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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太子親授。
當年徐徹的事情大概和沈斯闕也脫不了干係。
甚至徐夙今天異常的反應讓她忍不住懷疑,這件事柳月茹的父親在摻和在裡面。
最有可能的一種解釋就是,柳月茹的父親和徐徹不和,所以找到沈斯闕,與他合作設計陷害了徐徹。
或許弄明白了這件事,就能知道魏如晏作為魏國太子來接近徐夙和自己這兩個趙國人的目的是什麼了。
元瓊的腰塌了下來。
唉,動腦子好累啊。
還不如一起去圍獵。
說來也真是的。
這些人怎麼就覺得她不會射箭呢,出走趙國前自己得了程老將軍的指導, 這兩年又不分晝夜地練習,現在這技藝應當也還算精湛吧?
要不一會兒上去練練手?
……
圍獵場上。
樹林沙沙聲過,沈斯闕牽著馬慢吞吞地在林中穿梭。
一隻山雞腦袋一抖一抖地從他前方走過, 他手指都沒動一下,似是並不急著獵下什麼。
馬蹄聲漸近。
沈斯闕像是腦後有眼睛似的,猜到了身後的人是誰。
他拉住韁繩,依舊面朝前方:「昨日孤親去赴約,最後殿下只派了一個小小門客與孤談,魏國真是好誠意。」
魏如晏騎著馬在他身邊停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殿下動什麼氣啊,晉國與魏國本就交好, 若是兩國太子一起缺席,難免引得旁人揣測。」
沈斯闕側頭,面露陰色。
「殿下可要清楚, 魏國每年的井鹽都是靠從我晉國低價購買來維持的,所以孤奉勸殿下千萬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不橫生枝節,則晉國存,魏國亦存;可若是晉國過得不好,魏國自也好不到哪裡去。」
馬兒不安地蹬了兩下。
魏如晏隨手拍過座下馬兒的頭,拍散了那點威脅,只是淡淡說道:「可文淵昨日與你談下的價格,又比往年要高了許多。這麼看來,倒也不算什麼低價了。」
沈斯闕嗤笑一聲:「殿下也可以選擇不從晉國購買。」
魏如晏收了笑意。
購鹽這種事是不能讓子民們知道的,因為一旦讓他們知道,無異於承認國弱物薄。
因而只能私下裡做,從小路運鹽。
這也就註定了魏國只能向靠得最近的晉國求助。
自雪停了之後,這幾日出了太陽。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落在魏如晏的眼睫上。
他伸手擋了擋,岔開了話題:「晉王也是挺大手筆的,要融這片雪應是撒了不少鹽吧。」
兩夜間掃清這林間的落雪,哪有那麼容易。
要想加快掃除這些雪,除了人力以外,還有一個辦法——撒鹽。
往往天氣稍微暖和點,再在雪上撒上鹽,雪融化的速度就會快上許多。
沈斯闕那張陰沉的臉上顯現出傲慢的笑容:「晉國井鹽資源富饒,有鹽池可依,莫說拿來化這片樹林的雪,便是要化整個晉國的雪,都是綽綽有餘的。」
魏如晏自嘲一笑。
想為子民謀鹽的人謀不到。
守著這麼多鹽的人卻肆意揮霍。
方才那隻山雞還在不遠處顛著步子,大概是感受不到絲毫危險的氣息,還不要命地回望了一眼。
它大概也沒想到,就那該死的一眼,自己便一命嗚呼了。
「皇兄,魏兄!」一個男子收了弓,開朗地向他們招了招手。
「二殿下。」魏如晏笑眼看去。
被喚「二殿下」的人下馬抓起那隻山雞,拎著它的腳走向他們,隨後撓了撓頭:「我的騎射不好,這隻山雞我可就搶走了,皇兄、魏兄,你們別見怪啊。」
這便是晉國的二皇子沈斯覺,也是沈斯闕的親弟弟。
魏如晏也不知沈斯闕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個單純的弟弟,但不管怎麼說,他對這個二皇子的印象一直不錯,只說道:「二殿下想搶幾隻都是可以的。」
沈斯覺咧嘴笑了兩聲:「多謝魏兄!」
一旁的沈斯闕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下巴指了指:「那一片開獵前把凶獸都趕走了,一會兒去那兒多打幾隻飛鳥兔子,也讓父皇見著開心一下。」
沈斯覺一向憧憬自家哥哥做事周到,此時聽了,立即就應下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他便策馬向另一個無人的地方而去。
一隻通體黑褐色的禿鷲展翅從圍獵場的空中飛過,消失在密林之中。
坐在高台上的元瓊視線跟著它一起,飛出了圍獵場。
桌上擺放著各種鹹甜口的點心,很體貼地照顧著來自各國的口味。她挑了一個,小口小口咬著。
上場練練手這種事,她也就是想想。
看著依舊坐在她邊上得意洋洋還不忘帶著點敵意的柳月茹,她深刻覺得再聰明伶俐也得收斂著點兒,別一不小心被人盯上了,給自己找不痛快。
柳月茹倒是依舊自說自話。
好不容易眼神黏上樹林裡那看不清的人不說話了,可才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了。
「人人都說我與太子殿下最是相配,畢竟我是正卿之女。」
元瓊現在就是後悔,一百個後悔。
方才是想套話才搭了她兩句,結果她還不消停了。
有的人沒點什麼,就越想要炫耀什麼。
那柳月茹頻繁提及沈斯闕還好說,但總在這兒跟她提起正卿的爹又是想炫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