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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1:27 作者: 春風榴火
    的確,不只是謝柔發現了,班上的其他男生女生私底下也有偷偷議論,說這個教官好像對阿春好像有點意思。

    都是青春正好的男男女女,一星半點的曖昧都會被他們敏銳地嗅覺所察,私底下一傳十十傳百,茶餘飯後,沸沸揚揚。

    不過沒有人敢為阿春出頭,雖然軍訓結束以後就各不相見,但是在軍訓期間,各連排的教官還是有很大權力,想對付你,隨便一個由頭,輕而易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謝柔爭當出頭鳥,要為阿春打抱不平的時候,其他同學紛紛噤聲,一言不發。

    那年輕教官打量了謝柔一眼,拉長了調子道:「那你說說,咱排里還有誰動作不規範,你把他揪出來,我就放過胡阿春。」

    謝柔知道教官這是給她使絆子下套,因為不管說誰,都是得罪人的事,將來也許她不會再見到教官,但是這些同學可是要相處四年的。

    所有人看向謝柔,有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有的則是真的為她捏了一把汗。

    然而謝柔聳肩,說道:「噢,我的動作就非常不規範,教官你是嫌我沒胡阿春漂亮,所以故意看不到麼?」

    可以,這一波相當挑釁!

    這年輕教官氣得眼角肌肉顫了顫,怒吼一聲:「三連二十五排謝柔,繞操場十全,原地一百個伏地挺身,站軍姿到晚上十點,不准吃飯!不准講話!現在開始!」

    謝柔沒有猶豫,朝著操場跑到去,反正她站出來給阿春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被教官整,但她還是要這樣做。

    至少讓這個教官知道其實大家都長了眼睛,看得出來他對胡阿春心思不單純,以後能收斂一點。

    而阿春站在隊伍里,看著謝柔圍繞這操場跑圈的模樣,一顆心,如火花般顫動不已。

    她們高中的時候相識,小鎮治安混亂,學校外面尤其不太平,在放學以後,好些個流氓混混騎著摩托車,路過女孩身邊的時候,會「啪」的一聲,打女孩的屁股,更過分的時候,還會掀女孩裙子,相當噁心。

    有一次胡阿春也中招了,被兩個騎摩托的飛車黨打了屁股,嚇得她驚聲尖叫,直接癱軟在地。

    這時候謝柔出現在前面的路口邊,手裡拿著一根棍子,對著摩托車上的男人當頭就是一棒。

    動作酷炫,一氣呵成,摩托車頓時飛出去,橫在馬路中間,兩個男人接連倒地。

    周圍同學連聲叫好,阿春那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謝柔,生平第一次,竟然會對某個人,心跳加速。

    無論她是男孩還是女孩,阿春看見她就臉紅。

    以後每天晚上放學,胡阿春都會跟著她,倆人一來二往也就熟悉了起來。

    謝柔模樣帥氣,又因為心裡裝著父親去世沉甸甸的悲傷,顯得比較冷酷和不羈。

    胡阿春模樣嬌俏美麗,性格溫柔,成績又常年保持年級第一,她給謝柔補課,幫助她的學習,也安慰她。甚至高二的時候謝柔選擇住校,住了幾天便跟室友鬧了矛盾,阿春也跟著一起住校,陪著她。

    因為她的陪伴,謝柔才漸漸走出父親去世的陰霾。

    所以兩位姑娘的感情,好到沒朋友的地步,謝柔保護阿春,幾乎已經成了本能。

    隊伍解散以後,阿春懇求了教官很久,教官依舊堅持要懲罰謝柔,阿春無奈,只好站在邊上陪著她。

    斜陽下,謝柔直挺挺站在操場上,影子一點點慢慢傾斜。

    她對陪她的阿春說:「聽話,快去吃飯,晚了食堂就沒飯了。」

    「不,我陪你。」

    「哎,我是讓你去打飯,給我打一點,不然等我站完軍姿,就只能吃方便麵了。」

    「噢!」阿春連忙道:「那我馬上就去!」

    「乖。」

    謝柔好不容易把阿春哄騙走了,沒多久,韓定陽拎著個保溫飯盒,跟蔣承星他們一幫人,笑眯眯走到她面前。

    蔣承星和楊修,還真是韓定陽的跟班,從小就跟著他,還考同一所大學,這兄弟當得…可以說相當鐵桿了。

    韓定陽走到謝柔身後,中氣十足喊了聲:「立定!」

    原本正放鬆偷懶的謝柔身體一悚,本能地立正站好,蔣承星走過來,笑得前合後仰。

    謝柔這才反應過來,知道韓定陽要來尋她開心,她瞪了他一眼,不客氣說:「討厭。」

    蔣承星說:「這幫子新兵蛋子就對女生好,我們的僅有的倆女生,一整天都坐在樹下面休息,所以謝小妹你到底怎麼得罪教官了,一般教官可不會輕易懲罰女生。」

    韓定陽說:「多半沒認出她是女的。」

    謝柔解釋:「我們班的教官見阿春漂亮,總把她弄出來做示範,有兩次還單獨留她到很晚,說要教她走正步,我今天看不過眼,說了兩句而已。」

    韓定陽臉上笑意頃刻收斂,他沉聲問:「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有啊。」

    韓定陽手攥緊了拳頭,臉色轉了陰:「他怎麼你了?」

    「他今天罰我跑操場了十圈,還做了一百個伏地挺身。」謝柔看向韓定陽:「我感覺要死了,阿定。」

    這一聲委屈巴巴的「阿定」,叫得韓定陽心都要化了,但他同時也鬆了口氣,沒好氣說:「槍打出頭鳥你不知道?傻了吧唧,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我也不能讓他欺負我朋友。」

    韓定陽心說也就你這傻子,拿人家當朋友,也不知道人家心裡怎麼想你。

    韓定陽岔開話題,問她:「餓不餓?」

    謝柔嘟噥:「餓暈了,頭上都冒小星星了。」

    韓定陽從書包里摸出小麵包,剝開口袋,遞到謝柔嘴邊。

    「啊!謝謝阿定!」謝柔接過麵包,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慢點吃。」

    韓定陽又從包里摸出保溫水杯,遞到謝柔嘴邊,謝柔剛好被哽住,於是就著他的手,小口喝水。

    蔣承星吊在邊上的單槓上,看著這倆人,韓定陽可是相當有潔癖的傢伙,居然肯把自己的水杯貢獻出來給謝柔喝,半點嫌棄都沒有。

    嘖。

    韓定陽柔聲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唔,好餓。」

    「我再去給你買一個。」

    「謝謝阿定!」

    韓定陽拎了書包轉身要走,就在這時,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他媽讓你吃東西了!」

    謝柔一聽到教官聲音,慌忙咽下嘴裡的麵包,站直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教官走過去,搶了謝柔手裡的麵包袋,直接扔她臉上,中氣十足喊道:「我有沒有說過!沒站完軍姿!不准吃晚飯!」

    然而就那一個動作,徹底惹怒了韓定陽。

    他回身走過來,不由分說一把拎起教官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推,兇狠道:「你敢對她動手。」

    教官不防備,趔趄著退後幾步,摔倒在塑膠操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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