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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1:00:49 作者: 郁雨竹
對方被她哭得煩了,就用繩子將人綁起來,用東西塞住嘴巴,但只要一放開,木蘭就會哭……典型的沒見識的農家婦女。
幾天的相處讓木蘭知道,對方不會傷害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很顯然,對方不願她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死亡或受傷。
馬車日夜不停的趕路,總算是日漸接近京城,第二天就可以回到京城,倆人也有些鬆懈下來。
其中一人見木蘭一點精神也沒有,就將手中剛烤好的野雞給她,「快吃,明天一早就趕路。」
木蘭麻木的接過,此時倆人已經不多避諱她了,她已經知道,他們是要去京城,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就能到達目的地。
木蘭一口一口的吃著野雞,眼裡冒著寒光,這些天來,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會將她擄去京城。
想來想去,木蘭只能想到蘇定。
她與京城唯一的聯繫就只有蘇定。
她隱約聽李石說過,蘇定是新皇派,********中仇敵最多,所以擄她的人是蘇定的政敵?為的是用她威脅蘇定?
可是蘇家的人這麼多,對方怎麼就選中了她?
對方是怎麼知道蘇定就會為了她讓步?
木蘭心焦不已,覺得解釋不通,可偏偏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而此時,李石還在往京城趕的路上,他是十天前從錢塘出發的,一路上不敢停頓,讓鄭家的兩個護衛輪流換著駕駛馬車,每到一個驛站都要換一匹馬。
他幾乎是不計成本的往京城趕。
三天的尋找,加上從陵縣得來的消息,讓他的心如火一般燒起來,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就是沒想過這件事會是蘇家乾的。
可到底是為什麼?
蘇家不是一直避著木蘭嗎?而且,抓了木蘭為什麼要往京城帶?還是有人故意誤導他……
李石已經漸漸排除來人是想用木蘭威脅蘇定,他知道的要多些,他以為是他暗中幫蘇定做的事泄露了,那一刻,他無比的後悔,他不該托大的。
可在下一刻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事情是這樣,蘇定一定想辦法通知他,可事情過了三天,他什麼都沒收到。
而且,怎麼是蘇家出的手?
李石打聽之下,卻發現半個月前周氏突然離開錢塘往京城去了。
而周家的家僕只以為周氏是病了在房中修養,李石心中不好的感覺愈甚。
他幾乎想也不想的就去向鄭家求助。
鄭家當初回錢塘的時候帶了不少的武將,李石借了倆人,又借了一匹好馬一輛好馬車,當天就出了錢塘。
李石不是不想找蘇家算帳,可他沒有時間,現在沒有什麼比趕到京城更重要的了。
李石沒時間做,不代表蘇文和李江沒時間做。
李石雖然沒來得及說什麼,但他最後去的可是蘇家。
李江和蘇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肯定是蘇家搞的鬼。
蘇文不再忌諱,直接拿了棍棒就要闖進蘇家去要人。
鄭致德和李登才急得團團轉,一人一邊將人拖住,對站在一旁的李江急道:「你還不快勸勸他,蘇家是錢塘一霸,他就算有功名在身,蘇家也能將他弄死……」
李江面沉如水,「誰說蘇家是錢塘一霸的?不過是三霸之一,更何況,現在還打了折扣。」
鄭致德和李登才無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它還沒死呢。」
李江看了蘇文手上的武器一眼,轉身道:「誰說只有棍棒是武器的?」
李江進屋拿了兩個蒲團和一些筆墨紙硯,交給蘇文,「雖然不願意,但嫂子說過,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保全自身更重要的事,就是再憋屈,你也得給我忍著。」
蘇文注視李江手中的蒲團良久,這才從他的手上接過。
媛媛和桃子跑出來,「哥哥,我們也去!」
「你們是女孩子,呆在家裡不許出去。」
媛媛不樂意,就道:「萬一我們呆在家裡也被擄了怎麼辦?還是一起吧。哥哥,我們自己在家害怕。」
桃子狠狠地點頭,加了一句,「你們不帶我們去,我們就自己去。」
李江無奈,「你們去孫家住幾天好不好?」
媛媛和桃子都堅持的看著李江,「姐姐都快沒了,我們要這些名聲有什麼用?」倆人流著眼淚堅持。
蘇文紅著眼睛道:「只要你們以後不後悔。」
媛媛和桃子連忙跑回屋裡拿了兩個蒲團。
☆、117.第117章 故人?
