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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4:24 作者: 蘿櫻
那些人原本就是奉命下山,捉拿江暮陽回山問罪的。
又撞見江暮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更是怒火中燒。
這下豈有放任江暮陽離開的道理?
更是直接擺下百人劍陣,打算生擒江暮陽。
江暮陽那時為了殺老淫|鬼,打鬥時受了些傷,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以一人對百人。
打到最後,自然傷上加傷。
就在那種戰況膠著的時刻,裴清終於趕到,並且阻在師門眾人面前。
但當時大家都打紅了眼,誰都不肯率先停手。
那些長老們呵斥裴清退下,大師兄極力勸阻,讓裴清回來。
江暮陽還記得,自己當時特別生氣,特別惱怒,不管他怎麼解釋,那些人都不肯相信。
見裴清來了,更是怒火中燒,認為這一切都是裴清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裴清,他不會走向這條不歸路。如果不是因為裴清,他也不會劍走偏鋒。
不僅絲毫不感激裴清前來相救,反而從背後就是一劍刺了過去。
裴清當時也沒有躲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右肩胛,被一劍洞穿了,鮮血瞬間就浸透了他身上的白衫,他緩慢地迴轉過頭,眼眶很紅,還有些濡濕,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悲戚的神采,蒼白的唇,微微蠕動著,好似說了一句什麼。
又好似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江暮陽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當時也受了不輕的傷,為了掩護他離開,師門之光,被所有人奉為天上明月的裴清。
竟然有朝一日,把手裡的劍刃,對準了師門諸人。
就只是為了掩護江暮陽逃生。
而那時的江暮陽,並沒有因此停留過半步,頭也不轉地抓著劍離開了。
一次都沒有回過頭。
只有後來,江暮陽不知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想著回師門看看裴清,看看他身上的劍傷好了沒有。
就看見裴清,被罰跪在山門外,外頭下著大雪,他都在外頭跪了三天三夜了。
師尊說了,被裴清打傷的長老,還有弟子們,什麼時候全部清醒了,什麼時候,裴清才能站起來。
但凡有一個人殘疾了,都讓裴清償。
江暮陽那時都驚呆了,他被罰過很多次,也看見別的弟子們受罰,可還是第一次看見裴清受罰。
還是如此那般屈辱地,跪在山門外,山中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位置。
後來……裴清還挨打了,是師尊罰的,讓人打了他八十棍,還罰他禁閉,讓他反省己過,手抄門規百卷。
這些都是前世的記憶了,江暮陽好些都不記得了。
只是昨夜和裴清纏綿恩愛時,又恍然間想起來了。
江暮陽偏頭望去,裴清睡得正熟,身上僅穿了一身裡衣,露出的脖頸,還有胸膛,布滿了鮮紅的指痕。
臉上的紅暈終於散乾淨了,但可笑的是,裴清居然還沒有出來。
怎麼跟前世一樣,做完了,還不離開,久久逗留,好似如此這般,二人就能血肉相融了。
江暮陽有些哭笑不得,作勢緩緩抽身離開,可他才稍微動一動,裴清的眉頭就微微蹙了一下,他見狀,便不動了。
難得有這樣安逸的清晨,他也想讓裴清多睡一會兒。
前世的裴郎,就很喜歡一直不出來的感覺,雖然裴郎從來不說,但江暮陽還是能感受得到。
江暮陽安安靜靜地躺了回去,因為是後背貼著裴清,他有些彆扭地側過臉來,盯著裴清看,忍不住伸手緩緩撫摸著他的眉眼,用指尖勾勒他的模樣。
指尖划過鼻樑,一路向下,貼在了裴清的唇上,江暮陽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裴清的唇,很快又起了壞心,想撲過去把他咬疼。
可江暮陽終究還是忍住了,他不會同時用兩個不同的地方,去咬疼裴清。
「裴郎啊裴郎,你說說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江暮陽壓低聲音,緩緩道:「你和我之間,本就不該再有任何牽扯了。」
「佛家說,孽緣孽緣,你我現在就是孽緣。」
裴清漆黑的長睫,輕輕一顫,江暮陽見狀,立馬就不說話了。
等裴清醒來時,外頭的太陽都快曬屁股了。
江暮陽在他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學挖掘機哪家強?」
裴清:「不如,你直接告訴我答案吧,每次都問,可我每一次都答不上來。」
他終於捨得抽身離開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還從江暮陽的眼前,光明正大地划過去了;
裴清的眼睫微濕,低垂著眉眼。異常的濡濕感,還有濃郁的氣味,甚至紫蘇般鮮活清晰的脈絡,讓江暮陽看得耳根子發——燙。
江暮陽立馬便知道,面前的人,依舊是前輩,也就是裴清的心魔。
「昨晚。」
「昨晚。」
兩個人同時開口,雙雙一愣,而後又同時說:「你先說。」
江暮陽緩緩坐起身來,佯裝淡定地滿床摸索衣服,結果發現,他昨晚穿的那身暗金色長袍,被丟在了地上。
他又不想去撿,只能使喚裴清去了。
裴清很好說話,自己的衣服都沒穿好,便下床給他撿衣服,轉過身時,他滿臉迷茫地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江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