖魂香,還神色自若地用被褥,把江暮陽的身體包裹住,很風輕雲淡地問他:「既然回來了,怎麼不換回弟子服?」
當時江暮陽含情脈脈地道:「我都不是蒼穹的弟子了,穿什么弟子服?」他掀開被褥,伸手就要撫摸著師尊的面頰,卻被師尊直接偏頭躲了過去。
師尊鎮定地問他:「你在跟錦衣賭氣麼?」
江暮陽當時沒有承認,但師尊還是猜出來了。
而後,師尊就對他說了一段,讓江暮陽畢生難忘的話。
也是這段話,讓江暮陽瞬間自慚形穢,徹底打消了欺師滅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