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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後來,晉王把徐徹請進宮中,許他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職位,徐徹也真正做到了地盡其利、物盡其用,晉國就這麼一天天愈發繁榮。」
聽著魏如晏說的話,元瓊忽地就想到了徐夙。
當年趙國勢弱,徐夙也像從天而降般,帶著趙國一步一步起死回生。
她有些心慌:「那徐徹又怎麼會落得滿門被滅的結果?」
「是啊,」魏如晏嘆了一聲,「不知怎麼有一天,徐徹被人押入宮中再也沒出來,晉王念在徐徹功高,罪不連坐,赦免徐家上下。」
他說著說著,突然斂了笑容:「誰知當夜徐家滿門仍是被屠了,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據說徐家的人全死光了。」
元瓊無法描述她現在的心情。
徐家,全死光了。
還有——徐訴,字息語。
若是徐家上下無一人生還,那徐夙又是誰?
若是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那這些巧合又要怎麼解釋?
一個荒唐的想法跳入她的腦中。
莫非……莫非徐徹的兒子沒有死。
而那個徐訴,便成了現在的殺神殺佛的徐夙。
那麼,他曾經說過他親手殺死了她的妹妹,又是怎麼回事?
但她沒有功夫細想。
方才的猜想已經攪亂了她的頭腦,她看向魏如晏,小鹿一般清明的眼中多了一些警惕。
自己尚且都能想到的事情,魏如晏作為魏國的太子,不可能想不到。
魏如晏桃花眼中也染上了一些不明的色澤,卻仍是笑著的:「我告訴了你這麼多,你怎麼又用這種防賊似的眼神看著我了?」
默了默,元瓊只答道:「沒什麼。」
少說點話總是好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位魏國的太子到底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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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再多突如其來的事故擾亂人的思緒,時間卻是不會被打亂的。
新年還是如期到來了。
這個冬日終於也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這雪洋洋灑灑地下了幾日,如白色飛絮在地上輕輕柔柔地積起,卻擋住了許多人的去路。終於到了各國都要赴晉國大宴的前一夜,雪才停了下來。
正月初一清晨。
徐夙從元瓊的房門口走過,頓了腳步。
這幾日他都沒怎麼見到她。
徐夙在屋外站了片刻,目色幽深。
小公主之所以躲著他,他心裡有數。
前幾日曲析找過他,說是大宴之上若有皇室中人陪同,遇上某些人時行事能更方便些。其實他無所謂是否會遇上什麼事又或是什麼人,反正這世上也沒什麼事情能讓他覺得難辦過。
但是曲析說要去找小公主的事,他還是默認了。
不過就是想試探一下她對他的態度罷了。
可惜,結果不怎麼樣。
半晌,他將手中的一個牛皮紙袋放在了她的門口,拂袖而去。
……
待到徐夙走下樓時,正好看到魏如晏要上馬車。
魏如晏也注意到了他:「徐正卿這是只有一個人去赴宴?小公主還是不待見你?」
徐夙沒有理會他的揶揄,只淡淡反問道:「殿下不也只有一個人,這種場合,為何不帶上文淵一起?」
聽聞此言,魏如晏那含著春色的眼突然隱沒於寒冬之中,他看了一眼徐夙,沒有說話。
徐夙本也不打算等他的答案,漫不經心地作了一揖,便打算踩雪而去。
卻被魏如晏叫住了。
他回過頭去。
「徐正卿,」魏如晏微微笑著,「一個人走多孤單,孤捎你一程。」
雪地透著濕意和寒意,徐夙輕挪步子:「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一路無言。
魏如晏只是托著下巴,用眼角瞥著徐夙,手指一下一下輕輕點著。
快到宮城時,他仍是這樣。
這眼神輕飄卻扎人,像是要把某個滿是謎團的人看個透徹。
靜默中,徐夙開口說道:「殿下看似對臣很感興趣。」
魏如晏倒不遮掩,笑著點頭:「孤很好奇,你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徐夙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緩緩收回視線:「那殿下看了一路,可有看出來?」
「好人還是壞人暫且沒有定論,我倒是好奇——」魏如晏頓了頓,「你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聞言,徐夙眯了眯眼,問道:「殿下希望看到的是死人還是活人呢?」
馬車內寂靜得詭異。
直到響起一聲馬兒的嘶鳴,隨著馬車微微一顛,兩個人才不動聲色地停止了對彼此的試探。
魏如晏探身而去,拉開車簾。
馬車雖是突然停下的,但離宮門外也只有幾步的距離了。
車夫是魏如晏從魏國帶來的。
他轉過頭:「殿下,小的失職。方才那位姑娘突然從馬車前跑過,小的未能及時拉住馬。」
魏如晏和徐夙從那掀起的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只見宮門外站著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那女子踩在雪地上的腳印雜亂無章,是追著那男子而去的。
她一把拉住那個男子:「殿下,你就帶我一起去嘛!我不想在宮裡參加宮宴,好無聊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男子絲毫沒有猶豫,只是不耐地甩開她的手,語氣中帶著陰寒:「不要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