李石在啟程前先是給蘇定寫了一封信,交給蘇定的人送上京城,然後才通過孫家給李江他們留了口信。
不過李江他們出去找人回來,並沒有去孫家,只是聽說李石去了京城,而去京城前去周家鬧了一通,他們就將問題定在了蘇家,雖然有些魯莽,卻奇准。
李石一直暗中算著日子,現在,蘇定應該收到信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是清醒的。
李石暗中握緊拳頭,只希望馬車能再快一些,他掀開帘子,看著同意疲憊的護衛,「還要多久才能到京城?」
「最快也要三天。」
李石眼沉了沉。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過了用午飯的時候。
押送她的倆人看了木蘭一眼,都下馬車走了,他們一下馬車,就有人掀開帘子,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露出面來,看到木蘭,眼神複雜卻又冷漠,「下來吧。」
木蘭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
這很顯然是在一個小院子裡,婦人身邊只有兩個丫頭,木蘭才站定,她就粗魯的將木蘭拽到一邊的轎子旁塞進去。
然後才打開小院子的門,叫僕婦們將轎子抬走,七拐八拐的,最後才在一個略微偏院的院子裡停下。
婦人將僕婦都打發了,才掀開帘子叫木蘭出來,對還跟在身邊的兩個丫頭道:「帶她下去梳洗休息。」
兩個丫頭應了一聲,扶住木蘭的胳膊就往屋裡帶。
木蘭愣愣的由她們作為,兩個丫頭快速的打水給木蘭沐浴洗漱,等將臉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兩個丫頭面對木蘭時有片刻的愣怔。
木蘭一直悄悄的留意倆人,她們的神情自然落入她的眼睛。
她們對她的相貌反應很大。
對方見過她!
或是,木蘭眼微動,見過她這張臉。
木蘭垂下眼眸,但倆人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很久,之後就是瞭然,可見對方是知道她本長成這樣的,卻還是驚訝了。
一個人的名字就這樣自然而然的浮現在腦海中,對方見過蘇婉玉。
那個婦人從食盒裡拿出幾碟飯菜,都是清淡的,她回頭對木蘭冷冷的道:「趕緊吃了休息。」
三個人盯著木蘭,木蘭就是想做手腳也不能。
她慢慢的吃光了所有的飯菜,婦人滿意的點頭,上前收拾了食盒就要離開,木蘭就怯生生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裡?」
婦人皺眉,微揚著下巴道:「這是我們主子給你的恩典,從今以後,吃穿不用發愁,還有人伺候著,有什麼不好的?」
木蘭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被惡霸擄了,但隨即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木蘭雖然長得漂亮,但還沒有漂亮到可以讓人千里迢迢的從錢塘綁到京城,對方明顯是在誤導她。
木蘭卻順坡下驢,抹淚道:「我家有丈夫,底下還有弟弟妹妹,求你們放我走吧。」
婦人不耐煩的道:「既然來了,就不要想著離開,你最好老實一些,不然上頭的人可沒我們這麼好說話。」說著對兩個丫頭道:「給我看緊了她,別叫她出院子。」
兩個丫頭誠惶誠恐的應下了。
木蘭就自己坐在床邊哭,等哭累了,就自己蓋了被子睡覺。
春紅鬆了一口氣,低聲對春霞道:「我還真怕她一直哭下去。」
春霞看了眼內室的大床,淡淡的道:「哭累了,自然會停下的。」
春紅就嘆了一口氣,「但總聽著也不舒服啊,你說,一母同胞,怎麼就相差這麼大?」
春霞皺眉,暗暗地瞪了春紅一眼。
春紅也覺失言,忙住嘴不再說話。
春霞就起身道:「你先坐著,我去通知蘇嬤嬤。」
春紅點頭。
內室的木蘭呼吸綿長,微微睜開了眼睛。
她裝睡的技術是騙不過押送自己的護衛,可騙兩個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思索著剛才聽到的話,雖然少,到底有了一些頭緒,只是可惜對方都不是多嘴的人,她能得到的信息有限。
看來倆人是經過挑選的。
等到門外再有動靜的時候,木蘭就快速的閉上眼睛,耳朵卻伸長了聽外面的動靜。
這一次來的人大概有三個。
蘇婉玉挺著大肚子艱難的跨過門檻,眼睛瞄向內室,柔聲問道:「人怎麼樣了?」
扶著蘇婉玉的婦人,也就是蘇嬤嬤低聲道:「很瘦,臉上帶著病態。」
蘇婉玉就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順便把那藥給她喝了。」
「現在喝那藥只怕不妥,她現在傷了元氣,要是一個不好……」
蘇婉玉就有些不耐煩道:「可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蘇嬤嬤忙安撫道:「大奶奶不用焦急,晚上我就請大夫過來看看,明天就開始調理,我時刻在這兒守著,一旦有了消息,我就灌藥,一切都來得及……」
蘇婉玉聽說,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看著內室,到底沒有進去看一眼,扶著秀紅的手道:「我們回去吧,大爺也該回來了,你們這幾天小心一些,別叫人發現了。」
蘇嬤嬤和幾個丫頭同聲應下。
木蘭卻已經悄無聲息的下床,赤著腳走到了窗邊,伸手微微將窗推開一個fèng,她就透過這個fèng看到四個人簇擁著蘇婉玉到院門口……
木蘭只覺得渾身冰冷,她想到過蘇家的政敵,甚至想到過蘇定的盟友,唯獨沒有想過會是蘇婉玉。
木蘭沒見過蘇婉玉,可那張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她想要不認得都難。
這是什麼意思?
蘇婉玉因為夫家的關係完全站在吳家這邊,可綁她又有什麼意思?
還有那碗藥,是什麼藥?
木蘭見兩個丫頭回身,就墊著腳尖回到床上。
春紅進來看了木蘭一眼,見她還熟睡著,就放心的出去外面拿了一個針線筐子和春霞一起做針線,並沒有發現微微打開的窗戶。