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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2:02 作者: 曰癮
沈鳶掛在臉上的笑容愈發刻薄。
「人人都說我和他站在一起是才子佳人無比相配,可那天他竟當著全晉國人的面後退兩步,說我是喝醉了。」她越說越激動,「是我幫了他,他怎敢這樣拒絕我、侮辱我!」
此刻的沈鳶,像極了被人辜負的女子。
她似乎急切地想找到與她有共鳴的人,可是元瓊只是用那雙一如既往清亮的眸子看著她,對她說了一句:「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沈鳶的身子僵了僵:「你說什麼?」
聽到現在,那些說不出的情緒早已攪亂了元瓊的腦子。
可是有一件事,她還是清楚的:「照你這邏輯,你幫了徐正卿,所以作為回報,他就得接受你的心意?哪有這種霸王道理?」
沈鳶聲音更響了些:「偌大的晉國,只有我站在他這裡,他憑什麼不喜歡我!」
元瓊喝了一口面前的茶,被討厭的苦味沖了味蕾。
她癟著嘴把茶杯推開,對沈鳶說道:「你不問問我是不是喜歡喝茶,就非要找我喝茶。我明明告訴你,徐正卿最討厭別人喊他的字,可你還是這麼喊了。你喜歡徐正卿,就覺得他也必須要喜歡你,你不覺得這樣很討人厭嗎?」
說完元瓊又有點後悔,不應該說討人厭的。
是自私。
這個詞更貼切一點。
似是覺得聽到了什麼十分荒唐的話,沈鳶尖聲叫道:「你懂什麼!他和你皇兄回趙國那日,我的皇兄派了多少精兵想要置他們於死地,是我把本該用在他們身上的迷藥掉了包,用在了那些晉國士兵的身上。是我救了息語的命!」
說話間,她逐漸變得歇斯底里起來,眼睛又瞪大了幾分:「他怎麼能死在別人的手上呢?他只能和我一起死!」
這樣的占有欲仿佛能把所有不相干的人燒成灰燼。
元瓊被她這樣子嚇到,身子下意識往後挪了挪。
這時她才想起沈鳶剛來那日,哥哥就要她離晉國的這個四公主遠一點。那時她沒當回事,現在看來才是真的無比可怕。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鳶和元瓊之間的距離甚至不及一尺。
元瓊對這麼近的距離感到強烈地不適,她索性站起身來:「我累了,不想和你聊了,你趕緊回去——」
她話未說完,手腕竟被沈鳶一把抓住。
沈鳶的勁奇大無比:「我這麼喜歡他,他卻從來拒我於千里。可他竟然會給你送護身符,給你送簪子!」
那一瞬間,她看見沈鳶手上的黑線野蠻生長,細密而恐怖。
像被燙了一下,元瓊揮手狠狠地甩開沈鳶。
她不知道沈鳶怎麼會知道徐夙送她簪子的事情,但是她只覺得不能再和沈鳶繼續說下去了。
好不容易甩開沈鳶,元瓊由於慣性向後退了兩步,被一旁的寶瑞手忙腳亂地扶住。
成月殿外好似有人請見。
但並無人注意殿門口的動靜。
因為殿中騷亂再起,沈鳶就像個孤注一擲的賭徒,拔下頭上的簪子再一次猛撲向元瓊。
瘋狂又極端,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元瓊背後是牆,無處可逃。她躲閃不及,背過身去拉著寶瑞往下蹲。
她緊緊地閉起眼睛,小臉蒼白而毫無血色,似乎回到了八歲那年掉入冰窟窿中最無助的時候。
可她並沒有體會到想像中的痛苦。
再度抬起頭時,她又見到了那時救起她的人。
是徐夙。
徐夙帶進了屋外的幾分寒意,那寒意卻不及他眼中分毫。
他一動不動地擋在她的身前,一隻手握住了沈鳶刺向她的簪子。
順著簪子和他的手,有血珠一滴滴滑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他冷漠地看著沈鳶,一字一句地說道:「沈鳶,你不該惹我的。」
第10章 . 靠近 「公主與其他公主,不一樣。」(……
簪子狠狠地划過徐夙的掌心,血色的花在地上一朵朵綻開。
沈鳶猛地一顫,鬆開了手。
簪子被徐夙丟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盯著沈鳶,眼中透著陰鷙:「從沒人敢給我這麼大的驚喜,殺了晉國士兵後親自雇刺客刺殺太子和我,現在竟又來行刺我趙國公主。」
沈鳶眼中閃過一絲被揭穿的慌張,卻又像是達到了目的一般:「如果我不是這樣,你又怎麼會在我身上放這麼多心思,怎麼會在我來了趙國的這幾日不時來找我,又怎麼會在今晚特意進宮……」
可她還未來得及說完,那張混著愛意與怨懟的臉便因痛苦先變了形。
徐夙周身戾氣逼人,掐著沈鳶的喉嚨抵向牆角。
那隻手甚至比方才握住簪子時還要用力,他手上的猩紅染上她冷白的皮膚,仿佛下一秒就會掐斷她的脖子。
沈鳶呼吸困難,只能瞪著眼睛死死抓著徐夙的手。
深情與恨意交織之中,她卻忽而笑了,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偏執又瘋魔。
元瓊被寶瑞扶著站起來,從零零碎碎的話語中拼湊出趙元琛和徐夙之前從晉國回到趙國的路上發生的事。
看著眼前沈鳶的樣子,她身上一陣發毛:「什麼…意思…?」
徐夙瞥了一眼她蒼白的小臉,手下微微鬆了點力氣。
沈鳶一陣猛咳,眼神像是粘在徐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