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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怪不得你趕人時大費周章。」徐夙淡淡道。
「恐怕你在秦王面前也是這麼說的,沒想到那秦國那狡猾的王君還是暗中派了個人來盯住你,你不能對秦王的人怎麼樣,只好使計甩開他。」
原與箏毫不意外他能推斷出這些。
半壺酒不經喝,很快就見了底。
搖一搖只剩下最後一口。
原與箏一飲而盡:「表哥,你這麼厲害,總是讓我嫉妒。」
說罷,她的眼神暗了暗。
徐夙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無意再聽。
他背過身去:「晚了,別在這裡喝醉了,沒人替你收拾爛攤子。」
原與箏晃了晃空蕩蕩的酒壺,不甘地哼笑了一聲:「喝酒誤事,你說我怎麼十幾歲的時候,還沒學會喝酒,就已經上了癮了呢?」
酒壺被她翻轉過來上下顛了顛。
殘留的酒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為這夜色添了幾分淒涼。
徐夙停下了步子。
身後的人還在繼續說:「如果不是我自負聰明……」
忽地,徐夙轉身奪過了她的酒壺,打斷她:「原與箏,那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她卻突然激動了起來:「怎麼沒有關係!」
他蹙眉。
原與箏臉色有些蒼白,仿佛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如果不是我那夜喝醉了酒,口無遮攔地在坐在桌前,告訴了你父親房中藏著的那本書,你能知道那秘術嗎?你能立下那血契嗎?」
酒氣甚濃,掩過了瓊花的淡香。
她做了那麼些年的說客,來往於高門子弟之中,觥籌交錯間,早就練就了一身好酒量;再後來,她成了名,只要抬手一推,也無人能逼她喝酒了。
所以她已經很久沒醉過了。
可她永遠都忘不了,她曾經在酒後,驕傲自大地告訴一個人,有個好方法能夠看透世上所有人,這樣的話,便能成為世上最厲害的謀士。
然後,那個人就這樣因為自己,再活不了幾年了。
她哼笑一聲:「你知道嗎?我自小看不慣自己的父親懦弱中庸,所以他曾狠狠告誡我不要把那書告訴任何人的時候,我只當他是不想因為你惹禍上身。」
徐夙沒有任何動搖,甚至還有些不屑。
他的這位舅舅,一向只求自保,就連那次帶他入宮,還是因為原與箏非要拉上他。
他看向眼前的聰明人:「你該清楚,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在當時,無人能為他添裨益。
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哪怕是要他不得超生。
「可是你智謀無雙,天下有幾人能比得上?便是不立那血契,你一樣能爬上今天的位子。」
「我確實可以,」徐夙淡淡地說道,「但卻不會這麼快。」
原與箏不說話了。
徐夙無情的眸中翻湧著恨意。
知人喜惡,便能助他算準所有人。然後才能選到太子元琛,才能出謀劃策、富其黨羽,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要晉國死不復生。
即便是這樣,他仍是覺得——太慢了。
他等不及想看到元琛坐上位,等不及地要看他親手扶上去的人滅了晉國。
遠處有人的屋門被打開。
有個侍女來來回回地走動。
那股子快要壓不住的嗜血被強硬地抑制住。
徐夙把手上的空酒壺往桌上隨手一放:「那個時候,我心裡只有復仇,做的所有決定都與你無關。」
走之前,他看著那個難得頹喪的人,說道:「你若是真的怎麼都過意不去,與其在我這個要死的人面前喪氣,不如再替我去找找辦法。」
真正覺得自己大錯特錯的人,怎麼安慰都沒用。
倒不如主動給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其實這機會,他以前也能給。
只不過那時候根本沒想要活。
但畢竟現在,他心裡又多了另一個人了。
徐夙稍稍加快了步子,往目之所及處的那個人走去。
「寶瑞,」他喊住她,「公主怎麼了?」
寶瑞端著一盆水,滿臉焦急。
看到徐夙之後,表情更加為難:「公主……奴婢……奴婢不好說。」
第55章 . 生命(一更) 追回她和不追回她,到底……
不好說?
徐夙剛想再問時, 屋內響起極為微弱的叫聲:「寶瑞……」
他眉頭一蹙,越過寶瑞推門而入。
剛一踏進去,就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元瓊穿著寢衣癱在床上, 本以為是寶瑞來了, 沒想到一抬眼,卻看到了徐夙。
一根弦忽然就繃緊了,她立馬把被子裹在身上,小手掖了掖被角。
其實她方才一直沒睡就是覺得身子難受,所以睡不著。
結果在外面還沒待多久,就被徐夙趕了回來。
好巧不巧,才一躺下便發現自己來了月事。
她隔著被子捂著小腹,頭上直冒冷汗。
徐夙原以為她是有哪裡不適,但見她悄悄拿被子去蓋床上血跡時, 就明白了過來。
沒等元瓊開口,他直接走了出去。
元瓊本來還想著這該怎麼說,沒想到徐夙調頭就走。
那樣子是看出來了?沒看出來?
……什麼意思啊。
怪撓心的。
羞窘湧上, 她對著寶瑞嗔道:「差點被你害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