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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直到聽見徐夙的問話,他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件事也不能耽擱。
老管家眉頭皺得更緊:「宮裡來人說,元瓊公主出走了。」
徐夙撫過外衣上那抹不平的褶皺。
然後一個沒注意,踩進了院中的小水塘里。
風雨飄搖,他未來得及抽出腳,便在下一刻直直地向後倒去。
面色如死人一般蒼白。
那從不需要任何人救贖的邪魔,鐵鏽的心竟發出咯噔一聲。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平生第一次後悔了。
第26章 . 前傳 她討厭自己了,還用別人提醒嗎?……
自甄夫人勾結敵國被問斬,元瓊小公主出走宮城,趙國王宮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再後來不久,程家告老還鄉,兵權收歸,但原本無異議的老臣們卻紛紛跳了腳。
這些人嘴上說的都是「公子子逸年紀尚小,恐不堪重任」,實際上卻是顧忌趙子季和趙子逸都是甄夫人之子。
趙子季本就手握兵權,若再讓趙子逸拿下程若海的兵符,豈不是讓這兩人得了趙國的大半兵權。
若是這兩人有心為母報仇,這離造反還遠嗎!
而這些老臣中,與程若海素來政見不合的楊旭反對的聲音最大,甚至不惜在殿中死諫。
也不知道趙王是不是太想丟掉這燙手山芋,竟在隔天就把這剩下的一半兵權交到了這個死諫的文臣手上。
雖也有臣子認為這也過於荒唐,但是君王已然讓步,近兩年又是休養生息無戰無亂之時,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這麼多兵力,最後這件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
趙賢文王二十三年,十二月。
趙國宮城,汝渠殿。
初冬方至,仍有細碎的暖陽落下。
趙元琛從屋內走出,似是心情不錯。
汝渠殿的院內多了個爐子,那爐簡陋,可看著倒不覺得突兀,反而顯得頗為脫俗。
那是趙元琛用石頭堆的,就放在小石桌的邊上,專門用來溫酒用。
徐夙正站在那憑空多出來的爐邊,眉尾微挑。
元琛走到爐旁的寒梅樹下,梅花還未全開,卻已淡淡飄香。
他背對著徐夙,嘴角帶著莫測的笑意:「今年也快過完了,說來距元瓊離開王宮也已經兩年了。小丫頭一開始還知道寄信來報個平安,後來直接連個音訊都沒了。這麼久過去了,也不知她過得如何。」
徐夙看了一眼爐上的酒,剛想伸手,卻在聽見元琛說的話時動作僵了一下。
隨後他淡淡岔開:「殿下可真是有情致,在殿裡搭爐子溫酒的太子,臣還是第一次見。」
元琛轉過頭來,搶走了徐夙手裡的酒器,隨手放在了石桌上。
「你別和我陰陽怪氣地說這些假規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年派了多少暗探去尋元瓊,你明明就也喜歡元瓊對不對?」
徐夙喉結微動:「殿下慎言。」
平淡如白水的四個字,卻因為幾不可察的停頓而多了絲異樣。
元琛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徐夙,我真的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真心實意的人最厭惡什麼,你日日算計人心,難道連這都不知道?」
徐夙壓了那爐子的火,連頭都沒抬。
元琛卻不放過他:「元瓊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樣子,虛情假意。」
許是那爐火先前燒得太旺,一靠近就滿是熱氣,竟鬧得徐夙心中燥了起來。
他後退兩步,離那爐子遠了點,也離元琛遠了點。
這位太子殿下真是一等一的纏人。
說出來的話,越聽越煩。
兩年前若不是他昏迷了近一個月,怎麼會錯失時機,沒了小公主的蹤跡?
後來他派出去這麼多人都沒能找到人,那便是她刻意躲藏,不願意被人找到。
徐夙袖中的指節交疊,不自覺地用力。
她討厭自己了,還用別人提醒嗎?
元琛見他臉色陰沉,說起了另一件事:「晉國五年一次的新年大典,各諸侯國都會派皇子前去。我去不了,你替我去吧。」
徐夙點了點頭。
這正是他的想法,趙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趙元琛作為太子,還是留下來的好。
而且正好去辦點事。
「你明日就啟程。」元琛說道。
徐夙抬眼:「明日?」
按道理,不需要這麼急。
元琛將方才捻下的一下片花瓣放入杯中。
紅梅浮在溫酒之上,平添一絲雅致。
元琛指腹輕輕在杯沿上轉了一圈,說道:「元瓊在前幾日來信說她去了晉國,你明日就動身,去把元瓊帶回來。」
默了默,徐夙問道:「若是帶不回來呢?」
「若是帶不回來,」元琛看向他,「你就留在那裡追她一輩子。」
當對上元琛玩味的笑眼時,徐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
——若是帶不回來呢?
這種帶著不確定的話,從別人嘴裡問出來或許沒什麼。
卻不可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半晌,他才看似恭敬地作了一揖:「殿下之命,自當遵從。」
第27章 . 重逢(含入v公告) 半晌,她漫不經心……
晉國,城門口。
一個衣色嫣紅的姑娘拉著一女子通過了檢查,進城的步子一片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