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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是嗎?」徐夙風輕雲淡地說道,「原來是這樣。」
都說人心難算,他倒不這麼覺得,一點一點壓死一個亂了章法的人,可太簡單了。
甄蓮心中猛烈地一跳。
她癱倒在地,眼睫劇烈地顫動著,喃喃地重複道:「完了,都完了,完了……」
與平日的裝出來的那副面孔不同,一朵黑嬌花在這一刻於崩潰中糜爛。
徐夙不屑於管地上的人,轉而看向趙王。
這位君王覺得虧欠了她,那太子呢?不也是虧欠了?
太子生母不可殺,那若是勾結敵國之人呢?
家仇只能種一顆種子,叛國才是讓種子瘋狂生長的養料。
他出手,從不留餘地。
一陣靜默後,徐夙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甄蓮不必再留,至於沈跡……」趙王停頓了一下。
晉國雖逐年勢弱,但到底是泱泱大國,不可隨意處置了這個皇子。
徐夙知其所想:「陛下,沈跡現就在臣的府上,若陛下想,臣自可以做得不留後患。」
趙王不知道他會怎麼做,也無力在今日追究其中因由。
他疲憊地揮了揮手:「一切交由卿處理,寡人自是都信你的。」
徐夙行了個禮,先行向外走去。
有趣。
不知道那個向來的自負的晉國三皇子,如果知道自己這樣輕易地被人玩弄於股掌,會是什麼表情?
那些個不該活著的人,總要一個一個地讓他們在不甘中死去。
元瓊眼見著他從自己面前走過,她拼命朝他眼神示意,卻發現他的眼底結了冰,像是再容不下任何人一般。
不得已之下,她急急地走了兩步,朝那個越走越遠的人伸出手。
在差一分便要錯過的時候,她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跟你一起去。」元瓊說道。
她有很多想問他的。
很多很多,怎麼都想不明白。
徐夙的袖口被牽動,找回一絲清醒。
他轉過頭去看她,無意對上了趙王的眼神。
「公主這樣抓著臣,怕是壞了規矩。」
——他本該這麼說的。
話到嘴邊卻停住了。
那緊緊抓住自己的細嫩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他年復一年地用假規矩掩飾自己,可她沒有規矩的拉扯,卻讓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而且,他竟不討厭被她抓住,一絲一毫地厭嫌都沒有。
片刻後,他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蹲下,與她平視。
「明日臣還會入宮,到那時公主想知道什麼,臣對公主必定知無不言。」
第23章 . 獨處 世間之人,唯權臣當冷漠至死。……
趙國王宮,靜心堂。
靜心堂分了兩邊,一邊是用來給那些文官日常用來修訂書冊的,另一邊則是專設來給皇子公主用來上課的。
元瓊托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桌上的書。
今日是少師說好來為她授課的日子,平時少師總是來得很準時,不知為何今日遲遲未到。
偶有來取東西的官員來來回回,她也定不下神,索性抽了本字帖出來臨。
寶瑞在一邊磨墨,看見那字帖,臉色變了變。
元瓊快要寫完時,不遠處似有寒暄的聲音傳來。
轉角的地方她看不見,只聽到那人說:「徐正卿,今日來這裡可是有何事?」
元瓊手一僵,握著筆的手腕轉不動了。
她豎起耳朵,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人答得很快:「無事,不必管我。」
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元瓊大概看明白一件事。
徐夙與人之間向來沒什麼交情,別人對他客氣,他便也回以那些虛禮。
至於禮中有幾分真假,不用多想,半分真心實意都沒有。
果然,他說完那一句之後,對方就很識相地離開了,他也沒再和別人有什麼交談。
元瓊琢磨了一下。
昨日他說今日會進宮,應該辦完事會順道來找自己的,那他知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啊?
不會他辦完事去了成月殿之後發現自己不在,然後他就自己走了吧?
那她想問的那些話怎麼辦?
那些讓她抓心撓肝了一晚上的話,多一天都憋不住了。
這麼想著,她有點著急地伸長了腦袋,想去看看徐夙往哪個方向走了。結果剛伸出腦袋,便見徐夙輕掀衣擺,抬腳走了進來。
而且是直直地往她這裡走來了。
這下子讓元瓊有點措手不及,她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紙理做一堆,把字帖往原先那堆書中塞了又塞。
書堆東倒西歪的,襯得她也有點莫名狼狽。
徐夙順著她的動作看去。
元瓊注意著他的目光,急匆匆地站起身,往那堆書前面一擋。
她將手背在後面,不知道在藏什麼,邊藏邊問:「你、你怎麼過來了?」
徐夙淡淡收回眼,看向她。
「昨日不是與公主說好了嗎?」
元瓊舔了舔有些乾的唇,一時忘記了反應。
還以為昨天他的意思是要進宮,順道來找她。
「所以你是特意進宮來找我的嗎?」她勾起手壓了壓揚起的嘴角,完全忘記了本該是來聽少師上課的。
徐夙盯著她,搞不懂這小姑娘怎麼那麼多讓人心癢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