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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徐夙不置可否。
元琛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個做事不吭聲的習慣?就不能提前和我知會一聲,好歹我還能看住元瓊不讓她添亂。」
聽到最後,徐夙突然來了一句:「殿下難道是覺得臣有三頭六臂?」
何來添亂之說。
他本以為下手之人一次不成,第二次會直接近身對他下手,卻沒想到是在馬上動了手腳,若非小公主今日用力拉停了一次馬,事情恐也不會那麼順利。
元琛聽出他的調侃,卻沒品明白其中味道:「什麼意思?」
兩人走在後面,徐夙的目光落在元瓊白皙的後頸上,竟是耐人尋味地笑了。
有的小孩看著嬌弱得很,關鍵時刻倒是果敢,半吊子的馬術也敢往上使,手心都被磨得一塌糊塗,也硬是一聲不吭咬著牙沒鬆手。
他看了元琛一眼,不咸不淡的答道:「意思就是,公主並未給臣添任何麻煩。」
那個腿被射了兩箭的假侍衛一路被人拖行,經過他們身邊時還嗚咽了兩聲,似是因為傷口化膿發炎,神志都已經不太清醒了。
一個侍衛向他們走來:「太子,徐正卿,今日抓的人要審嗎?」
徐夙神色淺淡,問道:「今早準備馬車的那個侍衛帶上了?」
侍衛答:「帶上了,屍體一路運了過來,已經讓人送去雲一觀的柴房裡了。」
徐夙走進一片樹蔭下,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之中。
「嗯,」他應了聲,漫不經心地說道,「去找個木箱,把那個今日抓住的人和他關在一起吧,明日再審。」
「是!」侍衛不敢多說,立刻跑走去辦。
雖是習慣了徐夙的做派,元琛仍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徐夙,你可真狠。」
山上的觀中,寂靜而寒涼。
道觀的柴房到了晚上便是漆黑一片,除了月光再無任何光亮。
木箱能有多大?一個受了傷的人本就意志渙散,再把這個活人和一個死人貼在一起關在黑暗中一晚上,簡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是嗎?臣覺得還好啊。」徐夙折下一片樹葉,在手中隨意地捻了兩下,全然沒把元琛的話放在心上。
「道貌岸然。」元琛看著他的樣子,輕罵了一句。
此刻日頭已落,氣溫又降了幾分。
風吹在剛出了汗的身上,更是涼颼颼的。
元瓊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徐夙散了那些葉片碎屑,想拿帕子擦,才想起帕子已在早上給了小公主。
抬眼間,他見到她的在前面打了個顫。
忽地,他招了招手,把寶瑞叫到了自己跟前。
徐夙輕輕抹去手上的漬,半晌,解下了自己身上披著的薄披風:「給你家公主披上。」
第14章 . 緣分 字字都砸在了他早已生了鏽的心上……
當那件薄薄的披風蓋在元瓊的肩上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很快又轉了回來。
看著元琛和徐夙並肩走在一起,這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第一次不甘不願地承認了,她應該是羨慕的。
她也不是沒想過,若是被當成孩子,那便快快長大。
總有一天,她也能如願和徐夙站在一起的。
可是,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方才哥哥說話時壓著聲音,她聽不見,可是後來侍衛和徐夙的說話聲卻是不大不小正好傳進她的耳朵里。
讓她下意識打了個顫。
確實狠。
可想法子的人只如邪魔一般念道——「臣覺得還好啊」。
他毫無徵兆地變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卻發現自己甚至不曾了解他真正的脾氣秉性。
即便從沈鳶那件事之後,她費盡心力想要驅散對徐夙的懼意。可害怕就是害怕,那恐懼的種子似是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她越是靠近他,就越是琢磨不透他。
甚至就連那能告訴她對方所想的腕上線,他都是沒有的。
人似乎總是會遠離那些陌生又沒法掌控的東西,又何況是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
轉過頭的那一刻,元瓊忽然在想,會不會她永遠都沒辦法和徐夙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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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一觀很大,彎彎繞繞了一路,張道長沿路指了晚上每個人宿下的房間,才把他們帶到備了素齋的地方。
甄夫人一路上便有些心神不寧。
甚至沒入內,她就開始推脫說身子不舒服,還小聲讓一旁的婢女合歡去後廚煮點粥來。
沒想到合歡剛要走,卻被元瓊喊住了。
徐夙微微側目,眼中晦暗不明。
甄夫人有些意外,柔柔地用帕子掩面:「公主,這是作何?」
元瓊眸中帶著嬌氣:「寒食節當吃冷食,父皇向來體諒夫人身子不舒服可以不吃,可是夫人這麼急著去煮熱食倒讓元瓊很是嫉妒了。」
往年甄夫人歇息時要吃什麼、要做什麼,她從來是不管的。
可如今不一樣了。
她雖然以前不懂那些權謀之事,但也不是個傻子。
今日馬瘋之事,她第一個想到的背後人就是甄夫人。她本來以為三哥趙子逸沒來是真的生病了,但現在想來,這說不定就是甄夫人為了避嫌而故意支開了他。
而這個節骨眼上,她又要遣人去後廚,後廚離關人的柴房這麼近,倒是更加讓人生疑。
因此元瓊才攔下了合歡,直直地戳穿了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