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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元瓊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她過來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拉著巧巧那個小孩子。

    徐夙壓下情緒,把她拉近了點,一隻手為她打傘,一隻手環住了她。

    他身上沒什麼暖意,臉色也冷冷的。

    就著這個姿勢,徐夙又招來一個裝死的小內侍,對他低聲吩咐了幾句。

    徐夙一個皺眉,便把小內侍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一個「是」字抖著聲音連說了三下,然後小跑著離開了平成殿。

    旁人看來應是分外害怕的樣子,元瓊卻在他懷裡蹭了蹭,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她喜歡看他笑,也喜歡看他怒。

    畢竟他真生起氣來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這個冰冷冷的人,只會對她一個人這麼在意。

    兩人一路往回走去。

    就像是一起回家。

    元瓊心猿意馬地被他帶著走,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跟著他走到了西元宮。

    西元宮專門給上賓住,現在是原與箏住在這裡。

    等她跨進門檻時,一抬頭才發現自己走到了西元宮。

    不知道為何,此刻裡面一片漆黑,看不見一星半點的燈光。

    「與箏今日這麼早就歇息了嗎?」她自言自語道,又抬頭問徐夙,「你有事要找她商量?」

    徐夙瞥了她一眼,不清不楚地應了一聲。

    元瓊也沒多問,還有更加讓她抓心撓肝的事情,她還沒弄明白。

    「徐夙,你問父皇要七日是什麼意思?」

    「七日裡會發生什麼嗎?」

    「我們要做什麼準備嗎?」

    徐夙逕自推開了門,屋內沒有掌燈,比外頭更黑了。

    元瓊一驚:「你怎麼也不敲門就直接……」

    她話還沒說完,徐夙便關上了門,將她直接抵在了牆邊:「與箏走了,西元宮空出來了。」

    元瓊剛想問與箏怎麼突然就走了,就聽他又說:「所以今夜臣住在這裡。」

    那聲音低低的,混在夜色中,讓人全神貫注去聽。

    從方才開始就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的人終於安靜了。

    元瓊這才注意到他們兩人姿勢的曖昧。

    她想往後退一點,卻沒有路可以退。

    她清清嗓,只好推了推他:「那我、我身上都濕了,我要趕緊回成月殿,成月殿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的。」

    徐夙反而更靠近她:「就在這裡洗吧。」

    元瓊張了張口,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你今日又沒有淋雨發燒,在說什麼胡話啊,這要是被人知道了……」

    徐夙指腹蹭了蹭元瓊唇上有些花掉的口脂,一下一下,染上了情。欲。

    「公主之前在宮門口那麼主動地湊近臣,全城上下早就風言風語漫天飛了,誰還不知道臣與公主之間有點什麼。」

    一片黑暗中,元瓊看不清他的表情。

    徐夙放下手後,她禮尚往來般捏了捏他的下巴:「那日不是說好讓你回來哄我的嗎?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取笑我不矜持呢?」

    徐夙卻是拉下了她不安分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垂眸低聲道:「真想現在就把瑞瑞變成臣的人。」

    元瓊被他一句「瑞瑞」喊得耳根通紅,手心開始發燙,被他握著的皮膚也燙。

    氛圍暗昧得危險。

    她手指微微動了動,不說話了。

    徐夙揉著她軟軟的手:「在想什麼?」

    「我……」元瓊舔了舔唇。

    聽她沒了聲音,他慢慢放開了她的手。

    他不准任何人傷害她,即使是自己,也不會隨便動她。

    他平平淡淡地說道:「瑞瑞方才不是聽見了嗎,臣吩咐人把熱水都備好了,這裡離平成殿最近,等你穿著濕衣裳回到成月殿都不知是幾時了——」

    忽然間,冰冰涼涼的唇貼上了他的嘴角。

    打斷了他的話。

    徐夙的眼力很好,即使在夜晚視物也能看得極其清楚。

    小公主閉著眼,睫毛輕輕地顫動,有些緊張。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又輾轉挪動,吻上他的唇。

    沒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二次主動吻自己。

    第一次,是她忍著眼淚問自己要一個答案。

    那麼這次呢?

    元瓊慢慢睜開眼,咬了咬下唇。

    她兩隻手緊緊地扯住他兩邊的袖子,想要看他,又不敢看他。

    只是用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有什麼不行的?」

    聲音到後來越來越小,話語中儘是羞赧。

    他捏起她的下巴,忍不住拇指用力,按出一抹紅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此刻元瓊的臉紅到像熟了一般,倔強地看著他:「我知道。」

    可徐夙卻注意到她的異樣。

    一滴淚蘊在她的眼眶裡,一眨,便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又哭了。

    他鬆開了她的下巴,屈起手指去攔那猝然掉落的淚珠。

    「變臉變得這麼快,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是在折騰什麼?專門來折騰臣的嗎?」

    元瓊一聽眼淚掉的更厲害了,抽抽噎噎地說道:「你不告訴我要這七天做什麼,我本來以為你都想好了。可是今日連與箏都走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都趕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後,你就真的要去認下父皇提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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