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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元瓊聽著耳邊那嗡嗡嗡的聲音,頭痛不已。

    最怕的就是這種煩人又沒有自知之明的,怎麼能有人比自己還聒噪。

    偏偏現在是在晉國,她又不好直接翻臉。

    不過她不能翻臉,有人可以替她翻臉。

    元瓊微微側頭,見徐夙已恢復了平順端方的樣子。

    她朝他努了努嘴。

    徐夙挑眉。

    她也挑眉。

    然後,再努努嘴。

    ……

    最後這段眉來眼去結束在徐夙無聲的妥協中。

    他半轉身子,不咸不淡地說道:「柳姑娘此言,是覺得正卿之位很是了得。」

    一言揪住了柳月茹的話尾巴。

    柳月茹知道沈斯闕不喜徐夙,便也跟著不喜。

    「那當然,跟有的人沒臉沒皮地從君王那裡討來的可不一樣。」她立刻轉移了對象,話語間的敵意竟比和元瓊說話時更甚。

    ……

    元瓊小貓似的又咬了一口手裡的點心,垂眸憋笑。

    這姑娘是真的腦子不好使,好歹徐夙也在晉國待了五年,她難道就不知道沒人能從他這裡占到一點便宜嗎?

    噎人的事沒有誰比徐夙做得更好了。

    果然——

    「確實不一樣,」徐夙帶著傲氣,「畢竟柳大人年過不惑搶到的正卿之位,臣二十歲那年便坐上了。」

    柳月茹神色突變,磨牙瞪他。

    更氣人的是,徐夙對上柳月茹的眼,還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如何能一樣?」

    這可直接把柳月茹氣跳腳了。

    她臉一陣青一陣紅:「你!你說什麼!」

    元瓊忍著眼裡笑意。

    所以說,明明把嘴閉上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嘛。

    看著柳月茹那氣沒地方撒的窘樣,她必須得沒心沒肺地承認,還是挺爽快的。

    畢竟是在晉國,這一片的座上還有其女眷。

    未免那柳月茹鬧得太大,元瓊見好就收。

    「徐正卿,」她喊住他,「這酒有些冷,你去幫我溫一下。」

    再一次,

    徐夙挑眉。

    她也挑眉。

    然後,又努努嘴。

    ——去啊,不然你要在這裡等她撲上來嗎?

    徐夙是真沒見過有人敢喊他溫酒的。

    但半晌,他還是站起身來,從她手中接過了酒壺。

    徐夙往內間走去,輕晃那酒壺。

    空蕩蕩的。

    分明一滴酒都沒有。

    微愣過後,他嘴角勾了勾。

    這護內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

    另一邊,元瓊就這樣把徐夙打發走了,柳月茹哪裡甘心。

    她剛想開口胡攪蠻纏,卻聽得一聲驚呼。

    有幾個人圍到了高台上。

    元瓊也站起身,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密林中,有兩匹狼正慢慢靠近一個人。

    她皺起眉頭,仔細去辨認。

    雖然離得遠,但總覺得那人很是眼熟。

    眼尖的小宮女驚叫道:「那不是二殿下嗎!」

    「天哪!侍衛去了嗎!」

    「去了去了!」

    元瓊突然回過神來,這不就是昨天那個像小白兔一樣無害的皇子嗎。

    原來是二皇子。

    她目露疑惑,圍獵場上有狼不是很正常嗎?怎麼都反應這麼強烈?

    直到她看見林中之人被一隻衝過來的狼打得措手不及,不僅箭沒射中,人還滾下了馬。

    這、這小兔子皇子根本不善騎射啊!

    柳月茹還沉浸在方才的氣惱中。

    她看見有侍衛急匆匆地過去,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直接從她身邊掠過的元瓊身上:「等一等,公主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你們晉國的臣子如此不懂規矩,你作為公主就是這樣規訓的嗎!」

    元瓊無心搭理她。

    密林深處本就彎彎繞繞,等那些侍衛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她心裡一陣猛跳,一抬眼看見了樹林南邊的魏如晏。

    接著,她就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大喊道:「魏如晏——!」

    這聲音又響又有穿透力,讓柳月茹一驚。

    一國公主怎麼如此胡鬧。

    那些只會跳腳的人也是同樣的愣住了。

    元瓊自然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又喊了一聲。

    可是不行,太遠了。

    他聽不見。

    就算聽見了他也趕不過去救那小兔子皇子。

    二皇子好不容易殺死了一匹狼,可同伴的血腥味卻讓另一頭更加瘋狂。

    伴隨著一聲嚎叫,那些女眷們都禁不住顫抖。

    也包括柳月茹。

    她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侍衛們離二殿下還有好一段距離!

    元瓊目光著急地掃過周遭,發現牆邊還有一套弓箭。

    是原先準備給趙國的。

    她扯了扯嘴角,利落地拿起了那副掛著的弓箭。

    而後在眾人的注視下,熟練地搭箭上弓。

    柳月茹怔怔地望著元瓊在風中的側影,額間髮絲被吹起,卻未能擋住那位公主目光爍爍的眼。

    從來都聽說趙國公主被人一手寵大,嬌蠻任性更甚她幾分。但就因為那公主身份,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每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時,她都覺得不屑。

    自己的身份和公主也沒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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